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趙莉莉和陳曦都有些驚愕。
不是應該竭力反對纔對的嗎?她們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若是洛霽塵反對該怎麼應對。
現在他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反而讓她們有些不知所措。
“陳曦,等你母親來了,你就在這好好照顧,不用再去公司了,你的職位我會找人接替。”洛霽塵緊接着不急不淡地說。
既然趙莉莉這麼想留下陳曦,那就讓她留下吧。
但若是想借此插手公司的事情,就只能是癡心妄想,更何況,他知道,蘇荷不喜歡看到陳曦。
“霽塵哥哥,我不想離開公司。”陳曦一聽他這麼說,心下一沉,擡起慟然欲泣的雙眸看着他,“你不需要我了嗎?”
看她的模樣,洛霽塵心中一陣反感。
所有的一切不是都如她的願了嗎?只不過是讓她暫時離開公司,好好待在洛家照顧她母親而已,可她的樣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霽塵,也沒必要讓曦兒連公司都不去了吧。”趙莉莉也反應了過來,趕緊勸道:“再說,有曦兒在公司幫着,你也不用那麼辛苦,我們也好放心一些。”
洛霽塵臉色一寒,聲音愈發冰冷。
他沒有理會趙莉莉,而是對陳曦說道:“若是你母親病情加重,而你卻還不得不爲工作分心,讓別人怎麼議論洛家?”
“我可以……”
陳曦想說她可以兼顧得了工作和照顧母親,即便是辛苦一些,也不會耽誤任何一方。
可是洛益海沒有給她說出這話的機會。
“就按霽塵說的辦吧,陳曦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家看看,也是該好好陪陪你母親了。”
在洛霽塵說到會影響洛家在公衆輿論中的形象時,他就已經做了最後的決定,結束這場在他看來毫無意義地爭論。
洛氏集團有沒有陳曦根本就無關緊要,但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危害到洛家,哪怕只是一點小小的可能性,也要在發生前扼殺在搖籃裡。
陳曦有些不可置信。
剛纔還對她一臉慈祥,關愛有佳的人,轉臉便能冷着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求助地看向趙莉莉,希望她能有別的辦法。
可是趙莉莉只是咬咬牙,不甘心地低着眉,卻不再說話。
因爲她知道,洛益海的話說了出來,這事就已成定局,不會再有商量的餘地,說什麼也都無濟於事。
只是沒想到洛霽塵竟然也學會利用洛益海當擋箭牌,來堵自己的嘴。
看來以後好對付他,需要更小心了。
趙莉莉眼底幾道複雜的情緒閃過,最後只剩下一絲陰惻惻的視線落在了洛霽塵的身上。
洛霽塵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見事情已經解決,他一秒也不想再多待下去,起身離開了這個讓人壓抑的地方。
看見他離開,陳曦咬着嘴脣,呆呆的愣着。
爲了能留下來,她不惜捨棄了自己親生父親。結果她雖然留下來了,卻是留在了洛家。
這個地方,霽塵一年也不會回來一次。
不僅如此,她連去洛氏集團上班的機會都失去了。
豈不是,以後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自己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老闆,人帶來了,在車上呢。”
洛霽塵剛回到公司,林江就迎面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他上車,吩咐林江把車開去他附近的一個別墅。
車上的賀大海被蒙着眼睛,封住了嘴巴,還一邊坐了一個健碩的保鏢,被夾在中間一動也不敢動。
“老闆,陳曦小姐那邊……”林江看他臉上沒什麼情緒,似乎並沒有怒意的樣子,有些奇怪。
剛纔去洛家的時候明明還滿臉的怒容,這一會兒的功夫難道就把事情解決了嗎?
想到陳曦那樣的性格,林江覺得不太可能。
“她要留在洛家,你等會安排幾個人去把她母親也接到洛家去。”洛霽塵語氣淡淡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果然。
林江在心裡暗自感嘆。
他就猜到了最後一定還是老闆讓步妥協了,不僅把陳曦留下了,還要把她母親也給接過來。
這個樣子要怎麼把夫人給追回來呀?
不過這些都只敢在心裡想想,嘴上卻什麼也不敢說,只是連連點頭說“是”。
很快就到了洛霽塵說的那個別墅。
這是他離公司最近的一棟私人住宅,雖然從來沒有住過人,但裡面的基礎設施一應俱全。
洛霽塵走進去坐在沙發上,朝着跟在身後的兩個保鏢招了招手。
保鏢立即會意,將賀大海推上前來,把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和嘴上的膠布取了下來。
“說說,昨天都發生了什麼?”
洛霽塵的雙眸淡淡地掃過賀大海滿是疤痕的臉,眼神如寒潭般平淡無波。
聽到聲音,賀大海擡頭望了一眼,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懾,馬上又低下頭去,嚇得幾乎語無倫次。
“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該逃跑的,饒了我這一次吧。”
見他答非所問,洛霽塵蹙眉,有些不悅。
林江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已經很會看他眼色了。一見他面露不耐,立刻站上前來,替他問道:“我們老闆問你,昨天離開別墅之後發生了什麼,還不快一五一十地說。”
“昨、昨天,我跑出去之後,又碰上了另外一羣人。”賀大海不膽怯地看了他一眼,“他們把我帶去一個地方,然後關了一晚上,今天早上醒來我就已經回到別墅裡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一邊說着,一邊有些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
“被關的地方,還記得嗎?”洛霽塵眉梢挑了一下,問道。
“記得。”賀大海連忙點頭。
說完之後,他張了張嘴,神情有些困惑,隨後又搖搖頭,“不記得了。”
“別耍花招,一會說記得,一會又說不記得,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林江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兇悍一些,兇巴巴地問。
“沒有沒有。”賀大海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按理說,我應該是記得的纔對,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怎麼都想不起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