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一想到,陳曦對蘇荷做過的那些事情,他又覺得只是把她送上法庭,都太便宜她了。
就這麼在複雜糾結的思想鬥爭中,他一個人回到了住處。
昨夜一夜未眠,他躺在牀上,太陽穴酸脹得發疼,沒多久就失去了意識。
……
陳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送回到洛家的,只覺得一晚上,迷迷糊糊之間,天地都變了。
自己和那個人之間見面,被霽塵哥哥撞見了,不僅如此,那個人還被霽塵哥哥給帶走了。那他會不會把自己和他的關係,還有這些年做的事情全都告訴霽塵哥哥?
那霽塵哥哥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從此就不再理自己了?
她緊張得雙手不停地發抖,手心裡全都是汗水,腦子一片混亂。
不對不對。
和那人見面根本就不是被撞見,這件事情原本就是霽塵哥哥設計的!
她突然想起最後那個人說的話來,原來這幾天,霽塵哥哥寸步不離地陪着自己,對自己的要求無所不應,都只是爲了利用自己達到目的而已。
所以她以爲的根本就不是她以爲的。
就算沒了蘇荷,霽塵哥哥也還是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邊來嗎?
他對自己真的就這麼絕情,一點舊情都沒有了?
陳曦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她知道,洛霽塵找那個人,完全是爲了蘇荷。即便是蘇荷現在人已經失蹤了,還因爲沒出席婚禮,讓他和洛家都大跌臉面。他都一點也不在意,依舊是爲她做了這麼多。
爲了討她歡心,這麼狠心地算計利用了自己,他們十多年的情分都不顧了。
只怪自己太相信他了,被一時的假象懵逼了雙眼。可惜現在才反應過來,依舊太遲了。
陳曦頹然地坐在梳妝檯面前,看着鏡子中五官精緻,妝容絕美的臉,眼中流出兩行熱淚……
她知道,自己恐怕是徹底地沒有機會了。
看見她被幾個強壯的西裝男人架着送回來,一回來就躲進房間沒有再出來,唐璇心焦不已。
在門外轉了好幾個圈,才輕輕地敲了敲門,“小曦,你睡了嗎?”
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她又敲了兩下,陳曦回來時候神情恍惚的樣子總讓她覺得心裡不安。
“小曦,是我呀,開開門好嗎?”
依舊是沒有任何迴應,唐璇擡起手,還想要再敲的時候,突然門發出一聲輕響,從裡面打開了。
她一喜,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看到陳曦的模樣時嚇了一跳。
只見平時十分注意自己形象的陳曦,此時滿臉淚痕,因爲哭得太多,眼睛都有些腫脹。臉上的妝也花了,眼底兩條長長的妝痕,頭髮也一片凌亂。
要不是知道這是自己女兒,她還以爲是哪裡來的瘋子呢。
“怎麼了?”唐璇忙關上門,把她拉到牀邊坐下,關切地問道:“小曦,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弄成這樣?還有,剛纔送你回來的那幾個人,是誰啊?”
她不問還好,這麼一問,好不容易止住淚水的陳曦,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哭到最後泣不成聲,乾脆撲倒唐璇的懷裡大哭了起來。
見她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哭,唐璇更慌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能讓她傷心成這樣,心疼地說:“別哭別哭,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說,一切都有媽媽在呢,別難過。”
她像小時候那樣,拍着陳曦的背,輕聲細語地在她耳邊安慰。
陳曦哭得嗓子都啞了,抽泣不停,根本無法說清楚發生了什麼。
唐璇也沒有再逼她,等着她哭夠了,漸漸平息下來,才伸手溫柔地將她臉上的淚痕擦乾。
“好了,不哭了。”
“怎麼辦?”陳曦見到母親,就像個做錯事情不知所措的孩子,“霽塵哥哥不要我了,以後他再也不會理我了。”
她壓抑了許久的傷心和委屈,終於找到了突破口,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聲音中還帶着哭腔。
“你今天不是跟他一起去逛街了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彆着急,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早上還看着她靜心打扮,開開心心地和洛霽塵一起出門,晚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不過唐璇此時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以爲她是和洛霽塵吵架了才哭得這麼傷心。
“我……我可能做錯了事情,霽塵哥哥再也不會原諒我了。”陳曦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從七年前,洛霽塵娶了蘇荷,她賭氣離家出走,在異國他鄉遇到了和洛霽塵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開始,她的命運就開始有了變化。
她就這樣,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了今天。
聽了她的講述,唐璇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第一次聽說這些,也是第一次知道她還曾經離家出走過三年。
更是第一次知道她這些年來的經歷,原本以爲她在洛霽塵的身邊,至少可以衣食無憂,不用跟着自己吃苦。可沒想到,她經歷的事情遠比自己預想的要複雜得多。
那個和洛霽塵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
這麼聽來,陳曦明顯是被人給利用了,現在雙方都把她當作棄子不管,可憐她在還傻傻地爲愛傷心。
“你這是被別人騙了,傻孩子。”唐璇這次並沒有怪她,而是摸着她的腦袋,憐愛地撫摸着,“事情還沒有走到絕路,不是沒有挽回的可能。但是你以後得不能再跟那個人聯繫或是見面了,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還是能夠把洛霽塵搶回來的。”
“真的嗎?”陳曦眼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擡眸用滿含淚水的眼睛看着她,點頭保證道:“他都被霽塵哥哥給抓走了,我以後肯定也不會再見到他了。只要霽塵哥哥能夠原諒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嗯。”唐璇滿意地點點頭。
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問道:“你真的確定,蘇荷是失蹤了嗎?霽塵也不知道她在哪嗎?”
她總感覺整件事情,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