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這個奇怪的東西的地方位於整個發掘現場的正中心,這個時候基本上所有的屍骨都已經發掘出來了,可以說這個東西是位於所有的屍體的下方,我們湊過去看着那個東西,它不是隨意的被跟這些死人埋在了一起,也不能說是哪個被活埋的人帶進墓地裡的陪葬品,那個地上有一處約半米長的見方的基座,那個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鑲嵌在上面。現在那個東西已經被髮掘人員拿了出來,並不是人爲強行的拿下來的,而是因爲時間長了,那東西已經鬆動了,自己脫落了下來。
“看來這個東西纔是這個萬人坑的關鍵,感覺這似乎不是一個集體屠殺,也許這些人是被騙着跳下去,可能理由是祭祀或者儀式,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走向了死亡。”我分析說。
“陰陰,你知道的怎麼這麼清楚?”南教授好奇的問。
“之前的時候我一直想要知道爲什麼那些冤魂聚集在這裡陰魂不散最後竟然幻化成了魍魎。他們跟我說,他們全都是公主府的人,但是某一天早上就莫名其妙的全都被害,埋在了這裡,所以說他們應該是知道了什麼事情,或者說有可能將要知道什麼事情,所以這是一場謀殺,集體謀殺,目的是爲了滅口。”我說。
“你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是很有道理,但是具體當時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得而知了。”南教授贊同說。
“教授,東西上來了。”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擡着一個大大的紙盒子,那種盛放文物的專用盒子。我們打開了盒子開始仔細的觀察。那是一個銅製品,呈現圓形,有凹凸面,雖然已經經過了多年的埋葬,但是依然富有光澤,直徑差不多有半米。
“這是一面銅鏡!”我和南教授異口同聲的說。
銅鏡一般是含錫量較高的青銅鑄造。在古代,最早的商代是用來祭祀的禮器出現。在春秋戰國至秦一般都是王和貴族才能享用,到西漢末期銅鏡就慢慢的走向民間,是人們不可缺少的生活用具。
“銅鏡是不是就是銅做的鏡子?”大哲又開始小白了起來。
“銅鏡!”雲希明不放過任何一個在學識上面碾壓大哲的機會,“銅鏡就是古代用銅做的鏡子。銅鏡。又稱青銅鏡。遠古時期,人們以水照面,銅器發明以後,以銅盆盛水鑑形照影。《尚書》《國語》《莊子》等先秦著作中,提到過古人“鑑於水”。《說文.金部》釋“鑑”爲“盆”。因此可以說盛水的盆(鑑),就是最早的鏡子。隨着合金技術的出現,開始了使用銅和錫或銀鉛等製作銅鏡的歷史。銅鏡一般製成圓形或方形,其背面鑄銘文飾圖案,並陪鈕以穿系,正面則以鉛錫磨礪光亮,可清晰照面。齊家文化墓葬中出土的一面距今已有4000多年曆史的小型銅鏡,造型、裝飾均較原始,應是目前考古資料中所知最早的一面銅鏡。商、西周和春秋時的銅鏡,都有零星發現。戰國始盛行,產量大增。到漢代,由於日常生活的大量需求,加之西漢中葉後經濟飛速繁榮,銅鏡製作產生了質的飛躍。所制銅鏡工藝精良,質地厚重,鏡背銘文、圖案豐富多樣。後經唐宋時代兩次發展高峰,到明清時期,隨着近代玻璃的誕生,銅鏡逐漸淡出歷史舞臺。”
“公子哥。你這和百度百科說的一字不差,小心人家說你盜版啊!”大哲不甘心的說。
“是因爲我有學識。”雲希明驕傲的說。
“銅鏡在我們陰陽術的領域,還有很多的用途。”我說,“鏡子在秦朝比較古。秦鏡流傳到今天的,都是出土之物,鏡以秦爲較古,然而秦鏡流傳到今天的,都是出土之物,傳世的都不可得。因爲在古代。死人會用鏡贈於殮者,即用鏡殉葬,取其炤幽冥的意思,時代沿襲成爲風氣。因此古代的名鏡大多入土。可是古鏡銅質好的,入土多年,都不會失去其良美的質地。古代有名的鏡子名稱則有日月鏡、十二生辰鏡、尚方御鏡、辟邪鏡、仙人鏡、神人鏡、宜官鏡等,不可盡數。大概都用銘文或者作者爲其取的名字。在唐代時制有透光鏡,鏡背的字迎着太陽或燈光時,都可以明顯地映射於牆壁之上。”我說,“也就是說這個可能會是一種鎮魂或者辟邪的法門。”
“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在古文物交易的過程中,有很多有名氣的,比如成交價非常高的海獸葡萄古銅鏡,四乳神獸古銅鏡,明逾滿月跑獸古銅鏡,戰國喜鵲猴子古銅鏡,都是大多和祭祀有關。自古就由對鏡招魂的說法。”雲希明說。
“所以說,這個銅鏡也是因爲要做一個什麼法事纔出現這裡的?”陸大叔問。
“沒錯,這是一次集體謀殺,也是一次殺人滅口,也是一次祭祀的儀式。又或者說,剛好做這樣一個祭祀需要一些人來活祭,剛好這些人又應該死,所以就演變成了這樣。”我說。
“可是這個銅鏡還是有一點奇怪。”雲希明打量着那面巨大的銅鏡,“這個銅鏡沒有任何花紋,也沒有周圍的裝飾,上面沒有銘文,探究不出來這個銅鏡的具體用途。”
“也許這個銅鏡就只是一個媒介。”我分析說,“總之這個銅鏡先留在這裡,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些出土的屍骨吧。”
陸大叔把銅鏡拿回去放在了我們研究發掘時候搭建的帳篷裡,我們開始研究那些成堆的屍骨,但是進展並不大,屍骨雖然多但是能看出的價值並不多。那些屍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齡從十六歲到六十歲不等。我打量着那些屍骨,不過就是些亂葬一樣的普通屍骨,已經知道是公主府的下人,那些保存的衣物碎片也沒有什麼價值。
回到帳篷的時候,是傍晚時候了,我原本應該徑直回到招待所休息的,但是我還是想再看一看那個銅鏡,想看看還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畢竟這銅鏡現在是我們找到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了。
銅鏡被安放在桌子上,佔了半個桌面,看上去樸實無華,雖然光澤度依舊但是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你若說它是一面銅鏡亦可,你若說它是一面銅盤亦可,分不出什麼區別。我走到銅鏡前面,那銅鏡開始映出我的身影,看慣了現在的水銀鏡子,看到模糊的自己反而有些不適應。我又想,會不會像是那些恐怖片裡一樣,主角一照鏡子,鏡子裡除了主角的影子,還會出現另外一個影子?又或者照鏡子的人發現鏡子裡出現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另一個人的。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我那樣發呆的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裡的模糊的自己,心情複雜。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這面鏡子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我還在發呆,大哲突然掀開門簾過來找我。
“陰陰,你怎麼在這發呆啊,晚上雲家那個公子哥說完請客,說這幾天太累了,好不容易休息好了,要趕緊補一補,我們約了一起去三里屯,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大哲說。
“我還是先別去了,我想再研究研究這個鏡子。”我說。
“哎呀,別呀,我就是試探性的那麼一說,你還真不去啊,去吧,你這個頭兒不去,我們怎麼好意思去,再說了,大家都等着你呢。”大哲說。
“那好吧。”我說着轉身跟着大哲走出了帳篷,掀開帳篷的門簾,夕陽剛好照進來,我好像看到那個銅鏡閃了一下,我趕緊轉過身查看,但是沒有什麼異常,銅鏡好好的躺在桌子上。也許是我眼花了吧,我這樣想着,跟着大哲走了出去。
入夜的北京,入夜的三里屯,入夜的酒吧,搖滾的音樂,還有扭動的人羣。這是年輕人狂歡的場所。我原本以爲只有雲顯,希明,大哲和閔瀾會享受這種地方,沒想到雲凝也特別的開心。陸大叔竟然是個霹靂舞的高手,在他的鼓動下王娜姐也走進了舞池。我從來沒帶阿羅來過這種地方,她看什麼都覺得新鮮,早就跑沒了影。這個夜晚只有我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呆在包廂的卡座裡,雲希明來叫了我幾次,我都沒有走出包廂,我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那個古銅鏡。
包間的玻璃門使用的是帶有裝飾功能的有棱的那種花紋玻璃,我也不知道這種玻璃學名叫什麼,但是它能反射那些外面射進來的光線,把整個包間的光線調節的非常柔和。
我看着那個包間的門,突然覺得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腦海中掙扎着想要出來,到底是什麼呢?人往往就是會這樣,當你想要說一件事情的時候,你越是想就越是想不起來。你想要給別人介紹一個電影或者一首音樂,越是着急越是想不起來名字。我現在就是,我感覺我受到了什麼啓發,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雲希明走進來看着我,“你還在想那個破鏡子呢?對着這個門,發什麼呆呢?把門當成鏡子了?”
門!鏡子!沒錯就是這個。顧不上雲希明驚訝的眼神,我衝出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