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附近,聚集了李自成、羅汝才、袁時中等巨寇,羣賊近百萬,圍攻開封城。
這些兵馬不事生產,開封又久攻不下,大軍從開封附近能夠掠奪的糧食,便逐漸消耗一空。
在這種情況下,闖軍必須要往遠處打糧,李自成一聲令下,後營制將軍李過,便會同小袁營袁時中所部,南下歸德府徵糧。
歸德府靠近南直,離鳳陽方向不遠,明軍在此佈置了不少的兵力,黃得功、劉良佐都在這一帶佈防,阻攔流寇殺入南直。
如果流寇拿下歸德,便會威脅中都鳳陽,所以高二哥覺得這次南下,肯定會與官軍打一仗。
劉黑子部被點名南下,而作爲二線部隊,肯定依然是前面衝殺,做炮灰的命運。
高二哥又是炮灰中的炮灰,所以南下肯定會遇上危險,不過富貴險中求,不在前面衝鋒陷陣,哪能有機會立功做大。
高二哥領着六十多個新卒回來後,將原來的老兄弟聚在一起,便開始說將要出征的事情。
“劉黑子說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得拔營南征。”高義歡對幾人道:“這廝給我撥了些人補充,但戰場上這些人肯定指望不上,真打起來,還得靠咱們四哨老弟兄。”
幾人回頭看了看被高義歡領回來的一羣人,正蹲在地上瘋狂的吃着餅子,有的更是險些把自己噎死,完全沒有士卒樣兒,幾乎就是一羣饑民,不禁頻頻點頭。
就這樣兒,不拖後腿就不錯了,打仗根本指望不上。
高義歡掃視了衆人一眼,繼續吩咐道:“不過這些人雖然眼下指望不上,但是慢慢訓練以後總能用得上,畢竟咱們也是這麼一步步過來的。”
說着高義歡正色道:“眼下四哨,我做個分配,我自領甲、丁兩哨,然後從新卒中挑十二個人組一哨,吳世昭領乙哨,然後從新卒中組兩個哨,趙大憲也是一樣,你領丙哨,也組兩個新哨,剩下的人全部編到後勤隊,咋們先把編制弄齊。”
“我們都聽二哥的!”幾名老兄弟聽後紛紛點頭,“對,都聽掌旅的。”
高義歡滿意的頷首,“那好,大夥都去挑人,把新卒先編起來。”
當下衆人便齊齊向吃飯的饑民們走去,大聲嚷嚷着讓他們起來,然後便捏捏胳膊,看看牙口,像選牲口一樣,挑選着士卒。
吳世昭沒跟着過去,他看向遠處的人羣,瘦不拉幾的,挑不挑都差不多。
“掌旅,新卒編好了,就算不指望他們,兵器總得配全吧!”吳世昭開口道。
高義歡點點頭,不禁招呼一聲,“柱子,你回來,帶幾個人去營裡領些兵器回來。”
說着高義歡又對去選人的高興豪招了招手,等他跑回來,便開口道:“興豪,你再去趟中權營,找下週榮華。”
“二哥,周掌旅不是說沒糧,讓我們別過去了麼?”
高義歡解釋道:“不是要糧食,你留幾斤鹽,然後把剩下的東西都帶過去,給我換些兵器、棉甲、布匹,再找我爹借點筆墨回來。”
高興豪聽了明白過來,遂即抱拳,然後便叫上幾人,把最後的家底全都拿了出來,趕着騾車出營。
天黑時,高二哥這一旅已經整編完成,一共九哨人,再加個後勤隊,共計有122人,比定額112人多出10個。
去營裡領兵器的趙柱子,先抱回來一些糞叉、木棒和長槍,分發給了新卒。
不多久,高興豪也回來,帶回來了幾件棉甲,加上之前弄到的,剛好軍官一人一件,然後就是弄到了四把弓,幾把刀、幾面藤牌和三匹棉布。
高二哥把兵器和衣甲分了,然後便讓人把布扯開,給每個士卒廝一塊,當做裹頭的頭巾。
他讓士卒們裹在頭上,形成一個統一的標識,然後自己在這些人的頭巾上,分別寫下甲、乙、丙三個字。
這三個字代表各自所屬的部總,然後又在字的旁邊分別畫上一到三個“豎”,代表每個總下面轄的三個哨。
這時他又唾沫星子直飛的說了半天,告訴士卒認頭巾上的標識,讓他們知道自己屬於哪個哨,並說了一些行軍作戰的規矩。
等士卒勉強明白之後,高義歡又用多餘的棉布,製作了一面旗,親手在上面寫下一個比較難看的“高”字,並給每個軍官做了一面背旗,然後讓軍官們自己去教屬下認旗。
這一晚,整旅人散開了又重新列隊,反覆練了幾次,一直折騰到半夜三更,高二哥喉嚨都說啞了,才勉強把事情完成。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後勤隊便早早起來,準備早飯,並備下夠吃三日的餅子,給士卒充做乾糧。
晨時,整營人吃過早飯後,便開始拔營。
高二哥這邊收拾帳篷,攜帶物資的事情,都交給了後勤隊的人去辦,士卒們則隨着軍官們早早出營列隊。
昨天忙了大半夜,早上列隊的時候總算有些成效,士卒們跟着高二哥的旗幟,沒一會兒便在大營外勉強站好。
高二哥背後插着一面背旗,站在隊伍前,來回走動,仔細打量了一遍,心裡還是比較滿意,就這麼看上去,還是有一隻軍隊的模樣。
雖說沒有統一的衣甲,但至少頭巾一樣,看上去還像那麼回事。
等高二哥的人在營外站好之後,劉黑子和王家屏的人才三三兩兩的出營,磨磨蹭蹭的列隊,像一羣流氓一樣。
這兩方一對比,二哥和老兄弟們心裡都有一點得意,隊伍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他能讓人感覺到榮譽和自豪。
看着別人散慢的列隊,士卒們不禁都站直了腰板,混身上下透出一股氣勢,似乎再告訴別人,我們不一樣。
這時劉黑子穿着一身鎧甲,戴着鐵盔,領着劉二、王家屏等人從營帳內出來,低着頭急走。
等走到營門處,他正好看見外面列隊的乙旅士卒,劉黑子不禁微微一愣,忽然停下了腳步。
“這是那二傻子的人?”看見高義歡站在一面旗幟下,看着前面插着背旗的軍官,以及後面包着頭巾列成整齊隊形的士卒,劉黑子一臉愕然的回頭,對王家屏和劉二問道。
王家屏擡起頭來一看,臉上也是一驚,要不是他看見前面有些微胖的高義歡,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棉甲,正在隊列前訓話,他還以爲是老營來的人馬。
“這二傻子怎麼弄的?”劉黑子沒等王家屏說話,又滿臉驚訝的說了一句。
劉黑子知道高義歡練兵,但是他並沒有太注意,他認爲士卒多死幾批,留下來的自然就是精銳,根本沒必要那麼麻煩,反正練了也是送死,不如多花點心思先往上爬要緊一些。
他着實沒想到一個多月,高義歡居然搞出這麼一支人馬,他們戰力怎麼樣不說,至少賣相上要比他的屬下好看太多。
看那騷氣的高字旗,還有軍官背旗,高二搞得跟正規軍一個模樣。
“都尉,高二那廝就喜歡譁衆取寵,搞些花裡胡哨的玩意兒,我看沒什麼了不起,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貨色,不能和都尉親掌的甲旅相比。”王家屏驚訝了一下,但遂即鄙夷不屑的對劉黑子道。
劉黑子看着高義歡的隊伍,卻眼睛一眯,忽然回頭,“營裡還有布沒,趁着大軍沒走,你們照着高二他們的樣子,趕快給老子也弄一套……”
王家屏驚訝的看着劉黑子,劉黑子卻瞪了他一眼,慍聲道:“還不快去,就這招搖的模樣,制將軍鐵定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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