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治遠看了他一眼, “我這還什麼都沒做呢,你就腿軟了?”
“丫臭流氓,快滾。”溫存覺得他一定是腦子壞了纔去脫方治遠褲子的。
他剛纔爲什麼要去解方治遠的褲子??
方治遠看着溫存這幅炸毛的模樣也不敢去惹他了, 他摸了摸鼻子, 偷偷地小聲說, “撩完了吧還不承認, 不承認算了吧自己還害羞。”
“你說什麼!”溫存瞪着他。
“我說外賣來了我去拿外賣。”方治遠在溫存的臉腮上吧唧親了一下, 然後整理好衣服,轉頭對溫存說,“我走了啊。”
“他放在哪兒呢?”
“就這層樓的護士站, 我一分鐘就回來。”
“哦。”溫存應了一聲,“半分鐘。”
“數吧。”方治遠無奈的說, 然後拔腿趕緊往護士站跑。
“...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七,二十七, 二十八,二十八...”
溫存聽到開門聲,他看着方治遠,“二十九,三十。”
“準時伐!”, 方治遠扒拉了一下袋子, 他低頭找了找, “我給你買了骨頭湯呢, 還有餛飩, 吃完了再餓還有壽司。”
“我好久都沒吃餛飩了。”溫存把腰坐直了,然後把病牀上帶的桌子扶了起來,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隔着大老遠都聞到味兒了,好香啊——”
“你那個鼻子就是狗鼻子。”方治遠笑着調侃他,“剛認識你那會兒你就什麼都能聞出來。”
“呸呸呸,什麼狗鼻子,我那叫天賜神力。”溫存斜了方治遠一眼,“你有嗎,你就沒有,你這個凡人別跟我說話。”
方治遠一下就樂了,“行吧神仙哥哥,你該吃飯了。”
“你不吃麼?”溫存看着他,“你不餓?”
“你吃完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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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存確實是餓了,他整整吃了一大碗餛飩喝了一大碗排骨湯然後吃了小半盒壽司。
其實他還沒吃飽,但是他怕萬一方治遠餓了,就把壽司留給方治遠了。
方治遠用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個壽司塞到了溫存的嘴裡,又拿起一個塞到了自己的嘴裡。
他們兩個嘴裡都鼓鼓囊囊的,然後這麼一對視,看着對方的腮幫子,就都笑的停不下來了。
“咳咳,我快嗆死了。”溫存笑的嗆着了,他一邊笑一邊往下嚥還一邊說話,“你剛剛那樣真好看哈哈哈哈。”
“什麼樣啊。”方治遠用空氣把兩個腮幫子鼓了起來,看着溫存說,“這樣?”
“哎,遠哥。”溫存忽然又不笑了,他冷不丁的叫了方治遠一聲。
“恩?”
“沒事,我就是想叫叫你。”溫存揉了揉鼻子,“遠哥。”
“還叫遠哥?”方治遠瞅了他一眼,“你還叫遠哥?”
溫存頓了一下,然後小聲說,“小男朋友。”
“嘖,男朋友就男朋友吧,那個小字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比我小麼,不就是小,男朋友。”
方治遠說,“那我叫你什麼啊?老男朋友?”
“滾。”溫存一巴掌拍上去了,“就叫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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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男朋友。”方治遠捏了捏溫存的手指。
“聽見了小男朋友。”
方治遠覺得他在溫存面前...就,就挺二的,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是這副模樣,或者換句話說,他只有在溫存的面前纔像一個十八歲的孩子。
方治遠好像有點兒明白了他爲什麼會喜歡溫存。
因爲只有溫存在的時候,他纔會產生一種“我還是個孩子”的感覺。放鬆、自由、張揚,只有在溫存的面前他才能活的那麼像“十八歲的方治遠”。不需要僞裝,也沒有難過,沒有悲傷,就是一個純粹的同齡人。
而這種感覺,在方治桓的面前,就消失的空空蕩蕩了。
他的年少回憶裡幾乎沒有一點兒好的東西,除了恐懼就是逃亡。
溫存是第一個讓他覺得有點兒溫暖的人。
“你的笑容像太陽。”
大概就是如此。
他不是不想追逐太陽,而是沒認識溫存之前他的生命裡沒有出現過可以被稱之爲“太陽”的人,只有無邊無邊的黑暗。溫存就像那麼一束溫暖又耀人的光,把他從黑暗裡掙扎的拽了出來。
“吃飽了嗎。”方治遠問他。
“恩。”溫存伸了個懶腰,懶懶的說,“飽了。”
溫存伸懶腰的時候,衣服被胳膊帶了上去,微微的露出了肚皮,方治遠快速的伸手在上面撓了一下,然後又快速的收回了手。
“!”溫存下意識的伸手就想打,然後直接打了個空,他伸長了胳膊又打了一下,手掌扇在方治遠的胳膊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我操,你輕點兒。”方治遠向後跳了一下,他揉着胳膊,“都他媽打紅了。”
溫存把上嘴脣抿了回去,然後用下嘴脣包着上嘴脣,鼓着腮看着方治遠。
“哎別看了別看了。”方治遠受不了溫存的那種故作委屈的眼神,他舉手投降,“打的好!一點兒都不疼!”
溫存笑了,他揚眉吐氣的說,“讓你以前你盡欺負我。”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溫存暫時也舉不出例子,他眨了眨眼睛,迅速轉移話題道,“伯父伯母怎麼樣了啊。”
其實他挺想問他和方治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的,看着方治遠嘴脣上的傷,他心裡就有點兒難受,但是方治遠明顯就一點兒都不想提方治桓這個人,他不提溫存就不想提。而且方治桓對方治遠幹了什麼事兒他能猜出一個八九不離十,所以沒必要問。
“我爸挺好的,過幾天就能下牀。”方治遠有些尷尬的說,“但是我媽那邊不讓我過去,她...身上不能碰到衣服,有些地方..我不太方便看,不過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恢復就是時間問題。”
溫存鬆了口氣,“那就行,其實這種事吧,就是逢凶化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
方治遠知道溫存是安慰他,他笑着恩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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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治遠這幾天一直在他爸的病房和溫存病房之間兩頭跑,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跟溫存在一起的,當他把高三的各科目的複習資料都堆到了溫存的面前,跟他說該複習了的時候,溫存看着他眼都瞪大了。
“我操!你虐待病號啊!”溫存哀叫道,“我都這樣了還讓我學習。”
“你傷的是腿,腦子又沒毛病。”方治遠就知道溫存是這個反應,他安慰說,“你這三個月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出院之後沒幾個月就要高考了,你要是現在一點兒都不學回去肯定跟不上。”
溫存看到那些書就頭大,可是他也知道方治遠說的是實話,他在學校雖然不怎麼聽講但是好歹還能學一點,要是他這三個月一點兒都不學的話,他說不定連普通一本都考不上了。
他認命的嘆了一口氣,隨手拿過一本書胡亂的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