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好事成雙,禍不單行,今天註定是魏來在什麼島上濃墨重彩的一天。
話說魏來一肚子火沒有發出去,一路走着看什麼都不順眼,支出來的樹枝折斷,飛過來的蚊子捏死,擋着路的石頭踢飛。也就是這塊擋路的石頭,生出了事端。
踢飛的石頭砸到路邊草叢裡的什麼東西,只見它動了動,看來是誤傷一個活物,瞬間安靜的草叢像***爆發一樣鬧騰。很快就串出來一個體型和柯基犬差不多大的動物,它平頭白背,黑黑的小眼睛掃射出無盡的憤怒,根根毛髮豎起來,像披着自帶鼓風效果的銀披風,一出場就霸氣側露。如果帶上動物同聲翻譯機,它應該在吼:“哪個不怕死的暗算老子,有種站出來和老子幹一架!”
魏來估摸這傢伙也不過十多斤,再呲牙咧嘴也不過是假把戲,正好剛剛在二哈那受的氣還沒撒出去,又遇上這麼一個要找麻煩的,他的爆脾氣也上來了,使勁踢了塊石子過去:“看什麼看,就是老子踢的,怎麼了?”
石頭雖然沒有砸到平頭小怪獸,卻徹底把它給惹怒,如果剛剛還在猶豫到底要和誰幹架,現在就是直接鎖定目標,二話不說,直接開戰。
魏來很顯然低估這個平頭小怪獸的實力,它一上來就死死咬住魏來的鞋子,怎麼都不鬆口,瞬間在氣勢上佔了上風,並開始上演着逆襲的戲碼。
魏來怎麼都甩不掉這個平頭小怪獸,它的咬合力雖然不算厲害,但是持久力驚人,像塊狗屁膏藥一樣怎麼都甩不掉,好在魏來鞋子質量不錯,腳還沒有被咬傷。
程諾聽到動靜也趕了上來,看到一人一獸在死磕,她不清楚就這麼一小會功夫,這個小崽兒怎麼就把江湖人稱“平頭哥”的蜜獾給得罪了,要知道這平頭哥的個性可是典型的“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網上有人總結它的一生是這樣的:不是在幹架,就是在去幹架的路上!天生一副“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無畏感,獅子獵豹狼羣眼鏡蛇,在它眼裡都不算啥,要麼把別人整死,要麼被別人整死,從不拖泥帶水,就這麼幹脆;它雖沒有龐大的族羣、沒有巨大的體型,但憑着自己勇敢執着,殺出一條血路,勇獲“草原上古惑仔,動物界抗把子”的稱號。看來這回魏來這簍子可捅大了,他自求多福吧。
程諾靠邊站着吃瓜觀戰,儘可能少的直視平頭哥,她記得在網上看到過有段子說保護區內一頭獅子隔着鐵絲網看平頭哥一眼,平頭哥立馬怒了,不眠不休花一個晚上刨出一條地道進到獅園,去找那隻雄獅決鬥,最終平頭哥大勝而歸,把獅子的蛋蛋給撓了;還有一次,一個人不小心踩了平頭哥一腳,平頭哥愣是追着人家的車跑幾十公里,這股狠勁可見一斑,她可不想也被這聰明又無畏的哥給盯上。
魏來沒法脫身,無奈的喊到:“大媽,這是什麼鬼東西?”
程諾離得遠遠的回答:“這是蜜獾!”
“什麼?蜜獾?”魏來明顯覺得這貨聽起來不太厲害的樣子。
怕魏來太輕敵,程諾清了清嗓子,敞開了吼:“蜜獾,江湖人稱平頭哥,向來人狠話不多!”
平頭哥?這麼社會的名字,魏來咬牙奮力想踢開盯在它鞋上的獾,心想着難怪這貨這麼難纏。
程諾:“你說你怎麼就把它給得罪了,平頭哥向來都是有仇必報的。”
“大媽,廢話少說,快點幫我想辦法甩開這貨。”魏來拉下臉向程諾求助。
程諾可不敢上前,不過觀戰了一會,發現平頭哥現階段還在專注襲擊魏來的鞋。想着可以試試棄車保帥:“你把鞋脫了,趕快溜走,讓它咬鞋看能不能把氣撒了。”
“不行,我可不能把鞋扔了,堂堂七尺男兒,還怕這麼個小東西。”換平時魏來也許就脫了,可現在他就只有這麼一雙鞋,加上今天本又窩火:“大媽,快給我找個棒子來,平頭哥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要把他打得跪地叫我哥。”
程諾找了根頗爲粗壯的樹枝,小心翼翼的扔給魏來,生怕平頭哥餘光發現她這個幫兇。
拿到樹枝的魏來立馬有了底氣,對着平頭哥一悶棒敲下去。只見它鬆開了口,暈了過去。
魏來鬆了一口大氣,把樹枝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這平頭哥也不過如此。”
話沒說完,只見平頭哥暈暈忽忽的站了起來,像打醉拳似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幾步。
“喲,這貨還挺堅強的啊!”魏來試探着踢了下尚未清醒的平頭哥。
這不踢不要緊,一踢就像摁了啓動開關一樣,平頭哥滿血復活,馬上又進入戰備狀態,剛剛無神的兩眼,瞬間聚焦,噴射出熊熊的怒火。
程諾見事不妙,大喊:“小心!”
魏來還沒反應過來,平頭哥就帶着滿腔怒火的衝了過來。跳起來衝着他的腿就是一口,幸好魏來牛仔褲厚。
“哎喲!”雖然傷口不深,卻痛得不行,魏來忍不住叫了出來。
不給魏來喘息的機會,平頭哥很快發起了第二輪進攻。
“護檔!”程諾臨時當起了場外技術指導。
魏來趕緊拿手護住命根,果真平頭哥快準狠的咬了上來,幸好他掙脫得快,手上肉沒被扯下來,但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慢慢滲出血來。
噩夢遠遠沒有結束,平頭哥不停的發起攻擊,魏來被逼無奈,只得撒腿就跑。
平頭哥在後面緊跟着,大有追到天涯海角的氣勢。
魏來被逼得爬上路邊的大樹,以爲這樣就安全,想着這平頭哥,再厲害也爬不上來吧。沒想到這哥技能開掛,爬樹水平也是槓槓的,他只好又跳下樹,繼續逃跑。
一人在前面生無可戀的逃,一獸在後面鍥而不捨的追。
不知不覺還真追到天涯海角,魏來乾脆跳進海里,想着這哥總不能游泳吧。遊了一會,轉身一看,平頭哥居然跟着遊了過來,忍不住罵了一句:“我*!”
這哥還真是無所不能,魏來這輩子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活物。
魏來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聽見平頭哥暴躁的叫了一聲,溼漉漉的毛又炸開了。
仔細一看,好像是有個大水母檔住平頭哥,它的滿腔憤怒轉移到了無辜的水母身上,平頭哥惡狠狠的拍打着水母,好像在說: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擋老子道!
水母看似溫柔美麗,實則也是個兇猛的主,被無緣無故欺負了自然也是要還回去的,它的傘狀體的下面,那些細長的觸手是它的秘密武器,上面佈滿刺細胞,對着平頭哥射出有毒的絲。
大概毒液有點上頭,平頭哥又開始暈乎乎的,可即便再暈打架也不能輸,它硬是憑弔着一口真氣,在暈倒前把水母給拖到了沙灘上,要死也要把得罪它的東西拉出來墊背。
看着平頭哥和水母兩敗俱傷,魏來終於鬆了口氣,游回岸邊。
回到石洞,程諾幫魏來把傷口消毒上藥。
魏來被平頭哥追得懷疑人生,停歇下來渾身痠軟,傷口也痛得厲害,忍不住問:“大媽,我今天遇到的這個平頭哥到底什麼來歷。”
程諾又打開腦海中的百度,開始科普:“平頭哥,學名蜜獾,吉尼斯世界紀錄把它命名爲最大膽的動物。它是非洲草原上不折不扣的傳奇,見獅子不慫,遇豹子不懼,在它眼裡萬物皆可吃,所有生物都可以打,它的牙齒雖然比較小,咬合力也不算很強,但它很聰明能夠知道敵人的弱點,下手的部位卻是十分地精準,專挑動物的嘴脣、尾巴、“蛋蛋”攻擊,所以白天我提醒你護襠,你要感謝我,不然現在你可能已經成功變身我的閨蜜了。”
聽到這裡,魏來突然覺得莫名蛋痛,雙手給程諾作了個揖。
程諾回禮繼續:“辣條知道吧?平頭哥也好這口,不過它的辣條有點重口,是最毒的眼鏡蛇。它對蛇毒有很強的抵抗力,蛇毒對它只是有點上頭的安眠藥,還是隻有兩個小時功效的那種,醒來就能若無其事的繼續開吃。”
聽到這裡,魏來若有所思:“它對蛇毒免疫,那對其他毒呢,比如水母?”
“這我不太清楚,網上沒有說過,再說水母毒性大小也不一樣,我想一般的水母毒它有可能免疫吧。”程諾回答問題後繼續科普:“平頭哥也是爲數不多的使用工具的一種動物,它會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東西,例如用原木作爲梯子,因爲它會想着一切辦法越獄,還總是成功,所以榮獲‘世界任何一家動物園都不敢飼養的動物’稱號。曾經網上很有名的一首打油詩,給你分享下,自己感受感受:‘平頭白髮銀披風,非洲大地我最兇,一生都在征戰中,就是不敢去廣東’。有網友一聽不服,替平頭哥回了一首詩:‘來了廣東也不怕,無非就是上烤架!烤架之上我最大,多放孜然多放辣!’。怎麼樣,能全方位瞭解這哥了吧。”
“這屆網友夠有才的!”魏來豎起大拇指:“不過有點脫離實際,現在廣東也不怎麼吃野味了,也不愛吃辣的。”
程諾:“人家網友打油詩寫來也就是好玩,讓你感受下平頭哥視死如歸的無畏精神,又不是要故意上綱上線。”
程諾後來問了魏來逃脫平頭哥的經過,總覺得平哥頭沒死,畢竟眼鏡蛇都可以當辣條的,毒水母也可以當鋪蓋面啊。
魏來開始後悔自己上岸怎麼沒有把平頭哥給解決掉,好永絕後患。
晚上,魏來躺在草鋪成的牀上,想着倒黴的今天,想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難道真是本命年犯煞?
事實證明魏來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平頭哥果真沒死,之後在什麼島上的日子,只要一個不小心遇到,它就會對魏來窮追不捨,果真生活對它而言就是一場戰鬥,接着又一場戰鬥。
什麼島上經常上演《奔跑吧,兄弟》,一人一獸在長期的追趕廝打中,追趕出了階級感情,惺惺相惜的望着對方挑釁着:“不服,來幹一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