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直在下沉,墜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裡,周圍漆黑一片。最後,四周的空氣變得薄弱,更爲倒黴的是連最後一絲保命的空氣都消失了,緩緩閉上雙眼,安悅放棄了掙扎,陷入無邊的黑夜中。
是誰在呼喊自己,是誰在耳邊說要賣了自己的兒子,氣得她想要跳起來跟他理論。身體太沉重了,眼皮怎麼都睜開不了,她被囚禁了靈魂,身體輕飄飄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真的有種被五百萬砸中的幸福感,連陽光都變得那麼溫暖,彷彿呼吸的空氣都是清涼的甜蜜。緩緩睜開眼睛,再次看到這個世界真好,剛醒來便覺得若是這麼昏睡下去,這世界該大亂了。
意識清醒,感官都向安悅抗議,渾身都疼,沒一處不是痛的。那個挨千刀的,竟然使出絕招,她的絕招都還沒來得及使出,就那麼被打敗了。等到她的救兵來了,一定打的他滿地找牙,求姑奶奶放過他。
醒來的安悅,只是睜開眼,人還是懵的。一醒來就吐槽那個混蛋,那是她想起來了,哪裡見過他。趙耀傑上次教訓的那幫人裡面,就有那個男人,感情這是公報私仇,氣死人了。
趙耀傑:安悅,你醒了,嚇死我了。
被嚇得不輕的人,準備去擁抱安悅,被阻止了,理由就是她痛,渾身都痛。趙耀傑及時住手,不敢在輕舉妄動,生怕她痛。似乎想起什麼,安悅咬牙切齒的問身旁的人。
安悅:那孫子咧,我要打的他滿地找牙,你可得給我撐腰。把他打成豬頭,剁了他的手,叫他還囂張,欺負女人。還要挖了他的眼睛,他怎麼能對我這麼粗魯,我又沒得罪他,都怪你,姓趙的,就是你惹出來的麻煩。
趙耀傑:我錯了,都怪我,好不好。
安悅:我差點一口氣沒過來,去見我姥爺去了,太可惡了……
趙耀傑:我沒同意,你就不會有事。
他擡手撫摸安悅的額頭,身體有股異樣的感覺浮上,該死的混蛋,到底給自己吃了什麼。安悅壓制住,不想被其他人發現,臉紅的不自在。趙耀傑一眼便發覺了安悅的不正常,眉頭皺了一下,心底的情感出現的很矛盾。
趙耀傑:你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難受吧。
故意湊得很近,還故意把氣噴在安悅臉上,舉止輕佻且曖昧。安悅倒吸一口氣,牽扯到口腔裡的傷口,痛意讓她找到一絲的理智。嘴角有血涌現,趙耀傑伸手捏住安悅的下顎,捏的她好痛。
趙耀傑:我很樂意當你的解藥,不考慮一下,非要用這麼極端的做法,傷害自己。
看着她身上的傷,他只是想要逗逗她,並不是真的想把她怎麼樣。安悅固執的模樣,惹得他又惱又心疼,他保證,再也不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安悅:我都這樣了,你還想欺負我。
趙耀傑:我逗你的,別擔心,一會送你去醫院。安悅,還好你沒事。
安悅:謝謝你,姓趙的。
趙耀傑拿浴巾裹住安悅,包住裸露的身體,還有她的狼狽。安悅身上的傷,暫時還沒那麼明顯,有些傷痕在隔天才顯露出來,看着特別恐怖。救護車來的那刻,是趙耀傑抱着安悅,他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而安悅埋頭做一個乖巧的鴕鳥,感覺自己好丟人。
醫護人員給安悅吊了營養液,疲勞過度,此刻靜下來,安悅竟然睡着了。她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肯鬆開。
還好,他來了。
還好,她沒事。
趙耀傑生怕安悅因爲此次事件,心裡留下什麼陰影,可她好得不得了。醒來就吵着肚子餓,吃了不少的食物,在趙耀傑的阻止下,才停下暴飲暴食的舉動。趙耀傑一再堅持在醫院待着比較保險,安悅只好給父母說今天暫時不回去,明天在回去。
她不知道該怎麼向家人說自己遭遇的這些,說了也只是增加他們的負擔,讓他們更擔心自己。有時候,報喜不報憂,安悅也只說些高興的,至於那麼讓他們擔憂的,能隱瞞便隱瞞。
安悅的手機響過一次,是曾經的老闆打來的,安悅並未接,已經不必聯繫了。以後,他們不會再見面了,這件事不管他的事,他並沒有受到牽連。安悅並未詢問,那個男人趙耀傑怎麼處理的,他的處置一定不會太輕,索性隨他。
每一次,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他都能出現解圍。安悅從未太在意這些,可她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這對他不公,而他從來未曾開口要求索要什麼酬勞。
從來都是她需要,他便在,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人不再對自己好了,該怎麼辦?這種索求無度的好,一味地付出不求好處,總會有磨光的一天,到那個時候,她該怎麼辦?
安悅:這次,謝謝你。每次都麻煩你,挺過意不去的。
趙耀傑:舉手之勞,怎麼着?想感謝我。
他總能一眼看穿她心底的想法,她以爲隱藏的很好,卻不知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情緒。
安悅:這次,是我失信,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趙耀傑:不麻煩,安悅,你想說什麼,直說吧。想讓我離開,不影響你休息。
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腦子裡一片混亂,卻不是想讓他離開的想法。她自私的霸佔他的好,甚至還很貪心。她害怕,不敢輕易嘗試和觸碰感情,她再也不想受到傷害了。
趙耀傑:有什麼事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你好好休息,我哪兒也不去,就這麼陪着你,好不好?
安悅:好,你說的。
趙耀傑:我說的,乖……
在他的注視下,她再次沉睡,睡夢中,那些片段在腦中循環着,攪得人不得安寧。睜眼的那刻,他孤身而立,站在窗前,不知想些什麼。這一刻,安悅想站在他身旁,陪他看漫長黑夜,感受夜的冷清。
安悅:叔……
趙耀傑:怎麼了,不舒服還是要去洗手間?
他周身的氣場,變得溫暖不似剛纔那般,誰都無法靠近的生疏。快步走到安悅牀邊,自然的握住安悅的手,還拿手摸了摸安悅的頭。這一切,他做的很自然,安悅並未排斥他的主動親近,還跟個孩子般有些鬧情緒。
安悅:你怎麼不休息,我沒事。
趙耀傑:害怕了,我就是想抽根菸,這不是醫院不準。
安悅:不準抽菸。
趙耀傑:好,聽你的。
安悅:不準打架。
趙耀傑:好,你哪次看到我打架了?
安悅:狡辯,挑唆也不可以。
趙耀傑:你說什麼便是了,不過,我憑什麼聽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話,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這話聽着怎麼如此耳熟,好像哪裡聽過。這不是之前自己說過的,現在竟然被他拿來堵塞自己。這叫什麼,因果循環,遲早是會還回來的。轉移話題,是安悅目前首要任務,她吵嚷着說想安瀾了,這可爲難住了趙耀傑。
爲何會覺得她就是存心找茬,根本不想睡覺呢。耐心十足的趙耀傑,答應白天就把安瀾接來,這樣纔算安撫住她。轉頭一想,安母不會輕易把孩子給他,自己這個樣子,怎麼敢出現在他們面前。
知道她不是存心爲難自己,便也沒跟她計較,讓她只管把心放在肚子裡,這點小事還難不到他。絮絮叨叨,安悅筋疲力盡的睡着,看着她恬靜的睡姿,輕輕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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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餘生,所有美好都與你有關,朝夕相伴的日子裡,都有你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