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森林深處,纏繞的樹枝,巨大的藤蔓,頭如小屋般大的蛇出沒其間,便是光,也微弱不可見。
大蛇丸半邊身子陷在樹幹裡,彷彿在休息。
不久,紅豆順着咒印的感應,尋到此處,見到了大蛇丸。
臉是陌生的臉,氣息卻未變過,記憶中的男人,她曾敬佩過,然後深深憎恨過的人——大蛇丸。
“好久不見了啊……,紅豆。”
熟悉的聲音,紅豆右手手指間夾住四隻尖針,“你已經是被定義爲S級的危險叛逃忍者,但我哪怕賭上性命,也要在這裡打敗你!這……”
“是作爲你以前部下時,你所教給我的。”
“呵呵……”大蛇丸笑了笑,張嘴,吐出長達十來米的舌頭,捲住紅豆的右手。
真是個長不大的女孩子呢……
“潛影蛇手!”紅豆此行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一條條蛇從她袖管中飛奔而出,宛如利劍,直刺大蛇丸。
樹幹炸開,碎屑紛飛。
旋即將用蛇軀綁住的大蛇丸拉過來,掏出苦無,將自己的手和大蛇丸的手釘死在樹幹上。
“逮到你了……借你的左手一用。”
聞言,大蛇丸怔怔,低頭看到紅豆借自己手所結的印,訝然道:“這印是……”
“沒錯……”
此術過後,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世間再無紅豆,也再無大蛇丸。
——我曾敬愛過的人啊,爲什麼……
爲什麼你要捨棄我,獨自離開?
紅豆眼中有不解、質問,更多的,還是解脫,“你我,都得死在這兒了。”
閉上眼睛,今後,木葉的丸子店或許會少去一個人,她愛吃丸子,喝紅豆湯……
“忍法.雙蛇相殺!”
“紅豆,你想自殺嗎?”大蛇丸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
驀然睜開眼,瞪如銅鈴。
擡頭看去,眼前被自己綁住的,卻是一灘泥?
“哈哈哈哈哈——”大蛇丸大笑後,說:“畢竟你是村裡的特別上忍啊,總不能老是用我教給你的禁術吧?”
步子剛剛邁出,紅豆拔出插入手掌裡的苦無,甩向大蛇丸。
修長的兩根手指輕鬆的夾住苦無,帶血的味道,令人興奮,他隨手丟開,掐印,以咒印的力量讓紅豆暫時喪失行動能力。
“你來木葉,想做什麼?”脖頸處傳來陣陣的疼痛,紅豆不能動彈,問。
視線中,曾經的少女如今已經長大成人,時間匆匆……
大蛇丸說:“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你對我還是這麼冷淡啊……”
“你該不會是來暗殺火影大人的吧?”除此之外,紅豆猜不到木葉村還有什麼能讓眼前的男人親自出動。
“哪裡,哪裡。我就幾個部下,哪兒應付得來?僅是想在村裡挑選幾個可塑之才。”
聞言,紅豆捂着脖子緩緩癱坐在地,緊咬牙關。
大蛇丸面色沉靜,曾經他也很看好紅豆,可惜……
天賦再好的人,最終也敵不過血繼界限,強如四代,擁有飛雷神,最終竟折在以萬花筒控制了九尾的宇智波手裡,可悲可嘆。
他需要容器,更需要血繼界限。
“剛纔我送了他一個跟你一樣的咒印當禮物。”說着,他蹲下身子,平視紅豆投來的,帶着嗤笑的目光,“我,很想得到他啊……”
“那孩子死定了。”
這句話,像是在發泄什麼。
“你,是在嫉妒嗎?”大蛇丸咧嘴笑着,輕撫紅豆的臉頰,“看來,你還在記恨我當初捨棄你?”
末了,起身,緩緩走進黑暗裡。
唯有話語遠遠傳來……
“這是我的遊戲,你最好別說出去,否則……我可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呵呵呵呵——”
紅豆喘着粗氣,死死地盯着遠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她才疲憊的癱倒。
是夜。
月明星稀,銀輝灑落在地,斑駁的樹影搖曳。
貓頭鷹在枝椏上,正望着休憩在樹邊、河邊的人。
密林中,一個寬闊的樹洞裡,羽倚着樹壁,閉目養神,距離遭遇大蛇丸已過了兩個小時。
佐助依然沒有醒來,昏迷之中。
鳴人憂心忡忡,問:“羽,我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羽沒有回話,而是看了眼樹洞外面,萬籟俱寂,就連空氣也是冷清的。
不出意外的話,音忍村三人組已經根據大蛇丸的命令,蹲守在某個地方。
只是……
原一,有來嗎?
“等早上。”
說罷,繼續闔上眼簾。
音忍村的三人是被當做棋子來試試初得咒印的佐助的器量,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原一。
鳴人咬咬牙,最後選擇相信。
焦急的望着天色,只盼黎明早早到來。
而此時。
在死亡森林的某一處,潺潺的小溪,緩緩流淌。
大蛇丸束手站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漠然地望着遠方,涼風習習,將他的衣襬拂起。
深沉的目光,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麼。
忽然,一個戴着刻有“復”字面具的人出現在他身後,恭敬地單膝跪地,低垂頭顱,“大蛇丸大人,請吩咐。”
“復……”大蛇丸張口,嘶啞低沉的聲音,很平和,也很輕柔,卻讓原一渾身繃直,“同行的那個草忍,解決了?”
“回大人,已經解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原一回道。
“嗯,走吧。”
聞言,大蛇丸邁步,沿着小溪流而走,原一怔在原地。
走?
走哪去?
羽就在死亡森林裡,聽說託斯已經發現其蹤跡,他正要趕去,讓那個所謂的“年級第一”感受絕望。
卻聽聞大蛇丸一句“走吧”?
滿心不解,可不敢多言,違抗大人命令的,最後都死了,有的被當做實驗材料,有的直接被毀滅的渣都不剩。
他還有很多夢想。
不想太早的死去,而且……
知道大人最終計劃的他,並不氣餒,羽……
“先讓你充滿希望的活一陣子吧。可惜,託斯這三個蠢貨不是以你爲目標。呵——”原一嘴角噙着冷笑,亦步亦趨的跟在大蛇丸身後。
黑夜逐漸濃了。
可今夜的木葉,註定無眠。
死亡森林籠罩在緊張的氣氛裡,每個組都在輪流值守,不敢鬆懈,下午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足以說明考試的殘忍。
鬆懈,會死人的。
中央塔樓,三代站在窗邊,一口沒一口的吸着煙,紅豆在他身後,將大蛇丸的事,細細的道出。
“火影大人,事情就是這樣……”
紅豆捂着脖子,咒印的疼痛還未解除,卻依然咬着牙說道:“大蛇丸他,讓我們不要打擾他的遊戲。”
“你先下去吧,讓人看看。”三代說罷,化作煙霧散去。
坐在辦公室裡的三代得到訊息,手一頓,菸斗頭處繚繞生細煙。
起身,踱步來到窗前。
火影斗笠將他的神情掩藏在陰影裡,唯有低聲的低喃,傳出……
“大蛇丸啊……”
“我最看中的弟子,你……,想給我什麼難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