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數十里外,枯黃的樹葉鋪滿地面,茂密的森林在落日的餘暉下一片金黃。
毛絨絨的松鼠站在樹枝頂端,晃着自己蓬鬆的大尾巴,抱着一個堅果,用它那閃爍着狡黠色彩的小眼睛四處打量,確定沒有人打擾後,開心的用自己那大板牙向下咬去。
“咳……”
突如其來的傳來一聲咳嗽,
松鼠向下咬去的嘴巴頓住,抱緊着堅果,擡起自己的小腦袋,小心的向着四處打量。
“咳咳……”
更加劇烈的咳嗽聲傳來,與此同時,一股無比狂暴的殺氣突然爆發。
吱吱……
松鼠身體僵硬、尖叫,抱在懷中的堅果掉落在地,如果是往常的話,哪怕冒着一些風險,松鼠也不願意浪費自己的食物,但是,這股殺氣來的實在是太過強烈,雖然作爲動物的它們沒有高超的智慧,但在大自然中生活多年,也給它們帶來了遠超人類的感知。
渾身毛髮倒立,再也顧不上任何東西,發狂般的向着殺氣相反的方向瘋狂逃竄。
更多的動物向着四處奔逃,蛇和老鼠跑在一起,獵豹被軟弱的羔羊踩踏只爲更快的逃跑,這種違背動物天性,近乎不可能的事情真實的在這一片森林出現。
“咳……咳……”
劇烈的咳嗽,咳出的鮮血灑落地面,從空間縫隙中走出的帶土只覺腦袋一暈,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地。
眼睛瞪大,哪怕前方的一切都已經看不清楚,大腦更是一直在對他傳來深沉的倦意,他依舊在死死支撐。
雙手在地面死死抓緊,留下兩條長長的血痕。
帶土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像今天這麼狼狽,被一個小鬼打敗不說,就連逃跑,都險些沒有逃掉。
用出最後的力氣掙扎着翻了個身,用那已經什麼都看不清的眼睛望向天空。
“幻覺……嗎?”
琳的音容相貌在一片漆黑中出現,她伸出手臂,如同一個天使,在對着自己招手。
向前奔跑,站在她的身前,聽着她的歡聲笑語,只覺自己就算這麼死了,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死?”
即將放在琳掌心的手頓住,帶土打量了下四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原來,我快要死了。
帶土心中突然生出明悟。
“你是來接我的吧,琳!”帶土擡頭看着溫柔笑着的琳。
“但是很抱歉,我現在還不能死,等我,等我將這個骯髒的世界給毀掉,建立一個你最想看到的世界,我就立刻去陪你,好不好!”
輕聲細語的說着,將只差一點點就放在琳手心上的手擡起。
“你不高興了嗎?”
可能是聽到了帶土的訴說,也可能是因爲將手拿回來的緣故,琳的臉上出現焦急,氣惱等情緒。
“真是抱歉,活着的時候我一切都是聽你的,快要死了,就讓我也任性一回吧!”
帶土的臉上重新出現最初的頑皮笑容,就像,大家依舊在一起上學,一起玩鬧,一起做任務的那一刻。
“讓我……最後……在任性一回!”
眼角出現一抹淚滴掉落在黑暗,點點漣漪在帶土和琳的腳下浮現,看着越發焦急的琳,狠心的閉上了眼睛,不在去看。
現實中……
帶土被面具遮擋的面孔看不清具體樣子,但從現在渾身上下冒着血泡,要不是有柱間細胞壓制早就變成一灘血水的身體來看,顯然情況很是不容樂觀。
一株豬籠草從地面升起,鋸齒般的葉子向着兩邊打開,半黑半白的身影從中爬出,看着帶土現在的樣子,面色鉅變。
黑絕此時甚至沒有了和白絕嘮叨的耐心,用意志直接控制身體,大步跑上前去,伸手觸摸帶土的身體。
“該死!那個混蛋!”
五臟完全衰竭,毒素侵入骨髓大腦,身體要不是有着柱間細胞在勉強壓制,它毫不懷疑,帶土會在瞬間變成一灘血沫。
就算是現在,帶土還能活着已經很讓黑絕震驚,這是何等旺盛的求生慾望,正常人、甚至忍者在這種傷勢之下早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而帶土竟然靠着自己的意志,硬生生的撐到自己前來救援。
來不及做任何多餘的事情,意志在堅強也要有着肉體作爲護盾,如果此時再耽擱哪怕一瞬,黑絕都怕這具勉強還保持着人形的身體就這麼崩碎掉。
調動陰陽遁之力,瘋狂的對着帶土的身體進行修復。
時間流逝,月亮出現在夜空,黑絕終於將手臂從帶土的身上放下。
爲了保持住帶土的性命,哪怕是黑絕這種奇異生命,都累得不成樣子,而且現在也只是勉強保住性命而已,想要活動一下,都是奢望。
“後面怎麼辦?”
看着帶土的樣子,黑絕陷入了沉思,曉組織現在人心複雜,之前帶土實力完好的時候自然能壓住一切,但它要是敢帶着這種樣子的帶土出現在長門面前,黑絕絲毫不懷疑,帶土絕對會被剁成肉泥。
“都怪那個該死的小鬼!”
咬了咬牙,活了數百年的黑絕頭一次體會到咬牙切齒的恨一個人是什麼感受,數百年的等待換來的這次機會,它,絕不允許就這麼消失掉。
“我……不能……死!”
帶土的聲音突然響起,聽不太清的黑絕急忙將身子趴下,耳朵靠在帶土的嘴邊。
“我還沒有……真正的……見到……你……”
“沒有……完成我的……夢想……”
“怎麼……能死在這裡!”
夢話嗎,黑絕重新站起了身子,再度檢查一番帶土的身體,確定和帶土身體合二爲一的毒素並沒有掙脫封印,鬆了口氣。
活的年頭多總是有些好處的,雖然黑絕算不上什麼天才,但靠着自身那超出忍界數條街的隱蔽之法,忍界中他不知道的,不會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這次救助帶土就用上了陰陽遁,封印術,醫療忍術等種種手段,但想要徹底將帶土治好,還是需要專業人士去解決啊!
低頭看着帶土的身體略一沉吟,將帶土放在自己的肩上,遁入地面。
此地距離木葉太近,不論之後如何打算,總是要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它可不是戰鬥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