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毛毛歸誰

老趙說不清,對毛毛存了什麼樣的情感,矛盾與煎熬,日日紛擾他。老趙說服不了自己接受毛毛,他的媽媽那麼的不堪,那是他的恥辱。

那會已經懷了毛毛,與王玲玲結婚,也是考慮孩子的問題,有個女人在身旁,至少有了一個完整的家。老趙與王玲玲是***對象,毛毛是***的產物,出於男人的責任和道義,他們組成一個家庭。

沒有感情的婚姻,能維繫多久,他們之間沒有愛,兩個人都愛玩,常常各玩各的,互不干擾。老趙給了她花不完的錢,無憂的生活,一個沒感情的家。老趙以爲,一個女人無非就是買買衣服逛逛街,做做美容閒逛罷了,也就一些愛美的事,一個孕婦還能做什麼。

他小瞧了一個女人的作,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還愁沒地方消費。王玲玲泡吧、打麻將、唱K,無所不能無所不會,她好像不是一個孕婦,她簡直就是一個會玩會吃還很會花錢的二世主。

她很聰明,知道善後,不留下任何痕跡。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以爲自己足夠機智,還是被老趙發現蛛絲馬跡。老趙親耳聽到她和朋友吹噓,說毛毛不是老趙的種,至於是誰的,她也不知道。那會,她不止老趙一個男人,她沒有坦誠這件事,孩子有個便宜爹,總比沒有強。

老趙把收集的照片丟在她臉上時,王玲玲才從自己構造的那個夢裡醒來,自欺欺人的後果便是自食惡果。她淨身出戶,還不許看望孩子,毛毛的撫養權歸老趙所有,老趙讓這個可恨的女人,再也見不到毛毛,這個懲罰足夠她痛苦一輩子。

說來可笑,老趙去做過鑑定,毛毛確實是老趙的孩子,可他不相信這個結果,總覺得那裡出了問題。他說服不了自己接受這個結果,可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這種矛盾的心情一直跟隨着他,困擾他。

毛毛曾經問過老趙,媽媽去哪裡了?老趙很反感這個女人,就說毛毛沒媽死掉了。王玲玲在老趙眼裡,活着跟死了沒什麼區別,若不是家裡的阿姨在照顧孩子,毛毛有媽沒媽沒區別。

往事不堪回首,老趙擡手揉了揉鬢角,頭痛、疲憊。失神間,安悅輕輕把老趙的頭放在自己肩上,兩人依偎在一起的畫面,溫馨、甜蜜,歲月靜好。握住老趙的手,片刻的安寧,慰藉疲憊的身心。

一衆人剛到家,一個保鏢湊到老趙耳旁,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老趙神情淡淡,沒有任何情緒外泄,攬着安悅和安瀾往家走。擔心毛毛的安危,奈何老趙不願多談,安悅便不再多言。

知曉安瀾平安回來,安家其他人要過來看一眼孩子,確保安瀾真的沒事,他們可還揪着心,不見到孩子不放心。安全帶着安父安母,就連姥姥都來了,這陣勢可見對安瀾的重視。

被姥姥擁在懷裡的安瀾,左瞧瞧右看看,生怕不是原來的安瀾了。爲了打消安母過度緊張的情緒,安瀾還安慰姥姥和一衆人。

安瀾:姥姥,我沒事,你別擔心了。我是男子漢,將來要保護媽媽的,還要照顧姥姥和太姥姥呢。

安母:沒事就好,下次不許亂跑了,嚇得我心臟病都犯了。

孩子平安歸來,比什麼都重要,介於其他人在,安母也不便問些其他的事情。千叮嚀萬囑咐的,只差提着安瀾的耳朵,好好耳提面命一番,才肯罷休。

來了好一會,都不見毛毛的身影,本就無心的詢問,安悅一時無法答覆,氣氛微微有些許尷尬。看了一眼老趙的位置,見他沉默着並未回答,安悅說毛毛去了親戚家,待會便會回來。

蹩腳的藉口,糊弄過去,老趙沉默的有些不尋常。安悅催促安全早些回去,家裡還有一個孕婦,身邊沒有人,總歸不好。送走安家人,安悅給老趙泡了杯茶水,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牽着安瀾上樓去了。

誰都沒有來打擾老趙,家裡安靜的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到。安悅回房給安瀾換好乾淨的衣服,擔心老趙一個人呆着會胡思亂想,便又回到一樓客廳。老趙在講電話,安悅衝安瀾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兩人便躲在一旁偷聽。

老趙:喂……

老趙:別想從我這裡拿走一分錢,既然你這麼捨不得你兒子,好好教養他,我是不會給撫養費。

安悅大概猜到,老趙電話那端的人是誰。他能爲了安瀾的事,爲她謀劃,可她現在的處境,剛好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老趙與他前妻,在爭奪孩子的撫養權,而她一個局外人,沒有發言的必要。

老趙:有多遠滾多遠,別再出現我面前,你們母子終於團聚了,顛肺流離的生活更適合你們。

什麼往日情分,什麼父子情義,都統統見鬼去吧。在情緒即將爆發的前一刻,老趙毫不留情的結束通話。老趙放棄毛毛的撫養權,他料定那個女人一心爲錢,並不是真的在意毛毛,她拿不到錢肯定會憤怒,接下來她會做出什麼舉動,老趙倒是很好奇。

毛毛會被賣掉嗎?會送人嗎?如果,王玲玲還有人性,應該不會做出傷害毛毛的舉動,她該考量一番毛毛去留的問題,老趙絕對是一個好的歸宿。挽回感情已經不可能了,不然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落得人財兩空這般境地,也該自我反省一番。

被煙霧包圍的老趙,安悅弄出一點響動,老趙便快速滅掉手裡的煙。實在是心情太過鬱結,老趙很少在家抽菸,這會的心情不抽菸難以平復。

安悅:不是不抽了嗎,怎麼騙人呢,大騙子。

裝作生氣的樣子,嗅了嗅老趙身上的味道,微微皺着眉。老趙含了一口薄荷糖在嘴裡,壓壓煙味。

老趙:狗鼻子,不抽了,都聽你的。

安悅:聽話纔是乖孩子,是不是。

親密的揪了揪老趙的大鼻子,還朝老趙做鬼臉,逗得老趙露出一絲笑容。爲了安撫老趙,安悅羞澀的提出建議。

安悅:老趙,我們再生個孩子,怎麼樣?

聽聞,老趙驚訝的看着安悅,就是再生十個,他老趙都養得起,心情莫名好了許多。果然,安悅成功分散了老趙的注意力,老趙還是喜歡孩子的。雖然,他本人愛玩,但不能否認,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人總會變得。

老趙:當然,你在擔心什麼,你還年輕機會多的是,不着急。

心間存了一絲疑惑,難道自己真的老了,能力有限,安悅遲遲不見有動靜。下意識的,偷瞄了安悅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安悅心虛,早前偷偷吃藥,現在怎麼覺得,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好頭痛呀。

心懷各異,都覺得是自己的問題,絲毫未曾懷疑對方做了什麼。謊言會越滾越大,直到某天,再也無法承受,破裂、爆炸,傷及無辜。

晚飯時,家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老趙的前妻帶着毛毛出現在趙家。安悅主動請她進來,還詢問毛毛肚子餓不餓。毛毛說肚子好餓,安悅拉着毛毛洗手吃飯去了,給他們留了一個空間。

他們說了什麼,安悅不知道,她帶着餓壞的毛毛先吃飯。時間也沒過多久,老趙出現在餐廳,深深的、沉沉看了眼毛毛,看向安悅時,滿目的溫柔和神情,露出久違的笑意。

老趙:吃飯吧,媳婦。兒子,快點,毛毛……

他什麼都沒說,安悅卻什麼都懂,毛毛能回來真好。安瀾有爸爸寵愛,毛毛有媽媽關愛,這樣的局面再好不過,喜以樂見。老趙做出讓步,應允王玲玲可以看孩子,但毛毛畢竟還小,希望孩子有個愉快的童年,還是少來打擾他們父子的生活。

老趙搬出他是已婚的男人,勸王玲玲早點嫁人,別來騷擾他幸福美滿的生活,他可不想惹老婆大人生氣。王玲玲苦笑,錯過老趙是她的損失,可她不後悔,這個男人並不愛她。

他找到一個踏實過日子的女人,該爲他感到高興。毛毛跟着老趙,在一個完整的家庭氛圍裡成長,一定是最好的選擇,顛沛流離的日子,她嘗過就夠了,怎能讓她的孩子受那份苦。曾經,他們是露水夫妻,現在,他們放下恩怨糾葛,不是仇人也不會是朋友,那就當個陌生人好了,互不打擾,只願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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