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眼前頻繁的出現21世紀的各種事物,我預感自己就快要離開這裡,且不得不離開,感覺我的身體已經撐到了盡頭,不知道是否是心理因素的原因,病情的加速惡化,短短的幾日裡我已經消瘦得不成人形了,不必別人提醒,我也知道此刻的我是多麼的蒼白難看……
夢裡夢外,我已經無法分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又是幻覺了,我只知道自己疲憊的無法睜開雙眼來辨別事實的真僞。
“公子這樣,我們能起程嗎?”擔憂的望着牀上的人,晨曦萬分無奈的說道,現在的冥陽體質已經無法抗拒外邊的寒冷,如惘然帶着他起程前去大雪上,只怕還沒到達目的地,他已經……
“沒辦法呀,如果不去,公子只有死,如果去了,或許還有一線的生機,況且主人也傳書來,我們去,他從山上下來,或許……我們能在中途遇見呢?”
目前,只能這樣想了,破曉也很擔心,如果冥陽死了,且不說她們會遭受什麼樣的懲罰,重要的是主人,他是否會讓許多的人爲公子殉葬呢?或者是皇甫清狂爲冥陽而殉情呢?
爲昏睡不醒的人穿上耐寒的貂毛大衣,絨毛披風,將其裹在了一片溫暖之中,牀上的人對外界毫無所覺,任由她們所作所爲。
輕鬆的抱起冥陽,破曉隨即小心翼翼的下樓將他放入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中,隨行的冥嶽骨幹成員立刻拔營而起,一聲高呼,大軍往雪山之顛進發,衆人莫不是期望途中別再遇上什麼事情了,此刻他們只能和時間搶人,只能贏不能輸,否則……他們的下常可以想見,一定很慘。
一無所覺的,昏睡的人就這樣被挪走了……
日夜兼程的趕路,十天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雪山腳下,期間冥陽卻沒有醒來一次,呼吸也時強時弱,彷彿隨時有可能會與世長辭……
慢慢的睜開眼睛,陽光讓我感覺很溫馨、幸福,終於……我瞭解到了會來到這裡的目的了,如果沒有來過這裡,我永遠不知道自己與塵之間的愛情爲何那麼的強烈,與澗之間的友誼爲何那麼的難捨,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原來有多麼的愛他們,愛情是可以和友情分開的,沒有愛情我會枯萎,沒有友情我亦會枯萎,他們兩個人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他們兩個人是我旅途中最幸福的相遇……
有些人,有些事,如果沒有遇見,如果沒有發生,我們就永遠不會了解這些人、這些事他們對自己的重要性,夢裡是他,夢外是他。原來……要真的分開過,我纔會明白心底對他熱切的盼望,想見他的念頭幾乎要將我整個淹沒。
生命裡總是充滿了無數的奇蹟和愛恨,因爲愛過方知珍惜幸福,恨過方知心疼難捨!
破曉攙着我下了馬車,從這裡起,我們只能徒步前進了,馬兒無法耐住雪山上的寒冷,將全身的重量依靠在她和晨曦的身上,現在如果靠我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的前進,那只有在夢裡才能實現了。
雪,飄飄灑灑的落在我們的身上,也將我們走過的痕跡掩蓋,邁着深淺不一的腳步我痛苦萬分的前進,我想要放棄,想要停下,卻總是在看見破曉和晨曦額上的汗水以及略微顫抖的肩膀後再次努力前進。
雪,它灑落在我身後,就沒有融化的跡象,我呼吸的氣息也沒有力量融化它,腦海中已經開始呈現空白,前方的路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一個踉蹌,差點跌入雪的世界。
“公子,你還好嗎?還能堅持嗎?”感覺到冥陽全身都冰冷無比,破曉擔憂的扶住他,想哭的感覺頓時壓在她的心尖。
“我……”使勁抓住她們的手腕,努力的站直身體,大力的喘着氣,痛苦的說道:“我還好!”倏的,胸口傳來陣陣的刺痛,天啊,難道說我命就要絕於此地了?
“公子,你怎麼了?別嚇我們呀?”晨曦率先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只感覺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不禁攬住他的肩膀,大聲問道。
“我……噗……”
只感覺喉嚨一股辛甜,鮮血就那麼直接噴在了雪白的地上,無力的滑落地上,感覺到我的生命力正一點一滴的從我身體裡消失,只是……我想見的人,他們卻沒有出現。
老天爺,求求你了,讓我見見他們,我還有很多的話要告訴他們,求求你了,內心止不住的懇求,眼前感覺已經開始飄着21世紀的種種,只怕……我真的是無法見到他們了。
“公子,不行,你不能睡,你不能睡呀,”很快的,大家都已經意識到他的不對勁,破曉更是大聲的呼喚他,“公子,你不能睡呀,如果你睡了就很可能不能再醒了,公子,你聽見沒有?”
“我……我也……不想,”睜大了眼睛四處的尋找,可惜還是沒有見到那兩道我期盼的身影,努力的咧開嘴角,痛苦的說道:“幫……幫我……告訴……他們……我……對不起……他……們…”
無力的鬆開手,這次我真的要死了,只是……爲什麼我會聽見那道熟悉的呼喚聲呢?
“陽……”
“陽……”
兩個身影從天而降,從破曉和晨曦的手中將冥陽抱起,同時出手將內力緩緩的注入他的身體之內,他們內心同時禱告,希望會有奇蹟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