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柴四小姐回門之時,慶山候夫人見女兒滿臉笑意麪色紅潤,倒也高興,她雖然不是那麼喜歡這個女兒,可總歸嫁的不錯以後倒也不會自己付出那麼多了,柴四小姐和姐姐妹妹們在一處說話,她又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這些姐妹了,三姐還沒嫁,還是那副怨天尤人的模樣,六妹妹撒嬌弄癡還是沒變,而三叔家的五妹和七妹氣氛詭異。
柴四小姐戴上面具和她們互相周旋,衆姐妹見她笑的開心,也只淡淡的說些玩笑話,柴四小姐心中卻覺得悲哀無比,在這個家裡她從來都沒有感到溫暖過,甚至連她嫁了,那些姐妹們也都是一副看着瞧的樣子。
慶山候繼夫人問她,“你祖母那兒也去看看吧,你大姐姐今兒沒回來,你且請安完就回來了吧!”
柴四小姐應了一聲,去看她的祖母,鄭氏還是老樣子,雖然雞皮鶴髮了,可依然保養得宜,鄭氏吩咐了幾句,便淡淡的打發了,柴四小姐心中冷笑,中午吃了飯便和伯元回了家,伯元在慶山候府也察覺到恐怕自己不算是很受歡迎的。
國孝守完,譚皇后開始召見命婦,茗雅自然要進宮去,卻發現譚皇后氣色很差,和徐國公夫人連慧心說話的時候還有幾分喘,茗雅連忙勸道,“娘娘鳳體爲重。”譚皇后笑了笑,“不礙事,倒是我要恭喜燕夫人了。”
衆夫人都看向茗雅,譚皇后道,“寧王太妃前幾日過來請旨,皇上也說是天作之合,待得二小姐及笄後便成秦晉之好,這可是再好不過了。”
茗雅倒是沒想到寧王太妃動作如此之快,面子上倒是不好顯得驚訝,以免旁人說自家矯情,不由得謝恩,連慧心倒是很和善的笑了笑。譚皇后又咳嗽了幾聲,命婦們倒也不好多待,便連忙出來了。
而侍女張氏卻懷上了龍種,且皇帝十分看重,燕人傑想起徐瑩,便皺眉,“徐修媛若是還懷不上龍子,恐怕以後機會不大了。”張氏已然是婕妤了,若是真的懷了龍子,雖然不能和劉賢妃的大皇子比。但是比起黃氏的兒子卻又不同。張氏是太后身邊的人。明顯受寵太多了,但是徐修媛卻只有兩個女兒。
馬上又要選采女了,美女們多如牛毛,徐瑩若是不能快速的佔有一席之地。以後便是各派的棋子了,想及此,茗雅也不會坐守旁觀,倒是有幾分擔心。
不過家中有了好事,茗雅爲小女兒終於定下親事,不免高興幾分,“過幾日恐怕旨意就下來了,過個幾年怕是姝麗也要嫁出去了,嫁妝我也攢了一大半了。現下又要開始準備嫁衣了,這可好,上次守孝沒買釵子,這次我可得好好挑挑,把你的錢用光纔是。”最後又俏皮的說了一句。
這話倒是說得燕人傑哭笑不得。“看着穩重了,還是這般淘氣,好了,過幾日去寧王府去看看才行,我們是下屬,架子不必端的高。”
茗雅點頭。
擡起頭來看了看燕人傑,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青色的袍子穿在身上,看起來還是有幾分嚴肅,茗雅跑過去蹭了蹭他的臉,“你說,以後我們還能這番平順嗎?”燕人傑已然有老態了,和之前年輕的模樣有些不同,而且爲了這個國家,每天睡覺不超過兩個時辰,最近這些日子還算是休息的稍微好了一點。
人的生命消逝就是一瞬間,茗雅已然感受到了丈夫生命在流逝,他白手起家站在這樣的高度,比任何人付出的還要多,如果他倒了,兒女們沒成氣候,這纔是他這般狠幹的原因。
茗雅倒也是個愛美的人,卻不會自己單獨出門去買東西,便差人把周娘子叫了過來,並且帶了首飾過來任她挑選,周娘子從早上接到口信後,便忙東忙西的精心挑選,生怕自己挑選的不好了,她最引以爲豪的便是這手藝,祖上傳下來的,靠這個吃飯的,不想在茗雅前邊出醜,心裡還有幾分高興,畢竟是去看他住的地方了。
周娘子的丫頭叫春草,是個頗有幾分爛漫的小女孩兒,卻在首飾見地上出奇的好,人也忠心,雖然名爲主僕,可是私下倒是姐姐妹妹相處着,在馬車上,這春草便有幾分按捺不住了,她湊到周娘子跟前道,“這下好了,看來姐姐是入了東家夫人的法眼了,還能去大宅子看看,以往過來傳話的二管事便覺得不得了了,現下可好,倒是可以直接見到夫人了。”
這話頓時把周娘子正在做的美夢叫醒了一半,她臉色卻是絲毫未變,“你這蹄子胡亂說些什麼,到了夫人面前可不能隨便亂說了,大戶人家規矩多着呢,我瞧着,咱們還是小心爲上。”
“姐姐也太小心了。”春草嘟噥一句。
茗雅帶着姝麗在前廳說話,茗雅道,“好孩子,等一會兒你挑幾個釵子送去你倆個嫂嫂那裡,他們我也不便叫了,人多了反而嘴雜,你在家的時日也沒幾年了,和你嫂子們好好相處,我和你爹爹也安心你進去王府。”這幾日已然接到旨意了,燕家人的心思自然都放了下來,可是隨之而來的,關氏和柴氏卻戰戰兢兢的,生怕惹了小姑子不快活,畢竟姝麗以後就是寧王妃了,那是比愛麗這郡王妃還高的,而且,姝麗纔是徐氏嫡親女兒。
姝麗笑道,“嫂子們倒是好命,有了您這樣的婆婆。”她漸漸的也大了,性子一貫早熟,茗雅倒也不以爲意。
等周娘子和春草下了馬車,兩人由蘭草帶進去的,一路走進去,見下人們皆屏氣凝神,不免心中自有幾分惴惴的模樣,之前的自信又打擊了幾分。
正巧周娘子進去的時候,現在外頭跪拜一番才被芙蓉請進去內室,徐氏她是見過的,依然還是那副無憂無慮事事無爭的模樣,旁邊卻坐着一個穿着華貴的女孩兒,必定是這幾日說起來汴京的大事,寧王府的新主人了,周娘子又不淡定了。
茗雅挑了幾支自個兒喜歡的釵子,姝麗聽從茗雅的話語,挑了幾支釵子便告辭準備去嫂子那裡,茗雅見她二人來的時候便快中午了,不免又留飯,“我的鐲子等一會兒再挑,不如先陪我吃飯纔是。”
周娘子又一股腦兒的推辭,見茗雅態度堅定才留下來,關氏正在坐月子,生二女兒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身子,倒是養了好長時間,柴氏很快便過來了,她的美貌倒是讓周娘子多看了好幾眼,周娘子依舊戰戰兢兢的,茗雅笑着讓柴氏坐下來,“你不必伺候我,我還沒到讓你伺候的年紀,你那邊過幾日工匠就過來了,以後你自己照看二爺的伙食,可要把二爺養的胖一些纔是。”
柴氏倒也乖覺,又見婆婆這般好說話,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平時過來婆婆這裡也是好吃的好玩的帶一堆,現下剛成親,婆婆便讓自己兩口子自主,柴氏不免心存感念,於是提出來,“我孃家打發人送了菱角過來,等會兒讓娘也嚐嚐鮮纔是。”
周娘子這才發現,這徐氏倒是真有手段,家裡大事還是她掌控着的,可是不過是賣兒媳婦一個好,兒子媳婦必然心存感念,多少男人娶了媳婦忘了娘,可徐氏卻時不時的對兒媳婦好,也同時讓兒媳婦提醒兒子孝順娘,看着不是多嚴厲,可是全都是爲了自己好。
茗雅又挑了好幾樣鐲子,又給了賞錢,這纔打發春草和周娘子回去,春草摸摸剛賞的荷包,“夫人真是再好不過了,賞錢都用這樣好的荷包裝,方纔吃飯的時候,見我歡喜吃魚羹還讓徐榮家的給我親自舀了一碗。”周娘子悶不做聲。
等茗雅去寧王府的時候,寧王太妃非常熱情的接見了她,柳氏還是那副老樣子,茗雅心中感嘆,再厲害的婦人沒了男人還是個寡婦,卻想起趙浩做的那些事情,不免又高興,柳氏算是解脫了,否則恐怕就得早死,還死的不明不白的,說起來還真的是因緣際會。
柳氏拉着茗雅的手道,“如今要接你家小姐過來,倒是不方便了,好歹我們總算是成一家人了。”她說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的,她非常信任燕人傑和徐氏的人品,即使是鄭氏又如何?王孝淵不過是個拖油瓶。
茗雅也是看起來很高興的模樣,“說起來,先前本就是有緣分的,倒是我家那個年紀小,以後若有些慢怠或者不好的,您想說便說纔是。”朝臣和王室不可能經常聯絡,也因此抓住有限的機會說這些話也成了共識。
“那孩子小時候就聰明伶俐又可愛,你很不必擔心纔是。”柳氏不免又讚歎幾句。
提起譚皇后,茗雅便又多說了幾句,“下個月十五我要進宮去賀皇后千秋,不知道送些補品還是經文?”
柳氏擺擺手,“按平時送便行。”這便是準話了。
ps:
今天大概還會有兩更 文文快結尾了 大夥兒有沒啥好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