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坐在異能者中心負責人的辦公室裡, 藍鈺雙腿併攏，正襟危坐。
一道旋開門鎖的聲音傳來，高大的身影出現, 藍鈺頷首望向對方, 堪堪對上對方的下巴。
進門的原極目光冷漠, 面容冷峻, 他的周身無形中透露着高級異能者的威壓與殺意, 這讓坐在一旁的藍鈺很是不舒服，他雙腳不自在地挪了挪，愈發挺直背脊。
原極朝藍鈺點點頭, 隨即入座。他比藍鈺要高一個頭，即使端坐在對面也顯得高大冷酷。看着不安的藍鈺, 原極平靜地道：“聽說你有重大的秘密要告訴我。”
沒想到原極這麼開門見山, 感覺到話題被原極牢牢地牽引掌控, 藍鈺咬了咬嘴脣，左顧言他。“原極組長！在說這件事之前, 我想先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己。”
原極無聲地表示出他的漠不關心，如果不是藍鈺自大地表示他手中掌握着關係人類異能者命脈的情報，他根本不會見他這一面。
在談判中的原極冷靜得不可思議，傅西凡整顆晶核一如既往地躲藏在原極的口袋裡，似乎被談判的冷凝氣氛影響, 他也是繃着一根弦, 頗爲緊張。
藍鈺眸光閃了閃, “原極組長, 想必剛剛已經有人告訴你, 我是一名空間異能者。”
原極臉色如常。
“其實，我對他們有所隱瞞……我是一名高級空間異能者。”藍鈺站起身, 他環顧四周，喃喃道：“我的空間大概有整個異能者基地那麼大，而且……逐漸在領悟空間絞殺和領域爲王的能力……”
空間異能者竟然也能有如此的殺傷力，雖然心中有些意外，但原極依舊穩穩地坐着，示意藍鈺繼續。
沒想到對方面上絲毫沒表現出興味或勢在必得，藍鈺又是因爲自己的能力不被覬覦而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失落：“我聽聞A市異能者基地有一個叫原極的人，他是所有異能者中的第一人，擁有強大的雷系異能，睿智而不藏私。我想我可以信賴他……你說對嗎，原極組長？”
“基地的異能者都會受到保護，互相支持。”原極望了一眼藍鈺。“如果你只是擔心異能太令人垂涎，我們不會公開你的信息，也沒心思探究，至於加入基地的其他事項你可以與異能者中心的人詳談。”
“等等！”手握的情報在原極眼裡似乎並不重要，藍鈺慌張叫住他，毫不猶疑地拋出最大籌碼：“原極組長！——你知道嗎，有人在用異能者做活體實驗！——”
原極臉色一變，他朝着藍鈺走過來，越是逼近，那居高臨下的威嚇感越讓藍鈺不舒服，對方滿是戾氣的模樣讓藍鈺此前的美好幻想破滅了些。
“基地內的科研人員一直在致力於研究喪屍病毒的剋制方法。”
原極一字一句認真地道。“他們不可能。”
藍鈺避開原極的目光：“不是A市異能者基地的人，是另有其人！……不知道原極組長還記不記得當初的A市另一豪門宴家。”
不待原極回答，藍鈺輕蔑一笑，側過身。“末世到來時，宴家沒有出一個異能者，更多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可宴家籠絡了一批研究人員……他們一直暗地裡做各種試驗，想要奪取異能者的異能，將異能注入普通人的體內，改造普通人的體質……比如像宴家大少宴何那樣的普通人。”
“我爲什麼要信你。”原極對宴家也有所耳聞，他不動聲色地道：“宴何似乎並沒有將爪牙伸入我們基地，我沒有貿然行動的理由。”
藍鈺暴怒，他眼睛都紅了，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爲了人類的復興建了這個基地嗎？！——現在，宴家想要迫害所有的異能者！你想坐視旁觀嗎？！……而且，原極組長。作爲異能者裡的頂尖強者……”
藍鈺衝原極露出一個陰測測的微笑，“你也是他們活體實驗的最佳目標啊，若是能奪取你的雷系異能，你說……宴家會不會從此之後一飛沖天，甚至接管你的基地呢？”
原極目光凌厲，他肅聲說：“你爲什麼要一直針對宴家？”
“我不過是想替天行道！——”藍鈺神色恍惚，有些瘋狂，想起上輩子宴何帶他去實驗室，親自指揮研究人員剖出他腦內的晶核，他記得，宴何很瘋狂地親吻着那顆晶核，絲毫不管血流不止、虛弱至極的他，嘴裡不停地說：“我即將擁有空間異能了，只有我纔能有這種能力啊，藍鈺那個賤人怎麼有資格得到異能……哈哈哈……他還談愛？愛不就該無私奉獻嗎？那我就成全他。”
魔怔似的藍鈺張了張嘴：“宴家那些賤人，他們是所有異能者的敵人，原極，你應該除掉他們，只有你可以除掉他們了……只有你……”
眼見藍鈺的狀況不對，原極伸手扶住對方，藍鈺只覺得自己渾身冒冷汗，腿也有些發酸，他緊緊抓住眼前的原極，指甲入肉很疼，藍鈺不停地小聲重複着：“我要活得比他們好……比他們好……”
藍鈺明顯失控，對此，原極蹙着眉，他無意識地望了眼懷裡的傅西凡，盯着那抹粉紅色有些出神。
“我想你現在應該冷靜下，如果宴家真的想拿我們基地的異能者作爲實驗品，我自然不會放任。”原極主動鬆開對方，他退後一步，“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從哪裡得到了宴家掩藏的秘密，也不知道你爲什麼要來A市基地，不過你既然決定留下來，我們便會將你視爲基地的一員。可是……其他的我們愛莫能助。活得好不好不在乎別人，而在於你自己。”
藍鈺手指一顫，像是被燙到一樣，藍鈺將手藏於背後，狼狽地點點頭。
原極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深陷於宴何陰影的藍鈺失落地坐回原處，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禁苦笑。即使這輩子擁有了力量，他依舊逃不開自我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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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哥，怎麼樣？”
原極搖搖頭，“警惕宴家的人，我聽說宴家的人和陸沉有往來，而陸沉此前想方設法插手基地的病毒研究事宜，看來他們果真有問題。”
他絕不會讓基地有事，也不會讓西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