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鷗走過去剛一坐下,米蘇便帶來了一件好消息,“你看吧檯前坐着的那個一頭捲髮,滿面鬍鬚的男子,他就是皮爾。”
順着米蘇手指的方向,薩鷗很容易的找到了皮爾,“你能確定嗎?”
米蘇點頭,“我確定,早上我問了一個常年在附近賣水果的商販,給了他幾個金幣,把知道的都告訴了我。這個皮爾就是這家酒店名義上的老闆,其實背後的老闆正是哈卡斯。”
薩鷗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眼神始終沒有從皮爾身上離開。
“船找到了嗎?”米蘇問。
“找到了,兩天後出發。我特意留了一天時間就是爲了找他們報仇的。我們一會兒去把這個皮爾綁了,逼問他哈卡斯的住處,出海之前再把他們一起解決。
確定了大致計劃,薩鷗打算在暗中觀察皮爾,等他離開多林酒店,再找機會下手。
可米蘇卻覺得這樣等實在太耽誤時間,沒跟薩鷗商量,便起身向吧檯走去。
雖然不清楚米蘇的用意,卻知道米蘇做事向來穩妥,所以也就沒多問,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觀察。
來到吧檯前,米蘇擺出一副嫵媚的樣子,撩動了如絲的秀髮,散發出一陣淡雅的幽香。又對吧檯的服務生拋去一個媚眼,故意擡高了兩個音調說道,“帥哥,給我一杯最烈的酒!”
米蘇傾國傾城的容貌,堪稱絕世佳人,出現在任何場合,都會豔壓羣芳,美的技驚四座,更別說以這樣招搖嫵媚的方式出現在眼前。
那服務生雙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米蘇,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趕忙將一杯酒端到米蘇近前。
米蘇動作優雅的拿起酒杯,順勢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扭頭用餘光一掃,發現坐在旁邊的皮爾此時正用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沒有任何意外,順利引起了皮爾的注意。
米蘇繼續裝作若無其事,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喝了一口酒,隨即媚笑並自語,“這酒還真夠烈的,這一杯下去,我豈不是要醉了。”聲音輕柔甜美,帶着無法言說的誘惑力。
薩鷗在角落裡目睹了這一幕,眼睛瞪得比皮爾還大,他還從來沒見過米蘇這幅神態,本能的也嚥了咽口水,心中暗想:看來以後出門必須把她帶在身邊,要不然還真是不放心。
就連薩鷗也動容了,更別說皮爾這種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的市井之徒。
眼前這位堪比人間仙子的大美人,撩動着嫵媚的風情,對皮爾來說,毫無抵抗能力,頃刻間便被迷的神魂顛倒,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據爲己有。
說來,皮爾這幾年混的風生水起,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心裡着急,表面還是表現的頗爲淡定,甚至故作紳士的擡手也叫了一杯酒,整理了衣衫,緩步走到米蘇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米蘇假裝沒看到,白玉般修長的手指,輕搖着杯子,粉嫩柔脣微張,小口的品着酒,臉上掛着傾倒衆生的笑,雙眸如水般清澈,卻透着一絲醉生夢死的迷離。
皮爾像在鑑賞一件傳承百世的奇珍異寶一般欣賞着米蘇,不由得撇嘴,發出感慨萬千的“嘖嘖”聲,想以此也引得米蘇注意到自己。
米蘇卻全然無動於衷,自顧自的品着美酒,旁若無人。
皮爾實在按奈不住,終於開口向米蘇打招呼,“這位小姐,一個人喝酒多無趣,不如我陪您共飲幾杯如何啊?”
儘管皮爾儘量裝作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卻依舊掩蓋不住一臉的輕浮和淫邪。
米蘇眼角微動,根本沒正視皮爾,輕蔑一笑,“就憑你,呵呵,你可不配跟我喝酒。”
皮爾這種人自然是厚顏無恥,聽完米蘇這番話不但沒生氣,反而得意的賤笑了一聲,“這位小姐一定是外地來的吧,那你肯定不認識我咯?”
米蘇這才轉過身,一雙媚眼上下打量皮爾,又不屑的笑了笑,“聽你的意思,好像在這裡很有名氣。”
皮爾就等着米蘇這樣問自己,一臉的春風得意,志得意滿。“這間多林酒店,可是艾莎米雅港最大最豪華的,在下不才,正是這的老闆。”
米蘇依舊裝作不以爲然,語氣淡然的應付了一句,“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跟我有什麼關係?”
皮爾從米蘇的話中彷彿抓到了一絲機會,表現的更加積極主動,一隻手從米蘇身後繞過,妄圖抱住米蘇纖細的腰身。
米蘇身手敏捷,自然不會被這樣的地痞無賴佔了便宜,身體向一側略微傾斜,順勢用高腳椅單腳點地旋轉半圈,同時用手上的酒杯擋住皮爾準備猥褻自己的手,口中說着,“說幾句話就想佔便宜?難道艾莎米雅港的男人都這樣輕浮?”
故意將自己不是本地人的身份透漏給皮爾,好讓皮爾更加肆無忌憚,這樣才更容易引他入甕。
對方果然中計,之前還擔心這樣的一位美妙女子,背後應該會有一個了不起的男人,現在看來,即便他背後的男人再怎麼了不起,強龍不壓地頭蛇,在艾莎米雅港,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憑藉他現在的身份和背後的主子,一個外地人還不至於擺不平。
於是皮爾更加放肆,“只要我高興,沒有什麼是我不能給你的。”皮爾一邊淫笑着,一邊用手繼續朝米蘇身上摸過來。
米蘇依然嫵媚愜意,隨手將皮爾的髒手一一擋開。
一番糾纏沒有得逞,皮爾有些急了,乾脆從座位上下來,直接走到米蘇近前想抱住米蘇。
米蘇手一抖,將半杯酒全灑在了皮爾臉上。
皮爾一驚,抹去臉上的酒水正欲發火,卻見米蘇依然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一張即將扭曲的臉瞬間又堆滿了淫笑。
“美人兒,你這是幹什麼?”
米蘇從容應對,欲擒故縱的尺度拿捏的切到好處,剛潑了皮爾一臉殘酒,馬上又給對方一點甜頭,伸出玉手,指尖輕輕劃過皮爾的臉,動作妖嬈無比,勾人心魄。
“你自己家的酒,灑在你自己臉上,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難道你還心疼啊?”
這一下,讓皮爾全身酥軟,神魂顛倒,當即陶醉的癡癡一笑,“別說是這一杯酒,只要你高興,這多林酒店吃的、住的、用的,不管多久,隨便美人兒享用,絕不收一分錢。”
米蘇抿嘴一笑故作欣喜,一鼓作氣更進一步,“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一定是有條件的吧。”
見皮爾此時已經完全掉入自己的美人計中,不需要再繼續糾纏,於是沒等皮爾說話,便用手輕輕捂住了皮爾的嘴,直奔主題的說道,“小點聲,這裡人多,去我房間說吧。”
興奮之餘,幸福來的太突然,不免讓皮爾有所警覺。別看這傢伙是個市井之徒,卻並不是魯莽之輩,否則堂堂海祭司哈卡斯也不會重用他。
當即收起笑容,轉身湊到服務生近前,低聲問,“她什麼時候住進來的?還有沒有其他人?”
“昨天,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人,不過今天早上那男的好像自行離開了。”服務生回答。
雖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但米蘇的誘惑力太強,讓他實在無法抵擋。
左思右想,糾結了片刻後,皮爾終於咬牙決定,爲了這麼一個人間難遇,天上纔有的絕代佳人,值得冒一次險,何況是在自己地頭,料想也不會有人敢惹麻煩。
下定決心後,便對服務生說,“你去叫幾個人來在這裡等我,如果聽到樓上有什麼動靜,馬上衝進來。如果過了半個時辰我還沒下來,你就上來敲門,除非我說:今日不見客,只要說的不是這句話,你也要立刻帶人衝進來。”
交代完畢,皮爾隨手拿起一條毛巾擦了擦臉,轉身的一瞬間,又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朝樓上走去。
剛剛發生的一切,薩鷗都看在眼裡,就連皮爾和服務生的對話,雖然距離遠,卻也沒逃過薩鷗的耳朵。
看到皮爾上了樓,薩鷗依然沒有着急,他對米蘇的實力再瞭解不過,別說對付一個地痞流氓,就算再來十個八個,不需要召喚幻獸,米蘇也可以輕鬆應對。
等了大概幾分鐘,薩鷗纔不緊不慢的走上樓去。推門進屋後,果然不出薩鷗所料,米蘇已經將皮爾制服。身材魁梧壯碩的皮爾四腳朝天倒在地上,已經失去了知覺。
“你沒事吧?”薩鷗還是關切的問了句。
米蘇搖了搖頭,又恢復了以往淡漠的神情,“現在怎麼辦?”
“不能留在這裡,這人並不傻,他已經吩咐剛纔的服務生去叫人來了,半個小時內如果他沒下樓,會有人衝上來,我們必須把他帶走。”
說完,推開房間的窗戶,朝樓下看了看,“這下面人不多,我先把他綁了,扛出去慢慢審問。”
很快,將皮爾五花大綁,兩人翻窗離開酒店。
艾莎米雅港對薩鷗來說再熟悉不過,肩上扛着皮爾,帶着米蘇穿過幾條相對人少的小路來到城外,找了一處四下無人的樹林,像扔死狗一樣,將皮爾摔在地上。
吃痛後,皮爾才齜牙咧嘴的從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綁的結結實實,又看到眼前的米蘇,身邊還有一個俊朗的年輕男子,傻子也能猜到,自己被算計了。
皮爾眼中閃過一絲短暫驚恐,很快又變得凶神惡煞,可能是想給薩鷗一個下馬威。
現在的皮爾在艾莎米雅港也是小有名氣,一般人不敢輕易對付自己。於是故作鎮靜,憤怒的大喊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敢綁老子,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
薩鷗並沒有理會,面沉似水的放出一句話,“我現在問你問題,如果你的回答不是我想聽到的,一次我就掰斷你一根手指。住在南城華特大街的德克你可認得?”
皮爾絕對屬於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根本沒有去思考薩鷗的話,因爲他認定了一般人絕不敢輕易對自己動手,於是張口大罵,“你們他媽的是不是活夠了,趕快給老子放開!”
話音未落,薩鷗的右腳已經踩到皮爾胸前,這一腳看似隨意,卻差點沒讓皮爾斷氣,呼吸還沒等調整好,手指又傳來鑽心的劇痛。
“啊!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真敢掰斷老子的手指!”皮爾帶着哭腔,一邊叫罵,一邊在地上打滾。
“住在南城華特大街的德克你可認得?”薩鷗的聲音在次響起,這一次,聽起來格外陰冷,讓皮爾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稍一遲疑,又一個手指被薩鷗輕易扭斷。
“啊!我說,我說,求您饒了我吧。”
皮爾聲淚俱下,再也沒有了剛纔的氣勢,痛苦哀嚎着,“求您高擡貴手,饒了我吧,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德克啊。”
“我給你提個醒,半年前你帶人霸佔了他的房子,還把他打死。”
這一下,皮爾徹底想起來了,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薩鷗, “你。。。你是他什麼人?”
“咔嚓。”薩鷗再次發力,皮爾又一根手指被扭斷。
“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多一句廢話,斷一個手指,手指斷完了,我就砍下你的耳朵,再挖掉你一對眼珠子。”
皮爾徹底屈服了,面前站着相貌英俊的男子,此刻在他眼中根本不是人,而是催命的閻王,殘忍的羅剎,自己就是那個等待着審判的無助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