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永曆返國

已經返回大明本土的永曆,還是略微擔心着菲律賓發生的戰事。他的一生都在恐懼戰爭這個東西,因爲戰爭他過了半輩子顛沛流離的生活,見證了一個帝國的衰亡。

他知道大明現在已經收復河山,這次他回返也是爲了向列祖列宗宣告大明重光,順便將自己的皇位順理成章地傳給真正的中興之主,他的兒子。不過朱由榔還是擔心大明會走上一條窮兵黷武的道路,只是他心裡這麼想,卻不會說出來,畢竟現在早就是白明修的天下了。

重新來到廣州的時候,朱由榔還是感慨萬千。他的到來還是受到了廣州當地百姓的熱烈歡迎的,儘管白明修革新大明禮制,百姓尋常見官見君都不跪,但是大家還都是熱烈地喊着“吾皇萬歲”、“大明萬歲”這樣的口號,讓朱由榔也是極爲欣喜。

在廣州,朱由榔也沒有參加多少官方活動,白明修是有意儘快讓他來到順天府,中間不希望出現很多的波折。

朱由榔在廣州住了一晚,看了看廣州繁華的城市。這會兒的廣州城已經大不一樣,城市已經開始進行了非常多的近代化的城市建設,比如修建水泥馬路,以及修建很多三層到五層的樓宇建築。商業活動也變得更加密集頻繁了,跟當年朱由榔所見過的廣州,已經非常不同。

“沒有想到,廣州之興盛,居然至此。”朱由榔讚歎道。

隨從的廣州府尹則說道:“自廣州府光復一來,太子實施一系列新政,廣州府大受其益,尤其是廣州爲華南重要港口,我國大部分海貿,都由此始。加上廣東一省各種工廠興辦,物產漸漸豐富,廣州府自然便愈發興旺。”

朱由榔問道:“我大明仍在處處用兵,而且火器之軍,耗費巨大,難道地方都沒有什麼壓力嗎?”

廣州府尹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大明雖戰事繁多,用兵不斷,但我大明如今經濟繁榮,所能供應之錢糧,不知有之前多少倍,哪怕現在仍在打仗,各府也未感受到什麼實際的壓力。百姓也多安居樂業,畢竟現在剛剛光復、正在恢復生產的各地,仍舊執行的是太子頒佈地免賦期,是不向朝廷納稅的。現在大明的主要收益,是來自工商方面的稅務。”

朱由榔震驚不已:“居然各地的田賦都是免的嗎?大明何時這般富有了。”

“還是行政體系和經濟思想的問題,大明已經不再是歷朝歷代那種樣子了,現在的大明是一個嶄新的國度。”

朱由榔是聽不太懂這些話的,他從澳洲的時候就發現,這些官員們就跟是白明修的信徒一樣,不僅做起事來雷厲風行,講着普通人聽不太懂的話,而且他們在講述自己的成就和未來的願景時,眼睛中放着一種熾熱的光。讓朱由榔不由覺得,他們所追求的東西,可能真的會實現。這個那些舊式的官僚們是不一樣的,這些新官僚身上帶着的是一種生氣,蓬勃着也昂揚着。不僅是官員們,甚至一些百姓們身上都是這樣,朱由榔不理解,甚至有些害怕,這畢竟不是他所熟悉的東西。

但不管如何,白明修都帶領着這些人完成了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讓已經丟掉了大明全部土地的他永曆,最終不至於成爲一個亡國之君,最終能夠獲得一個安樂的善終。

廣州府尹道:“殿下今晚請在廣州好好休息,明日登船前往江南。”

朱由榔點點頭,也不多想,自去休息了。

而就在朱由榔下榻的行宮之中,兩個錦衣衛的巨頭也碰上了面。

錦衣衛指揮使相行田提着一隻小狼毫,非常工整地在一張白紙上畫着仕女圖。

副指揮使炮翻山根本連與他討論一下私人興趣的想法都沒有,直入主題說公事。

“江南那邊已經實錘了,新復社的那羣人,準備在上海迎駕的時候搞一次哭告。”

相行田慢悠悠地描着紙上美人的柳葉彎眉,屋頂掛着的電燈泡有一點不穩定的閃動着,他說道:“這些不能成事的文人,除了這一套也不會些別的了,在椰城搞了一出,在江南還想搞一樣的。”

炮翻山又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我們的人發現,新復社的首領之一冒襄,跟白蓮教的人有瓜葛,白蓮教的人甚至還資助過他們。”

相行田稍稍停了停筆,然後又繼續畫畫,說道:“有點意思。”

炮翻山道:“靠這一條,就能緝捕冒襄等人,要辦嗎?”

“不到時候。”

炮翻山微微皺眉,“這樣放任新復社的人亂來,並不是好事。畢竟不是每個人腦子都清楚的,讓他們那種偏激的思潮釋放出來,影響到許多人,對於大明終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白蓮教弄出了八卦教那檔子事情,現在恐怕正在各地秘密傳教,如果真的讓他們鑽了空子,再處理起來,我們就付出更多了。”

“我清楚,白蓮教的事情,需要江南那邊繼續追查,至於新復社那羣貨,上不得檯面,處理是需要處理的,但要暗着來。”

炮翻山是個理工直男,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他問道:“怎麼搞?”

“他們要去鬧場,其實也沒有多少人,跟當天人山人海的上海港迎駕隊伍相比,就跟一滴水一樣,你們隨便找一些便衣搞點麻煩給他們,把他們都擠在外面,聖上到上海之後,也就是出現十幾分鍾就上車走了,無需過度緊張。”

炮翻山想了想,說道:“那麼我就懂了。”

相行田這時候放下了筆,臉上全是溫潤的笑,說道:“新復社大體都是一些禍國殃民的東西,沒有治國的本事,多有壞事的才能。不過,文人嘛,對付起來沒必要用太粗暴的手段,你越嚇唬他,越搞暴力的,他就越來勁。他們背後不乾淨的地方要好好查,另外太子交代了,輿論上對於前朝東林的批判,可以跟現在新復社的這羣人的落後思想連結一下。”

炮翻山道:“我懂,就是搞黑搞臭他們。”

相行田笑了,道:“不準確,什麼叫搞黑搞臭,分明就是揭露他們的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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