“別來無恙哦。”喆的臉上雖然露着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慄。
“你……”千羽想要拔刀,但是再一次被宗野原制止,也在這時,從正門進來的北條正言也趕了過來,身邊跟着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土男子,這應該就是之前喆提到的季修吧。
“宗野原有人寫信告訴我們你背叛了**,私自窩藏中土奸細,背叛的武士你知道下場是什麼嗎?”北條正言得意的看着宗野原,還特地的撇了一眼千羽。
雖然北條正言之前與宗野原有過節,可是始終沒有把柄來報復宗野原,但是如今帶着季修和這些死士,顯然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
“北條先生這麼說話未免太難聽了,凡是都將就證據不是嗎。”宗野原依然面容平和,反倒客氣的笑了笑。
“證據當然有。”說着從身上掏出一一張紙遞給了宗野原。
接過那紙張的宗野原雖然依然表現的很平靜,但是在將上面的內容讀完之後,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看到師父的臉色突變,千羽忍不住上前看了內容。
紙上寫着的正是一紙密報,寫着的正是中土皇帝筵宿暗自派遣了一部分人潛入東瀛,並且其中有一個關鍵就是一隊帶着孩子的夫婦,本來是利用他們安插在東瀛,卻不料半路出了偏差,被海關的士兵打傷,那對夫婦爲了保護孩子逃到了這個小鎮,但還是被士兵發現並且殺死,但是那個孩子卻失去了線索,紙上還寫着,這個孩子的手背上有着一個雙魚的刺青。”
看完紙上的內容之後,千羽不由的看向自己的手背,那奇怪的刺青是那麼的刺眼。
“這算什麼,師父他不過是善心收留了我,他根本沒有必要爲這樣的事揹負叛徒的罪名!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是奸細,我甚至連我的親生父母都不曾見過。”千羽看着眼前北條正言,“這分明就是你故意陷害師父!”
“故意陷害?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要是僅僅是收留你確實不夠證明,但是如果宗野原他還救了那兩個中土奸細呢。”北條正言一字一句的說着,卻在下一秒讓千羽難以置信的看向宗野原。
“當年那兩個奸細當中的男人死了,可那女人卻奇蹟般的活了過來,並且找到了宗野原,可宗野原明知道她是奸細,非但沒有殺她,反而爲她找了安置之處,直到那女人最後還是因爲重傷不治而亡。”北條正言繼續說着。“更何況那對夫婦還是中土四大商會之首第一商會的鄭家核心人物,這商會的人對於中土來講可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而明知道這樣的宗野原卻還救她,並且包庇着這一切,將她們的孩子養大。若不是季修先生,我們怕還是被你這叛徒矇在鼓裡。”
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就連千羽也一時說不出話,師父他救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卻一直沒有告訴過他,這樣的事,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那個時候他們無非是無辜的孩子和生命垂危的母親,難道在你看來,爲了奸細這樣的事,就要眼睜睜看着一個大雪天裡躺在雪地裡的孩子被活活凍死嗎?所謂的人道,就是這樣的行爲嗎?讓一個無辜的孩子死在眼前就是我們這些武士該有的劍道嗎?”宗野原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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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畢竟救了那個女人。”北條正言也沒有退讓,這樣好的機會,對他來說也是除掉宗野原的最佳時機,“如果你還有作爲一個武士的尊嚴,那就自行了斷吧。”
說着北條抽出了旁邊武士的一把刀,丟在了宗野原的面前。
“囉囉嗦嗦,你這傢伙,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不過就是想要利用我陷害師父,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說着千羽拔刀衝着北條正言攻擊了過去,他當然明白,如今即便再怎麼解釋也沒有任何作用,只是沒想到真的應驗了長野的那句話,自己還是會害了宗野。
但是沒等北條出手,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喆卻突然間出現在了千羽的面前,僅憑藉一直左手竟然接住了千羽的刀刃,“小子,你的對手是我。”
“你這混蛋,我要親手殺了你!”千羽怒喝,刀刃用力向下砍去,竟是將喆手上的鎧甲劈成了兩半,可是沒想到那傢伙卻藉助力道反手將千羽打了出去。
但是千羽也並沒有就此失敗,反而突然間消失然後迅速出現在了喆的身後。
而在另一邊,北條身邊的死士也終於衝着宗野原攻擊了過去,背叛的武士就會被殺死,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如今的宗野原已經是一枚被**拋棄的棋子。
只是,那些死士當中有一些卻是宗野原親手培養的人。
當宗野原看着自己的弟子將手中的長刀刺向自己的時候,卻猶豫了,他明明可以輕易的躲開攻擊,可是卻在那一秒停頓了下來。
長刀刺入肩膀,一陣劇痛。
於此同時,千羽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屍體堆裡,身上的衣服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紅色。
緊接着又是數十名死士,宗野原身邊的弟子侍者即便在反抗着,抵禦着,可是也還是在短短的時間裡全部被殺。
血腥味瀰漫在整個宗野府邸,除了宗野原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成爲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而在另一邊,千羽手中的長刀最終也還是斷成了兩截,即便是過了五年,他也依然無法打敗這個男人,他始終是弱者。
眼睜睜的看着宗野家的人一個個死在眼前,卻無法伸出援手,甚至連自身都難保。
眼看着那幾個死士一同圍了上去,將宗野原殺死。
而自己,也將看着喆的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跟我走!”就在這時,千羽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是那麼熟悉,在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喆的刀被彈開,並且一隻手拖起了自己。
“長野!”千羽驚呼,看着長野拖着自己穿過死士的包圍向外逃去,“不行,你快去救師父!”
“閉嘴,要不是你宗野先生怎麼會遇到今天的危險,你這混小子!”長野雖然依然很討厭千羽,可是卻依舊帶着他向成爲逃去,直到身後再沒有了追兵。
“可是師父他!師父他會死的!”千羽掙扎着,可是身上的傷讓他根本使不上力氣。
“宗野先生他不會有事,你給我在這裡好好待着,想死也要等我帶着宗野先生過來再去剖腹請罪!”說着宗野原將千羽丟在了城外的一片空地上,然後迅速的返回宗野府邸。
“長野……我也要去……那些死士是……”那些死士都是師父培養的人,所以師父他根本下不了手……可是話說了一半,便是一陣暈眩。
爲什麼,師父從來沒有想過背叛,爲了**的那些人做了那麼多事,可是他們卻只聽這麼一紙書信就要將他殺掉。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子反過來殺自己,最痛苦的莫過於師父本人。
可是,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這一切,卻什麼都做不到,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依然如此。
或許他確實應該就這麼死掉……
而在這時,在空地的前面,傳來了幾個人的聲音。
“師父師父,這次來東瀛都沒有吃到好吃的點心,果然不如中土,又有龍鬚酥,又有桂花糕。”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有些俏皮的說着。
“小九兒這麼貪吃可不好,這次來東瀛可不是讓你來吃東西的,這次我們可是受了老朋友的拜託來解圍的。”一個長者的聲音。
“可是我們路上耽誤了那麼久還來得及嗎?”女孩子問道。
“硯白先生不是你們中土很厲害的謀士嗎,不會有事的,更何況,那個叫宗野原的老頭子也很厲害吧,都能找得到書院的位置,提前派人送消息。”一個少年聲音傳來,“這破地方連我們波斯的小玩意兒多都沒有,浪來浪去也沒什麼好玩的,切~真是無聊。”
“不過我們這麼安排,真的沒有問題嗎,而且我們波斯本來是與那中土皇帝交好,如今又假裝幫着東瀛,硯白先生好狡猾。”
但是老者卻笑而不語。
“不過,按照宗野那老傢伙的性格,怕是也不會甘心受人所制。”被喚作硯白的老者說道,說話間也不由的嘆息“不過或許也正因爲他這樣的性格,才讓我認識了他把。”
“師父的話好難懂。”女孩子聲音裡有些無奈。
“噫!硯白先生!前面有個死人!”男孩子突然指着前面說道。
“哎呀,好多血!”女孩子驚呼着。
模模糊糊,千羽只感覺到有什麼人蹲在了自己的身邊,那是一張怎樣的臉他看不清楚,只聽到那人緩緩站起身之後說了什麼,但卻挺不清晰。
接着那一個男孩子隨着老者離開了,只剩下那個女孩子還蹲在自己身邊試探的試了試鼻息。
“這麼隨意丟在這裡會死吧……可是師父不讓我們管你……”女孩猶豫了片刻,然後從身上的口袋裡掏出了幾根草藥“雖然可能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至少這草藥能止血,所以千萬不能死呀。”
說着,女孩將那幾根草藥揉碎了壓在了千羽的傷口上,“一定要活下去哦,如果以後沒有去處的話,就來書院吧。”
然後,就看到那個身影緩緩離開了,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就像他們從未來過一般,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
活下去……
這麼弱小的自己,爲什麼還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