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大姐不是什麼多嘴之人,可是看這些人吃的喝的全是燕人傑掙的,甚至能過上好日子都是因爲燕人傑,燕人傑也絲毫沒有貪就把這些財產全部給了大房,這些人靠着他還想害自己這家人,彷彿隨時都要壓着自己這一頭,果然吃人的還要酸人。
寧氏不過是一個小媳婦就這樣,平時裝的厲害,可一旦有了那些壞心思,恐怕攔都攔不住,又愛裝,這種人徐大姐也不是沒見過,可一想起浩元那孩子,燕人傑真的是爲了他操了多少心,甚至連自己不說是親媽那樣,可他在府裡的時候,對他也算得上無微不至,先發制人什麼的,徐大姐是很喜歡的,與其這些人到時候成爲一個鼻涕兒,黏在身上噁心人,還不如先套好招。
初元功課是很不錯的,徐大姐並不拘着他死讀書,有時候還會讓燕人傑多教些商場學問和官場學問,即使學問不成還可以學習旁的,徐大姐不想養一個只知道讀書的人,而是想要個通庶務,心裡清明,有算計但不壞的人,即使是自己嫁進燕家這麼多年了,應該說沒有一件事情是對不住旁人的。
伯元正在啓蒙的時候,雖然好動,可是也愛讀書,手不釋卷的閱讀習慣,是徐大姐培養了好久才培養起來的,這兩個兒子也是她的驕傲,誠然燕人傑的教導也是很好的,他對初元伯元花了大力氣大工夫,不僅請了文化上的師傅,爲了強身健體,還請了武學上的師傅,徐大姐對此也很滿意。
小的是個女孩子倒也好辦。有愛麗珠玉在前,教養的是非常不錯的,也很拿的出手,只要小女兒不走偏路,以後也會嫁的不錯,想及此,徐大姐手上的針線活沒停。愛麗那孩子出嫁也沒幾個月了,她也要準備起來了,她手中的衣裳是準備過一段時間她及笄穿的,愛麗與福敏的婚事即將公開,那個玉暇也確實要快點處理了,只是不能讓她嫁到寧氏那邊去,否則這羣人如老鼠一般竄連一起把燕家都要搬空了。
過了幾日又是十五,徐大姐先去看看小女兒姝麗,然後才往燕宅過去。並不算太遠,胡氏對徐大姐倒是客客氣氣的,“怎麼沒把姝麗帶來給我看看。”
“她的養娘餵了奶就睡了,我怕她小,倒是吵鬧的很,索性便沒有帶來。”徐大姐解釋了原因。又看到雪麗,穿着個藍色的襖裙,規矩倒是好了許多。可樣子嘛,還是那樣,徐大姐又問起她,“你大姐還說你怎麼沒去看她?學規矩要緊,可見見你姐姐纔是正事,她馬上就要及笄了。”出門子這種話當着雪麗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倒是不好說。
胡氏倒也明白,便先讓雪麗去學規矩,就是胡氏讓身邊的白姑教她學規矩,倒也沒請旁的人,又買了幾本女戒女四書。讓習字的丫頭去教兩個字便罷了,正準備來說些什麼的,羅氏來請安了。因着燕二老爺昨兒在羅氏那兒歇着的,所以羅氏稍微來的晚了些,見着徐大姐,連忙問好。
正好徐大姐倒是有些話想着跟她說,那玉暇年歲那樣大了,都十七八的人了還沒婆家,是真的想去尼姑庵啊!
“羅姨娘,聽說玉暇還在找婆家?”徐大姐淡淡道。
羅氏嚇了一跳,委委屈屈道,“正是如此,總是找不到合適的,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這次倒是稱自己爲奴婢了,胡氏罵道,“不是你們母女倆挑挑揀揀的,恐怕玉暇早就嫁出去了,二奶奶跟你們和知府的兒子你們都不應,還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想幹嘛!”
徐大姐也不打圓場,看她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徐大姐只道,“倒不是旁的,我們家和南郡王家的小公爺四年前就換了庚帖,且麗姐兒也要及笄了,總不能侄女兒還在姑姑前頭出嫁吧,畢竟不僅輩分相差,歲數也相差,若是羅姨娘再不同意,那我也沒辦法了,娘和我都給了你們多少人選,你們如今有多少要求就快說,否則,羅姨娘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嫁不出去的女子該如何?等我們雪麗,姝麗,或者三叔的孩子出生後,那該如何嫁娶呢?”
羅氏一驚,原來愛麗要嫁的是小公爺,難怪這幾年都不怎麼出來了,倒是帶着玉暇出去,原來如此,倒是瞞的好呀!又想起玉暇的年紀,這才擡起頭看了看徐大姐,不是記憶中溫婉的模樣,倒是十分的淡漠。
“二奶奶,您可得幫幫奴婢和玉暇。”羅氏捏着帕子,癟着嘴說道,那模樣不像個快四十歲的女子。
胡氏也見不得她這樣,“二老爺可不在這裡,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說正事。”
愛麗以後就是公爺夫人,比起之前的侯爺夫人還高一級,所以胡氏十分不高興,自然不希望這個時候玉暇什麼的擋路,還是個庶出的,這年頭庶出的就代表着沒地位,特別是庶出的女兒,基本上還要家裡出嫁妝的,基本都是隨意出嫁,除了有的人太要名聲之外的人。
羅氏頓住哭泣,“玉暇是奴婢打小看大的,也是個好孩子,她哥哥又是轉運使,您起碼也得門當戶對纔是。”
要求還真不少,還門當戶對的,徐大姐只道,“上次找杭州知府夫人家的庶子,雖然您覺得配不上玉暇,可我也得告訴您,那家是標準的書香門第,錯過了這個親事要再找,也不太容易了,不過,我這裡有門親事,是本地的十分殷實的家庭,那家的兒子如今是唯亭顧氏的旁支,她家的大太太那兒我去問過,人家家裡祖上也做過九卿,現在他父親在涼州做司馬,他本人身上也有功名的,雖然是庶出,可他們家沒有嫡出的,他又是長子。”司馬是六品,比知府低一級,可人家庶出的,是有可能繼承家裡的,這又不同了。
一聽說是要繼承家業的,羅氏哪裡還有不同意的,連連同意,還拜託徐大姐,“這次可是多謝您了。”
等她走了,胡氏這才冷笑,“看她那樣,真以爲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金蛋。”
徐大姐想起大房,嘆道,“玉暇的事情倒是小事情,您可不知道大房的人怎麼糟踐祖業的,劉氏自己分鋪子給了她弟弟,寧氏拿鋪子送給孃家,大家夥兒都是燕家的人,大房以後是要繼承宗嗣的,竟然如此馬虎。”
胡氏聽了這話也很是惱火,“我早說了你們不要分家,本就是我們人傑的東西,大房算什麼,即使是劉氏那死鬼丈夫也是比不上人傑的,如今劉氏和寧氏這兩個賤人又是幾百年沒見過錢的人,可我這個叔祖母去管大房的事情也不太好。”胡氏自己也經常罩着孃家,倒是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雖然煩惱,可她現在倒也知道自己的權力範圍,在燕宅都只有一半的權力,轉運使是徐大姐勢力範圍,她也只能在這府裡罵幾句了。
徐大姐笑道,“我就這麼一說,倒是平添了您的煩惱,這是媳婦兒的不對了。再不濟,這事還有大伯和大伯母管着呢,他們可是族長和族長夫人啊!”
胡氏果然高興起來,“我這就去修書一封,看看他們的好兒媳劉氏是如何做的,派個人去打聽一下有幾間鋪子才行。”胡氏和塗氏是長年累月的對手,自然很清楚,塗氏的罩門是什麼。
徐大姐這下才高高興興的走出去。
羅氏一聽說女兒要嫁給六品官的兒子還是以後繼承家業的,高興死了,本來以她們家這樣的新興家族來說,並不能嫁給什麼世家,唯亭顧家好歹算是不錯的家庭了,雖然不是嫡支,但是是本地望族,人家嫡支的都跟譚家人結親了,還想如何?
“玉暇,我的好女兒噯,娘這次可跟你找了個好人。”她一向在沒人的時候都稱自己爲娘。
玉暇無精打采的躺在牀上,“什麼好人?又是那些庶出的人家,小官的人家。”
羅氏坐在她牀邊,連忙道,“這次的人家倒是真的很不錯的,是唯亭顧氏的人,雖是庶出,可人家家裡沒有嫡出,這人以後可是要繼承家業的,那你就是當家奶奶了,可跟娘不一樣,就跟二奶奶那樣的,家裡說一不二,什麼好的都是自己用,傻孩子,那多好啊!”
玉暇撇撇嘴,“二嫂怎麼這次又跟我找了,上次的事情我還以爲她不會管我了。”
羅氏聽到這裡,也一臉羨慕,“都是爲了愛麗,她要跟小公爺結親了,還是南郡王府的幺子,這不才催着我快些把你嫁出去。”
“什麼?”玉暇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了,“她嫁給鎮國公了,娘你是不是聽錯了啊!”
羅氏看她這樣,嚇了一跳,“怎麼會聽錯了,四年前就換了庚帖了,這是因爲愛麗要及笄了,及笄了婚期就近了,這就知道了吧!二奶奶倒還真的有手段,若是旁的人肯定會大肆說出去的,可她愣是瞞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