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趕快朝着太后磕頭說道:“太后,奴才冤枉啊!奴才沒死在廈門,難道就是奴才的錯了嗎?這是有人想要置奴才於死地啊!”
“賴塔。”
“太后。”
“既然你說你沒有投敵,你敢跟多模對質嗎?”
“敢啊!”賴塔大聲地回答道,“只要這個多模不是和這個王八蛋索豐一夥的就行。”
“賴塔,你污言穢語的,可知已經冒犯了太后?”蘇麻喇姑大聲地斥責。
賴塔趕快磕頭受到:“太后啊,奴才一時氣憤,還請太后贖罪啊!這個索豐,分明就是有人找來的想要害奴才。奴才在前面打仗,也是拿着命爲皇上效力,現在奴才僥倖沒死,也不知道誰看不過去了,想要讓奴才去死,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人來。奴才想要問問,他說奴才投敵,有什麼證據?”
賴塔轉過頭來問索豐:“狗東西,你有什麼證據?”
索豐見問證據竟然一時語塞。他哪裡有什麼證據,無非就是靠着太后的信任。
賴塔見索豐臉憋成了豬肝色,頓時底氣十足,大罵道:“狗東西,想要陷害老子,連證據都沒事先做好嗎?”
“行了!”蘇麻喇姑大喝一聲。賴塔立刻便不再言語了。
“賴塔,沒有人想要害你,你不要胡說八道!”蘇麻喇姑說完,吩咐一個護軍道,“你去帶多模過來,讓他認一認。”
“是!”
過了一個多時辰,多模被帶到慈寧宮的院落中。太后沒有出房門,而是讓蘇麻喇姑親理。
“多模,你看看,這個是誰?”
多模在天牢裡面受了苦,但是他身體本就結實到了現在精神尚好。當下他被五花大綁,由兩個護軍押着。護軍都很緊張,因爲他們很多人都認識多模,知道多模武藝高強,生怕多模掙脫了繩索,鬧出亂子來。
索豐指着賴塔跟多模說道:“多模,你說賴塔是不是和你、我還有羅珞幾個一起說好要投靠李存真,輔佐博穆博果爾登上皇位?”
多模擡起眼皮看了看賴塔,只見賴塔兀自站在那裡,好像渾身都在顫抖。多模明白,賴塔這是嚇的。
如果說投靠李存真,那就是投敵,事雖然不小,不過也就是砍頭。
如果說是要輔佐博穆博果爾登上皇位,那就等於是謀反,不僅要抄家滅族,而且還得凌遲處死。
是以,在天牢裡面,多模和蘇炳雖然在索豐面前承認想要造反,但是那都是因爲彼此認識,大家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所以也沒有顧忌。
現在到了太后面前,事情就不一樣了。爲什麼帶自己到慈寧宮來?多模閉着眼睛想了一路。最後,快要到地方的時候,他想明白了,那肯定是太后要確證什麼,所以這纔要提審他。
不管怎麼回事,多模下了決心,到了太后面前自然是什麼都不承認的。
等到了慈寧宮裡,多模發現賴塔站在院落裡的時候,心中全都明白了。這是要讓自己指認賴塔。
憑什麼?
索豐這傢伙心眼兒也不好使,除了會出賣別人,難道就不琢磨一下,自己會不會配合他嗎?
狗東西,臭不要臉!
當下多模朝屋內大喊:“太后,奴才冤枉啊!”
這句話一說出來,索豐大怒。當下掄圓了胳膊狠狠地給了多模一個耳光。“啪”地一聲,多模立刻眼冒金星,耳朵嗡鳴。
“索豐,你修得放肆!”
“蘇麻大姑姑,這多模他想要翻供!”索豐指着多模說道。
“是不是翻供,能不能翻供,自然有太后做主,豈是你這個奴才說的算的?”
“是……是……”索豐悻悻地答應。
“你站在那裡,不准你說話!”蘇麻喇姑指着索豐說道。
索豐無可奈何,只能應承。
多模被打了一個耳光,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甩了甩頭,看了看賴塔,此時的賴塔,精神顯然好多了。想必是剛纔自己喊“冤枉”,讓賴塔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指認他。只要沒有人證,賴塔就能脫罪。
多模覺得,就算自己死了,怎麼也不能拉賴塔下水。襄主子的大業這纔剛剛開頭,自己就翻船了,沒有尺寸之功,自己對不起襄主子的信任。現在如果拉賴塔下水,以後誰幫襄主子?
提審了四五天也沒看見羅珞,十有八九羅珞這小子機靈,逃了。罷了,自己是活不成了,不過想要讓自己出賣朋友?別做夢了。
“蘇麻大姑姑,奴才冤枉啊!”多模喊道,“奴才確實認識賴塔,可是從來也沒有過什麼投降的事啊?更沒有說是跟襄主子造反。這都是索豐說的,奴才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他非要這麼陷害奴才。冤枉啊!”
蘇麻喇姑問:“既然你說你沒有投敵,我問你,那個蘇炳是怎麼回事?他的代號叫做七哥,還有一個叫做刁長貴的,代號是八哥。又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混在一起?”
多模帶着哭腔說道:“奴才也不知道啊!請聽奴才說這個事。”
“你說吧,但是多模,你可不要信口開河,胡亂攀咬!如實說!”蘇麻喇姑說道。
“如實,我如實!蘇麻大姑姑,我別的都不說。我就說這個蘇炳的事。這個蘇炳我認識,我也不知道他是幹啥的,如果他是反賊亂黨,冤枉啊,這可跟奴才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其實,這個什麼叫蘇炳的,就是街邊一個算命的。奴才替主子打仗,在廈門僥倖沒死。回來買了酒肉籌神,可心裡還是不落地。總是覺得自己是不是衝着什麼了。這次沒死,興許下次就得死了。整天提心吊膽的。
那天在街上瞎溜達,居然就碰見了這個神棍,於是打算讓他給算一卦。誰知道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還是騙人。給我算卦,說中了奴才好多事:我家有幾口人,我在哪個旗,我去廈門打仗差點死了,怎麼逃回來的。這些事他居然都知道。奴才當時覺得這人特神,就賞了他幾個錢。後來,這神棍說我可能過幾天還有血光之災,說是要做法給我‘破一破’,破了這個血光之災。
蘇麻大姑姑,我對這個事雖然不是很相信,但是我就覺得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出了事也不好了。於是就打算讓這個神棍給破一破。可是,這傢伙一開口居然要二十兩銀子,這擺明獅子大開口,這也太不划算了。能不能破成暫且不論,主要是奴才也沒有那麼錢啊。當時我就不樂意了,罵他是神棍。這傢伙也不惱怒,任由我離去。
結果我回家之後,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鼻子便飆了血。嘩嘩的,好不容易纔止住。這鼻子根本哪裡也沒有碰到,爲什麼會出血呢?奴才當時就怕了,於是,就又去找這個神棍,結果……這傢伙居然坐地起價,要二十五兩。奴才實在沒這麼多錢啊!於是,這幾天就一邊跟他扯皮,一邊去弄錢。就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