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敢說謊，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顧子辰懾人的目光直直射向刀疤男人。
平日裡一向溫和的人發起狠來比一般人更可怖，男人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趕緊解釋，“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一個女人給我錢讓我這麼做的，那段男人的聲音也是她提前錄好要我播放給你聽的。”
蘇荷震驚了好一會兒，才又看向地上的男人，“你說是一個女人指使的，那這個女人是誰？”
她並沒有相信他剛纔的那番說辭。
人是從洛霽塵手上截來的，還不知道他被洛霽塵關了多久，很難保證這不是一個陷阱。
“我不知道，怎麼你們都要找她？”
男人又害怕又惱怒，早知道當年就不接這個買賣了。錢也沒拿多少，反而惹上了這麼多的麻煩。
“你不知道？”顧子辰略帶威脅地反問他。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們沒見過，只打過幾個電話。我們有規矩，不能去打聽金主的身份，只管拿錢辦事。”
男人嚇得又往後挪動了一些，直到靠在了牆上，再也後退不了分毫。
蘇荷捕捉到他話裡的信息，皺眉問道：“你剛纔說，我們都在找？還有誰在找你說的那個女人？”
“就是關着我的那羣人，你們不是一夥的嗎？”男人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蘇荷沉默下來，沒再問話。
她想起前幾日在公司，洛霽塵對自己說的那些奇怪的話來。
他說，人的嘴會編造謊言，雙手會製造假象。我們所聽到的，看到的那些東西，不一定都是真的。
那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還是有別的什麼意思？
“蘇荷，要不要……”顧子辰看向她問。
他心裡和她有一樣的疑問，要想知道這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還有一個辦法：催眠。
蘇荷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她沒有相信陳曦說的話，也沒有相信這個刀疤男人說的話，可是對當年落海的真相卻產生了一絲懷疑。
就像洛霽塵說的那樣，所有的東西都可能作假，他們說的所有的話都有可能是謊言，她有必要再親自調查一遍當年的事情。
顧子辰見她點頭贊同，便讓人把地上的男人帶到旁邊一個小房間裡面，綁在了座椅上。
這是他平時研究醫學的書房，隔音極好，特別靜謐。
“蘇蘇，你說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陳芙拖着下巴，一邊思考一邊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誰會跟你這麼大仇，而且還是個女人。”
蘇荷也在思索這個問題，聽到陳芙的話後，兩人猛地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視了一眼，同時說出一個名字：“陳曦！”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女人一定就是陳曦了，除了她沒人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陳芙激動地嚷了起來。
“現在還不能下結論，還是先等子辰那邊的結果吧。”蘇荷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
這個時候必須要保持理智，否則很容易被情感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和分析。
沒等多久，顧子辰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一邊脫去身上披着的白大褂，一邊對蘇荷說道：“根據我催眠的結果，他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這人名字叫賀大海，西山人，從小就是個地痞無賴，得罪了當地的地頭蛇，被趕了出來，臉上的刀疤也是那時候留下的。之後就在各地遊蕩，靠着坑蒙拐騙掙一些黑心錢。”
顧子辰一邊講述，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其實他不希望得到的事這樣的結果，本以爲通過催眠可以得知賀大海和洛霽塵之間的關係。可他剛纔問了好幾次，這賀大海似乎根本就沒見過洛霽塵。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蘇荷落海的事情很有可能和洛霽塵就沒有關係。
那她還會留在自己身邊嗎？
會不會立刻就投向洛霽塵的懷抱呢？
“果然是真的！”陳芙在一邊義憤填膺地說：“那看來就是陳曦了，她嫉妒你，所以纔要害你。早就看出她不是什麼好人了，沒想到竟然這麼惡毒。”
蘇荷皺着眉，似乎在想什麼，沒有答話。
“那也不一定。”顧子辰看了蘇荷一眼，還是沒忍住說出了這話。
聽出他有不同的看法，蘇荷擡眸看向他問，“子辰，是有其他的發現嗎？”
“倒不是。”顧子辰咬了咬牙，說道：“不排除是洛霽塵讓陳曦去聯絡賀大海的，他自己根本就沒有出面。又或者，他們請了更加高明的催眠師給賀大海催眠過，將剛纔他說的那些話植入到他的記憶中。”
說完這些，他又有些自責。
自己說的這些話是帶着強烈的主觀意識，可能會誤導蘇荷的判斷。怎麼能這麼自私，爲了自己那一點點私心，妨礙她查找真相。
顧子辰後悔不已。
“這都是我隨便說說的，你也別太當真了。”他又補充一句。
“不，子辰，你說的對！”蘇荷眼睛一亮，好像受到了什麼啓發。
他說的第二種情況，基本不可能發生，這世上比顧子辰更厲害的催眠師恐怕不容易找到。但是第一種情況，就很有可能了。
她突然想起來，當初自己請來尋找陳曦的私家偵探曾經跟自己說過。
陳曦秘密回到南城一週後才公開出現，而這一週的時間，她和洛霽塵見過面。
也許真的像子辰推測的那樣，兩人早就預謀好了。
一個負責策劃，一個負責執行。這樣就算有一天東窗事發，洛霽塵也能想辦法把自己摘乾淨，還真是想得深遠啊！
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陳曦會知道賀大海的存在，還清楚地知道是他逼得自己落海。
她把這件事和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顧子辰和陳芙。
兩人聽完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感覺越調查，事情似乎越複雜起來了。
“你還能聯繫到當時那個私家偵探嗎？我們最好還是再去找他問問情況。”顧子辰提出建議。
“能。”蘇荷點頭同意。
那個私家偵探，現在已經是她的人了，隨時都能夠找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