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你不能把我怎麼樣?除非你把我弄死。別忘了,我現在知道了你大舅在青石縣城,我隨時可以找人辦了他。”張飛魚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害怕別人知道我跟大舅的關係。所以臨走前也沒有跟大舅去打招呼,張飛魚是怎麼知道的。
“放屁,我哪裡有什麼大舅。你多心了吧!”我故作鎮定的說道。
“周然,只怪我太大意了,才着了你的道。你大舅之前是不是被人挾持,然後你跟你兄弟靶子去營救。結果靶子墜入了滾滾長江,從此做了水鬼。你以爲你做得滴水不漏,其實早有人將你大舅一家人的行蹤掌握得一清二楚。”張飛魚居然說出了靶子墜江的事情,令我更加意外了。
“難道他們是被你挾持的?”我回頭狠狠瞪了張飛魚一眼。
“你也太高看我了,你跟艾麗合夥將我送進了監獄,那個時候我還在監獄吃香喝辣,哪裡顧得上你那些破事。要不是那本書也落入了長江,你大舅一家還會過得如此安生?”張飛魚的話讓我越來越感到後怕。原來一直有人在暗地裡窺視着大舅他們,只是一直遲遲沒有動手而已。
“張飛魚,那一次挾持我大舅的人是誰,你知道嗎?”我冷眼問道。
“我早說了,那個時候,我,還有我大哥飛鷹也在監獄,所以這筆賬就不要算到我們哥倆的頭上來了。自會有人收拾你的,只是早晚的事情罷了。”張飛魚冷笑着,彷彿此刻應該感到恐懼的是我,而不是他。
“張飛魚,你也別太囂張了。法律自然會收拾你的。”我厲聲的說道。
“法律,簡直是笑話。有幾個當官的在其位而謀其政的?自古以來官官相護,再說了。你有我犯罪的證據嗎?”張飛魚哈哈大笑起來。
“那些被查出來的毒品,不足以將以繩之以法嗎?”我大怒。
“你懂不懂法律。你就那麼急切的確定,那些毒品是我的?你難道忘記了,在你的後備箱裡搜出了那麼多***。誰能證明***就是你的,你太天真了。”張飛魚說着,卻將目光狠狠的瞪着小翠。
我看到了小翠的身體在不停的發抖,如果這一次不能將張飛魚送進大牢。第一個遭殃的,恐怕就是小翠和她的家人了。
汽車在高速公路休息站加油,我下來方便了一下。張飛魚看着我,說道。
“周然,我要下去撒尿,難道你想讓我把尿拉在汽車裡?”我厭惡的看了張飛魚一眼,此刻他身上綁着繩子,就這樣下去難免會引起他人的猜疑。
“忍住……”我低聲說了一句。
“來人啊!救命啊!”張飛魚突然大叫了起來。無奈之下,我給了他重重的一擊,之後他昏死了過去。汽車剛剛啓動,我聽見後備箱裡咚咚直響。下了車,我打開後備箱。張小雨一下子從裡面鑽了出來。
“表哥,你想憋死我呀!這麼久纔打開?”張小雨反而一臉的委屈,讓我的怒火無從發泄。
“小雨,你這不是胡鬧嗎?你爸爸知道嗎?”我生氣的問道。
“我跟他留了字條,沒事的。表哥,我纔不願意留在那個鬼地方呢?我要去大城市,我要好好唸書,爭取考北大清華。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考上了,你就會娶我。”張小雨一本正經,讓我苦笑不得。
“別廢話了,上車吧!看你爺爺怎麼揍你?”我瞪了她一眼。
“我爺爺纔不會揍我,他最疼我了。”張小雨上了汽車,跟小翠緊挨着坐着。副駕室周海濤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顯得很憂慮。
“海濤哥,你想什麼呢?”我問。
“我在想張飛魚剛纔跟你說的話,很多事情不是張飛魚兄弟而坐,那還有誰呢?我甚至懷疑安軒纔是背後最大的推手。”周海濤若有所悟的樣子。
“安軒,孫少,陳龍都有作案的動機。甚至有可能的黑虎幫的殘部,我們樹敵太多了,現在已經分不清誰是真正的敵人。要是靶子沒有出事就好了。”我說着話,心裡難免又難過了一回。
“周然,世事難料。誰能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你也別耿耿於懷了。你對靶子的感情,鐵血會的哪個兄弟不清楚。只怪靶子命薄,如果他還知道有一個女孩喜歡他,該有多高興啊!”周海濤突然跟我說起了鳳凰女的侄女李曉玲來,那是一個聰明可愛的女孩子。至今還在苦苦的等着靶子,我卻不忍跟她說出真相。
就像李固已經遇難了,我卻還瞞着小翠一樣。一個人心裡的秘密裝得越多,痛苦就越多。估計,李固是唯一能夠讓小翠撐下去的希望了。我該如何將這個噩耗告訴她呢?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遠遠近近的燈光閃耀着。幾個人都昏昏入睡。一個電話將我吵醒,我拿起了手機。
還是那個被屏蔽了的號碼?
“周然,你現在在哪裡?你把張飛魚帶到蓉城之後,直接將張飛魚交給我。我已經從南方回來了,由於身份暴露,不再適合做臥底了。”電話裡傳來了張蕊的聲音。
“我在哪裡等你呢?”我問。
“我會跟你打電話的,就這樣了。拜拜……”張蕊掛了電話。我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張蕊的身份暴露了,幸好提前知道了。若不然,豈不是又要被那些窮兇極惡的毒梟給暗害了。
汽車到達蓉城,天已經慢慢的亮了。果然不久,張蕊駕駛着一輛警車在入城處等我。我剛剛要跟張蕊做好交接手續。張蕊的電話卻響了。
張蕊拿起了電話,只見她的臉色漸漸地變色,甚至開始發怒。
“什麼?你讓我放了他。你知道爲了拘捕他,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
張蕊最終掛了電話,她將我叫道了一邊,顯得有些愧疚。
“周然,對不起。剛剛接到上級通知,說將張飛魚給放了。上級在電話裡大罵了我一通,之所以將張飛魚從監獄放出來,是想把張飛魚當做誘餌,釣到更大的毒梟。這一次,卻因爲我自作主張,讓真正的大魚溜走了。”
“你是說張飛鷹嗎?”我連忙問。
“張飛鷹只是網中的一條小魚……”
我無奈的看着漸漸明亮的天空,心裡晦暗到了極點。天亮了,而真正的黑暗還並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