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莫溪潭遇求救
(六千字大更,二更合一。)
木縈看看小齊的樣子,就相信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了,他說的那個地方也不遠,雖然他們這一行人本來是要離開的,不過往裡面走走也無妨,更何況還有吳管事在,安全方面也不是問題。
木縈其實是同意過去看看的,畢竟如果能讓他們找到一株中階下品靈草回去,也是好事一樁了。不過她還是目露詢問的看了吳管事一眼,想看看他是否同意過去。
看到木縈的眼神,吳管事就知道木縈這是想去了,他略微思考之下就朝木縈點點頭,並對其餘人道:“你們跟緊我,小齊來帶路,我們過去看一看。”
吳管事話音一落,那些人就都興奮起來,小齊也很激動,連忙跑到吳管事旁邊,其他人也忙不迭的跟上小齊和吳管事。
木縈跟着他們,覺得沒有走幾分鐘,就發現隊伍突然停了下來,這時就聽到了小齊略帶興奮的聲音:“就在那棵樹下。”
衆人往他指的那地方一看,就見前面那棵參天大樹的腳下有着一株株小草,但是有一株看起來卻和其它的分外不同,它的個頭要稍大一些不說,顏色還格外的青翠欲滴,他們走近一看,臉上就同時露出了喜色。
身爲藥館的一員,基本上所有的靈草都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之前那個刺金草因爲是變異靈草的緣故,他們不知道,但是含霧盞卻是都聽說過的,所以此時都分辨出來眼前這株碧綠色。片片葉子收攏着像個燈盞一樣的靈草,就是含霧盞無疑!
看到含霧盞,所有人都有些迫不及待起來,中階下品靈草,這個品階已經相當高了。他們中有許多人根本沒有見到的,即使見過,也都是在藥盒裡見過已經採摘下來的,像這種長在土裡的高品階靈草還是第一次見到。
確定是含霧盞沒錯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木縈的身上,等着看她有何安排。
含霧盞木縈也是第一次見。但是第一次見並不代表她對這靈草就不瞭解了,她在之前的玉簡裡看過關於它的介紹,所以對如何採摘它也是心中有數的。
“含霧盞有個特點,那就是除了玉以外,什麼東西碰到它。它都會有所損壞,因此在採摘的時候不能用普通的藥鏟,而是要用玉製的匕首來才行,而且在最後裝的時候,也不能用一般的藥盒,而是得用玉盒。”
木縈細細的講解完,就開始動手挖土了,但是因爲不能用手碰的緣故。就只能很小心的用玉製小刀一點一點的把它根系周圍的泥土去掉,直到最後用靈氣包裹着把它放到了玉盒中。
就當衆人以爲這就算完了,採摘已經結束了時。卻見木縈並沒有把玉盒的蓋子合上,而是拿着玉匕首朝着含霧盞伸去。
“縈縈,你這是?”
小齊有些不解木縈這是在做什麼,不僅他不知道,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只有吳管事倒是笑了笑。明顯是心中有底,倒卻是不說什麼。
除了吳事外和木縈外。也有人知道這含霧盞的信息,於是此時就聽他開口了。
“含霧盞中含的並不是霧。而是含霧露,這些露水中靈氣很高,飲用後可直接提升修士的修爲,只是提升的不多,相當於修士自己修煉三月所得。但這露水只有當靈草離開土地後方能取出,而且離開土壤的時間不能超過一柱香,否則就會自行消散掉,”
聽到這番說明詳細的介紹,在場人都扭頭朝後看去,就連木縈也停下了動作,扭過了身。
說話的人也是藥館中的一個夥計,他今年十五歲,來藥館的時間比木縈要遲上兩年。
這個人名爲封繼,木縈似乎聽聞他的出身挺不錯的,來這藥館自然不是僅僅爲當個學徒而已,人家的目的就是要成爲一個製藥煉丹師,而且還是要成爲一名高品的製藥煉丹師的。
想學知識,家世什麼的雖然也是一個助力,但真要說起來也幫不上他太多,關鍵還是要看個人能力的。這封繼不僅家世好,本人也十分勤奮,在煉丹一途上資質也算不錯,她曾經聽藥館裡的馮遠馮大師說,封繼在最近好像摸到了一品煉丹師的門檻,想要突破成爲一個真正的一品煉丹師應該很快了。
用三年的時間來成爲一個一品煉丹師,這個速度已經相當快了,所以藥館的煉丹師對待封繼的態度也很不錯,但是因爲有木縈在,他的資質也算不了好了。
木縈剛來藥館時,也是一個什麼基礎都沒有的人,只不過是因爲以前看過書籍和玉簡,所以對靈草知道一些罷了,她來這藥館五年的時間,卻早早的就是一個二品煉丹師了,這個成就不管放到哪裡,也是值得人爲之側目的。
但是木縈的情況外人卻是不知的,只有藥館裡的內部人士才知道她的資質究竟好到了何種地步,還僅是知道她是二品煉丹師,並不知道她有三品煉丹師的實力。外面人看她經常跟着不同的製藥煉丹師出診看病,只當她是一個在藥館裡比較受寵的年紀小的學徒,誰又知道她這個學徒竟然是一個真正的煉丹師了呢。
不過不說別人,就是木縈自己也是挺喜歡這個封繼的,因爲他平時很少說話,做事上卻很認真。木縈不知道他的家世到底好到哪種地步,也沒有去打聽過,但他能如此內斂而不張揚,做事又如此勤懇,所以木縈對他印象也挺好,平時有機會也是偶爾會指點他一些東西。
木縈今年十二歲,可封繼卻已經十五歲了,若是在別的場合,木縈還得敬着他纔是。但是實力決定地位,木縈是二品煉丹師,可他卻連一品也不到。所以就算他比木縈年長了三歲,在見到木縈時也是得行禮問好的。
話雖如此,木縈卻也不是不識實務的人,對待那些年齡比自己大但修爲或者是煉丹水平不如自己的人時,並沒有露出高傲的姿態。而是對誰都是一樣溫和的態度,這倒讓她在藥館中很受那些夥計和學徒們的歡迎。
此時聽到封繼的話,木縈感興趣的一挑眉,卻是突然站了起來,將拿在手中的裝有含霧盞的玉盒和手裡的匕首遞了過去,然後在他的迷茫神情中。道:“既然你知道,那這含霧盞中的含霧露,使交給你來收取吧。”
此言一出,頓時一片訝然聲,就連封繼自己也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吳管事皺皺眉。有些不贊同的道:“縈縈,這怎麼行,這含霧盞是中階下品靈草,品階不低,封繼又從未處理過這種靈草,若是他失手……”
的確,這株含霧盞的價值一點也不低,而這含霧露更是有增加修士修爲的作用。只有服用就能立刻增加修士三個月的修爲。這個已經很厲害了,畢竟它服用後一點後遺症都沒有,是完全健康的。所以含霧露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木縈雖然是讓他把這含霧露取出來。但是誰知道他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呢?假如他手一哆嗦,把含霧露浪費了不說,還拿着匕首把那含霧盞給戳壞了,那豈不是大大的損失?
吳管事的擔憂很有道理,但是木縈也不是衝動下才說出讓封繼來取的話。若是別的人,或許她還真的擔心。畢竟這含霧盞不是她私人的物品,如果有損壞了那就是她的責任。但是如果這個人是封繼,那她就相信他能順利的完成任務。
她和封繼也認識三年了。可以說封繼的進步是她一點一點的見證的,封繼這人資質如何暫且不說,僅是他做事謹慎,爲人不衝動浮誇的特點,也值得木縈信他一次。
木縈爲何不自己動手,而要把這個難得的機會讓給封繼呢?
木縈也是從他現在過來的,在以前,木縈自己跟着煉丹師外出採靈草時,也是隻有看的份,那時其實心裡是癢癢的,非常想自己上手去採一株,尤其是在碰到那種品階高的靈草的時候,在那時,有些煉丹師不敢讓自己去,但是徐牧徐大師,卻是往往很相信自己,願意讓自己上前一試的。
每當他們出來碰上靈草時,只要不是那種靈草處理的手法太難,牧徐都會讓木縈自己動手去採摘,那時他會先確定木縈知道不知道要採的那株靈草的特點,木縈當然往往都是知道的,那時徐大師就會和她一起蹲在靈草旁,細心的指導她應該怎麼去做,也是因爲徐大師的大膽放手,才使得她進步飛快,對靈草的認識不再簡單的停留在玉簡的那些文字上,而是實打實的有了真正的實踐經驗。
木縈知道封繼平時很少真正自己動過手,因爲除了徐牧外,別的煉丹師也極少敢讓當時還是學徒的自己動手。所以在此時,木縈就想給封繼一個機會,想讓他自己上手去做,真切的去感受一下處理靈草的手法,讓他多一個學習的機會。
“吳管事,我想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試一試。”木縈說完,就看到吳管事無奈的目光,知道他這是尊重自己的選擇所以同意了,於是就把目光重新投向正在愣怔的封繼,問道:
“我願意相信你,那你敢不敢相信一下自己?”語畢,就認真的凝視起他。
我願意相信你,那你敢不敢相信一下自己……
聽到這句話,封繼身子一震,目光從乍然聽到木縈的話而有些飄忽變的堅定起來,“我敢!”
聞言,木縈莞爾一笑,將手中的玉盒及匕首朝着封繼那裡又遞了遞,滿意的看到他伸手將之接了過去。
吳管事看看笑着的木縈,又轉頭看看一臉堅定之色的封繼,眼中也慢慢存上了笑意。
封繼接過玉盒和匕首後,就把玉盒放在了地上,右手裡拿着那把玉匕首,左手則拿着一個準備好的玉瓶。
含霧盞長相很奇特,上面那些葉片就像個爪子一樣往裡收着,正好把那含霧露給包在裡面,所以想要取出含霧露。就必須用東西把那葉片給撥開,這樣才能讓那含霧露給露出來,要不然還真沒辦法取出它們。但是這含霧盞又只能被玉製的東西碰,所以這才得用上玉匕首才行。
但是既然是匕首,那就肯定是開了鋒的。這樣的話就得小心再小心了,否則若是在撥開葉片的時候不小心用鋒尖碰上了葉片,那肯定會使這株含霧盞受損的。於是這就很考驗人的細緻程度了,但凡莽撞或者是粗枝大葉一些的人肯定一上來就會損壞含霧盞。
封繼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這種狀態他也不敢動手,默默的調整了下心情。這才覺得踏實了些,又看了木縈一眼,見她正用鼓勵的眼神看着自己後就略一點頭,拿起匕首小心的湊近了那含霧盞。
衆人都不敢離他太近,生怕打擾到它。所以就離他不遠不近的看着,心裡都是爲他捏了把汗。
不過封繼沒有讓木縈和其他人失望,他很是小心的撥開了含霧盞的葉片,這時衆人就隱約可見藏在葉片內的那顆碧綠色的露珠正穩穩的躺在葉片中心的地帶。
左手的玉瓶湊近玉盒,封繼用靈氣一帶,那含霧露就從他撥開的空隙處流向了玉瓶中,劃過了一道碧綠的弧線,一點也沒有遺漏。
見狀。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就是木縈自己也是如此。
她雖然看起來淡定,但是心裡不是不緊張的。也生怕封繼一個心緒不穩就失敗了。若是把含霧露給弄沒了也就算了,就怕他用匕首劃傷了含霧盞,到時候這株靈草的價值就會大有損傷了。
也幸好一切順利,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來。
別人看着揪心,封繼就更是緊張了,在他剛纔動手時。甚至連呼吸都有控制住,就怕自己出氣大一點。會使手顫抖,出現什麼意外來。直到他完好的將含霧露給取出來後,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把玉盒的蓋子合上,又把玉瓶塞子塞好。和那匕首一起遞給了木縈,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
木縈朝他笑笑,道:“不錯,你做的很好。”
得到了表揚,封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頭。不知怎的,這副情景卻讓木縈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
這情形也太怪異了,人家比自己高一頭,年齡還比自己大,可現在卻是自己在表揚人家,想想就覺得古怪。
不過木縈可不敢笑出聲來,只得強忍着不讓面上露出笑容,所以憋的很辛苦。
過了一會兒,她才整理好表情,把封繼遞過來的東西都裝入儲物袋後,就打算叫上他們一起回去了,可就在這時,卻見吳管事的面色猛的變的嚴肅,並小聲道:“有動靜。”
有人?
木縈與衆人一驚,都被嚇了一跳。
莫非是有人發現了這株含霧盞,又看到了他們採摘它,所以這纔想過來分一杯羹?
在場人心裡都同時這樣想着,木縈朝吳管事看了一眼,卻發現他皺眉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看來情況也不一定是那樣,所有人都聽話的一動不動,生怕被來人發現了,等了會兒後,這才聽到不遠處隱隱傳來的驚慌喊聲和清晰的大地震動聲。
木縈凝神一聽,就和吳管事對視了一眼,眼中淨是凝重。
“陸師姐,怎麼辦啊,那妖獸越來越近了……”一個帶着哭聲的稚嫩女聲驚恐道。
“儘快跑……若真是被追上,那就只有拼了!”這個女孩的聲音聽起來要沉穩一些,但是語氣裡也帶有幾分驚懼。
兩個人的聲音都很喘,似是在用力跑,所以呼吸有些跟不上來的緣故。
而聽到兩人的對話,在場人又怎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場就臉色齊齊一變。
那兩個女孩分明是在逃命!而追她們的是妖獸,也不知道那妖獸是幾品的,如果品階過高,那他們……
吳管事緊皺着眉頭,朝着那邊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這方人,心下衡量一會兒後才沉聲道:“我們就在這裡等吧。”
吳管事的聲音很無奈,木縈也很理解他現在的決定。
他們這行人有十個,想要躲開明顯是不可能的,就算想跑也不行。既然躲避不了,那就只得站在原地了,假如她們不往這邊跑還好,可假如是朝這邊跑了,那被麻煩纏上了也無法。只好隨機應變了。
木縈則微一思索,就放出神識往傳出聲音的地方探了過去。
有一個穿着粉衣的十三四歲少女和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紫衣女孩正手拉着手全力奔跑着,兩人也不知跑了有多久,身上被樹枝掛爛了不少,就連臉也是髒兮兮的,那個十五歲的少女身上還有着不少泥土。想必是曾經摔倒在地上過。
十三四歲的那個少女神情驚慌,而那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則看起來要鎮定許多,雖然她也焦急,但表現的卻沒有那個年齡小點的姑娘那麼嚴重。
她們在這跑着,在她們身後不遠處。正有一頭兩個成人高的黑色大熊在緊追不捨,速度比起她們兩個快要力竭的女孩快上許多,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追上她們了。
倒黴的是,那兩個女孩正在跑的方向赫然是木縈他們這羣人所在的地方,馬上就快到他們產跟前了。但是木縈卻在看到那個黑熊妖獸後鬆了一口氣,面色也平靜了下來。
那頭是黑熊獸——四階妖獸。
不過是四階而已,僅僅吳管事一個人就能輕鬆搞定了,更何況自己這方可不僅僅只有吳管事一個人。所以那個黑熊獸可對他們一點威脅都沒有。
那兩個女孩的修爲不過都是練氣期,而且都不算高,遇上這頭黑熊獸也難怪要跑了。因爲她們對上四階妖獸是一點勝算也不會有的。
既然情形沒有危險了,木縈也就放下了之前的擔憂,站在原地靜靜的等了起來。
很快,衆人的視線中就出現了一粉一紫兩個身影。那兩個正在全力奔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子正跑着,突然就發現前方站着一羣人。驚慌過後對視一眼,眼中齊齊露出了喜色。
竟然有人在!她們有救了!
因爲木縈這羣人擔心會發出動靜引人注意。所以就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那兩個女孩又只顧着身後的黑熊獸會不會追來。根本沒有留意到他們,直到能看到他們人了,這才驚覺他們在這裡。
“救命!”
那兩個女孩齊齊喊着,然後就一鼓作氣,直接跑到他們的面前來。
“我們師姐妹二人與師門走散,身後又有妖獸相助,還請諸位能幫幫我們!”她們邊說着,就邊回頭往後看着,生怕那黑熊獸追上來一掌把她們拍碎。
她們說話的對象是吳管事。因爲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到這裡是誰的修爲最高,誰最能做主。
吳管事卻是眸光一閃,反問道:“師門?”
“嗯嗯”,兩個小姑娘齊齊點頭,見吳管事沒有直接拒絕,眼中都生起了點點希翼之色,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搶先道:“我們是仙雲宗的內門弟子,你們若是能救了我們,定有重禮相謝!”
仙雲宗的內門弟子?
木縈神色一動,細細打量起眼前這兩個女孩來。
兩個女孩皆是面容白淨,相貌不俗,尤其是那個年齡小一點的小姑娘,看着很是嬌俏。不過修仙之人中少有長相醜陋者,所以她們這容貌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再看兩人的衣服與配飾,木縈就眼睛一閃。
果然,她們不像是普通人。
不過木縈此時卻對這兩個人很無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們是內門弟子,地位高身份不凡的緣故,心思也未免太單純了,竟然還敢直接把她們是仙雲宗內門弟子的身份說出來!
她們難道就沒有想過,她們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後,自己這一行十人會覬覦她們身上的錢財,從而把她們洗劫一番再殺害掉?
畢竟誰都知道,身爲第一宗門的內門弟子,肯定資產頗豐的,她們怎麼知道自己這行人不會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