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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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池調了在方治桓進入酒店之後48小時的錄像, 所有出口都沒放過,在意大利的某個城市的某個角落,有一屋子的人——少說有50個, 他們在用相同的姿勢做着一件相同的事, 看監控錄像。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又焦急, 方治遠的眼神幾乎把他的手機盯出了一個窟窿, 可是他想找的那個人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 季青池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驀然的響了。
方治遠瞬間站了起來。
季青池第一時間就接過了電話,“喂?”
“我手下的人看到了一個可能是他的人。”對面的人說着一口不太流利、十分蹩腳的漢語,“我發到了你的手機上, 你看是不是。”
季青池切出了通話界面,然後接收了圖片, 看到上面那個人之後呼吸猛然一滯, “對, 就是他,這是什麼時候的錄像?”
“第37個小時, 從酒店西門出去的。”男人說,“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他的行程。”
“十分需要,而且越快越好。”季青池說,“麻煩你了。”
“你要找的這個是你的什麼人?”
“一個....朋友。”季青池猶豫道。
“好, 我會查下去的, 有了消息我告訴你。”
“謝了。”
方治遠看季青池掛了電話, 他有些着急的問, “有消息了嗎?”
“已經查到了, 他第二天才出的門。”季青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他說, “我朋友已經在查他的下落了,他的勢力在意大利覆蓋很廣,若是他想查一個人,很快就能查到,你不要急。”
方治遠揉了揉十分疲憊的眼睛,他看了溫存一眼,低聲對季青池說,“忙了那麼長時間都累了吧,現在我們在這裡着急也沒用,不如去休息一下。”
“我便是這麼想的。”季青池看着他們兩個,“你們先去休息一會兒吧,若是有什麼情況我會叫你們的。”
“季哥,”方治遠有些感激的看着這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對他全力相助的人,十分真誠的說,“謝謝你,”
“客氣了。”季青池笑了笑,“去休息吧。”
他們是真的累了,從下了飛機到現在就沒合過眼,不停地奔波、尋找。
“睡會兒吧。”方治遠垂眼看着溫存,“我陪你。”
“你說他...會不會真的出事?”溫存咬了咬嘴脣,小聲問。
雖然他是真的很不喜歡方治桓,但是也沒到了要他命的那種程度,而且爲了就算是方家....爲了方治遠,他也真的很擔心。
方治遠搖了搖頭,眉宇之間掩藏了深深的疲憊,“我不知道,我...甚至想不到有什麼人可以限制的了方治桓。”
溫存擡手撫平了他的眉,“總會找到人的,不可能無憑無故的就不見了,你不要太擔心了。”
方治遠點了點頭,然後和溫存一起昏昏的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方治遠再次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了季青池有些無奈而又失落的表情。
方治遠猛然的就清醒了過來,他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有消息了嗎?”
“有...”,季青池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又徹底沒了。”
“什麼意思?”
“監控到一個地方就斷了,是在一條路上,那條路沒有覆蓋全程的監控,只能截取到一部分。”季青池說,“之後的出路也沒見到方治桓走出去。”
“走出去?你說他是用走的?”方治遠問。
“恩,他沒有坐任何的交通工具,徒步走了起碼有10個小時,走到那片公路的時候就不見了。”
“那條路在哪?”方治遠問。
“不算太遠,但是很偏僻,開車的話兩個小時左右。”季青池說,“你要去麼?”
“....方治桓是在那兒不見的,當然要去看看。”方治遠擡頭看着他說,“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那條路只有一個出口,監控錄像沒有看到方治桓出去....說明他還在那裡,或者,有人用了其他的方法把他帶走了。”
“去看了再說吧。”方治遠推算了一下時間,“離現在已經5天半了。”
季青池說,“我帶幾個人去,另外給你借了一輛車。”
“好,我帶着溫存。”
溫存還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有消息了之後冷不丁的就清醒了,他急急忙忙的蹬上鞋,看着方治遠說,“找到人了嗎?”
“還沒,但是找到他失蹤的地方了。”方治遠說,“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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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地方真的有些偏僻,在羅馬這種繁華的大城市裡,很難能找到比這裡更偏的地方了,方治遠簡直想不出來方治桓爲什麼會來這裡。
他打着方向盤,跟緊了前面的那輛車。
過了一會兒,季青池停了下來,方治遠把車停到了他的旁邊,然後放下了車窗。
“那天的監控只截到了這裡。”季青池看着遠方的路,“到前面下一個測速監控之前,差不多有兩千多米的無監控期。”
方治遠打開車門,擡腿下了車,他眯了眯眼睛,不太適應忽如其來的強光,“從這裡開始?”
這條路的四周都是森林,如果從這裡擴散出去找線索不知道要找到今夕何夕,但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已經知道是在這裡出的事,只能從這裡慢慢的找起了。
“溫存跟我走。”方治遠說,“季哥你帶人去前面找吧。”
“好。”季青池點了點頭。
方治遠一邊慢慢的往前走,一邊在腦海中思索着可能出現的所有情況,方治桓如果不是自願“失蹤”的,那麼就一定是被人綁走了,而方治桓明顯就不是那種會束手就擒的人,依照方治桓的那種戰鬥力,現場應該會留下比較激烈的打鬥痕跡,說不定會留下什麼線索,方治遠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過了那麼多天,那些痕跡還會存在....
不知走了多久,太陽的光線照射在地面上,反起了一層粼粼的光,方治遠眼的餘光掃過馬路對面的時候,心頭猛然的震了一下,他大跨了幾步走了過去,然後蹲在地上不知道在觀察着什麼。
溫存也跟着跑了過去,他低頭看了看,“這裡怎麼了?”
方治遠對於色差的反應很敏感,在部隊上呆過的人幾乎都有這種敏感的能力,他用手指着地上的一片範圍,問溫存說,“你能看出這裡有什麼不一樣嗎。”
溫存仔細的盯了一會兒,然後茫然的搖了搖頭。
“季哥。”方治遠站了起來,他大聲叫住了在他前面幾百米處的季青池。
季青池聽到聲音之後,迅速的跑了過來,他看着方治遠,低喘着問,“怎麼了?”
“你看這裡。”方治遠指了指那個地方。
季青池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區域和其他區域的不一樣,他心裡涌上了一個念頭,臉色驀然的變了一剎,他轉身問後面的人,“有水嗎。”
他們都搖了搖頭。
誰會在這種情況下帶一個水瓶子出來。
方治遠嘖了一聲,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吐了口唾沫在上面,然後蹲下用手輕輕的在那個地方上摩擦。
“紙。”季青池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衛生紙,遞給了方治遠。
方治遠接過來,把手指在上面狠狠的按了幾下,看到上面泛着紅的顏色之後,輕輕的說了一句,“是血。”
地上有血。
但是並不多,在幾天的風乾和太陽照射下已經幾乎看不出顏色了,但是以方治遠和季青池的眼力還是能看出來。那個地方的顏色深了一些,帶着淡淡的紅褐色....
季青池在那片血跡的四周用眼神搜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在這附近分開找找。”他低聲吩咐身後的人。
過了一會兒,有個人在旁邊的樹下發現了什麼,他彎下腰去,撿起了那個東西。
“....是子彈。”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