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事情即將上演,來得這樣快,始料未及。在一箇中午回家後,母親告訴我有上海的編輯給我打電話。我問編輯都問什麼。被告知問我學文學理,有什麼愛好。這立刻讓我想到會不會是有上海的大學願意收留小可我。難道俺的好運氣還沒有到頭嗎?
重要任務終於出場。胡瑋蒔胡老大在和我聊了幾十分鐘後告訴我,我的小說會在《萌芽》上開闢專欄連載。時隔了這麼久,那時的心情依然記得,簡直就是受寵若驚,一步登天!
胡老大在電話中一直聲明自己很累,據說一個月內閱讀了十幾篇小說最後挑中我。我掐着指頭算呀算,然後心驚肉跳,一身冷汗。萬事得來皆不易,背後藏着的都是艱辛。
連載?出書已不易,沒想過還能連載,這意味着在書出來之前便會有很多人瞭解知道我的小說,同時意味着更大的風險。別人要是覺得不好看的話,便會招致更大的罵名。
但既然路已經走到這裡,我們沒有理由不繼續下去。
我在萌芽論壇上發了一個帖子,說我的小說要連載了,後面跟了三十多張帖。這使我認識了不少朋友。這使得泡萌芽論壇成爲以後長時間的習慣。
我的ID叫死胖子,頭銜是萌芽灌水王!哇哈哈。
哇哈哈。我喜歡這樣放肆地笑。
因爲我本來就是個放肆的人。
在那個夜,我在12點翻牆出去,那牆頗高,讓我分外狼狽。
寂靜像潮水般包圍了我。我的嘴角泛起淺淺的笑,走姿奇特,卻囂張快樂。
也不知到底有多久,多久我未曾開心過了。
昏黃的燈光,昏黃的酒。這家酒館的確未讓我失望。一碟花生米,一碗黃酒。店主莫名其妙地看着深夜這個歡樂的客人。
我輕啜一口,讓酒慢慢地流,流……
狂歌縱酒,酒醉何處。
我想我是真的醉了。
高考稀裡糊塗地過了,波瀾不驚。但起碼我可以名正言順地上網。
一個月,只消一個月,我CS的技術飛昇,狙擊的運用就出神入化。
蟄伏,等待,七月,流火。
《少年查必良傷人事件》終於出現在了《萌芽》的“驚奇”裡邊。我步行十來分鐘跑到學校的書店旁邊,購買了一本,元。
那裡邊的每一個字符都是那麼熟悉卻陌生,因爲它們被印成了鉛字,方方正正。我自顧地把書拿在手中在街上漫步欣賞。行人,神色匆匆,沒有人顧及我。
我壓制住心中蔓延的情緒。It’s my world!
死黨們收到消息,立刻去買《萌芽》支持我。
論壇上“我看萌芽”板塊的消息終於出來了,韓寒風頭不減當年,好不容易有論及我的,卻是批評的聲音。說我廢話N多,不堪入目!我心情迅速沮喪到極點,走到《萌芽》上只是個開始,面對公衆經得起檢驗纔是真正需要!
我開始懷疑自己,自己究竟有沒有實力去做一本長篇小說。
在一個熱得要死的早晨,我去吃了一碗火辣的牛肉麪,人躺在地板上,像將死的魚一樣掙扎。
死也要死得好看一點,我總是告訴自己,生活還要繼續。
因爲放假,我不知道身邊的人怎麼看待這部小說。如果他們感受不到一點他們身邊生活的影子,那將證明我是失敗至極的。
當正面的消息出來以後,我俗得透頂地將那個帖子瀏覽了三遍。
越來越多,褒揚我的,罵我如垃圾的。我開始學會平靜地去面對。平靜,平靜,我對自己說。
偶爾我用死胖子的ID和他們爭論,結果一兄臺說第一次看到寫手與讀者間的爭論,如此新鮮。我才知道我處理問題的手段如何不成熟,索性,“死胖子”這個ID就把它塵封起來。
我於是又申請了一個叫做“死胖子加強版”,簽名是死胖子裝甲進化,咔咔嚓嚓!
灌水依然是我的職業,我喜歡灌水。
現在我正在武漢一所偏僻的二流大學,軍訓苦得很,在日光下像一條癩皮狗,汗流浹背。我討厭這樣的生活,討厭運動。磨呀磨,在這裡沒有一點寫作的氛圍。我害怕,害怕我的手指有一天會死掉。死得徹徹底底。
《少年查必良傷人事件》,我的處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