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衆強者進入了“溫牀”以後,在大角城中發生的事情,經項飛的細細數說,我總算大致梳理出了頭緒來。
沒有了阿方索牽頭,被哄騙進叛變風波的叛黨們成了一團散沙,各自爲戰。而慕容家家族菁華成員在祭祀現場基本全滅,大角城中的死忠分子也得不到有效串聯,渙散程度比叛黨好不到哪裡去。
就這樣,沒有了主心骨的雙方陣營,以大角城爲陣地打得火熱,殺得可謂是血流成河,然而要說實質上的形勢改變,卻全然沒有,始終維持着一趟渾水的混亂狀態之中。
這種局面,一直維持了到西州府另一股蟄伏在大角城中的勢力跳出來爲止!
祭祀會場的羅勝道等強者,是姬月嵐用作輔助阿方索叛亂的明棋。而姜峰領銜的另一支西州府精銳,則是用於萬一形勢有變時派上用場的暗子,一直以觀察者的身份冷眼旁觀,待到進入血色傳送門的強者杳無音訊、城內混戰雙方的士氣由高昂轉衰落時,姜峰認爲時機成熟,便帶着手下精銳由暗轉明,接管過整座大角城的控制。
所有頂級強者進入“溫牀”,大角城中沒有人是姜峰的對手,外加上隨同他行動的都是西州府百裡挑一的好手,行動來更是如虎添翼。
以雷霆之勢掃平所有反抗勢力,俘虜們打殺一批降服一批後,便再無人敢違逆姜峰,大角城也由此易主,直接被納入到西州府的治下。
對姜峰來說,唯一的變數只可能出在我們這些進入到了“溫牀”的強者身上,所以他才安排了人手嚴密監視,幹起了這守株待兔的勾當,並恰巧就等到了我的迴歸。
項飛等蠻族人從祭祀廣場逃離以後,聽從我的吩咐找到這偏僻藏身處暫時落腳,倒是因此而躲過了一劫。但因爲大角城禁制發動的緣故,他們也只能困守於此。
到得隨後全城戒嚴肅清的命令下達,蠻族人的處境變得越來越危險。項飛別無選擇,只能抱着希望折返回到祭祀廣場附近,想着看看能不能運氣好等到我們的迴歸。
結果他等是等到了,沒想到我卻是這副狼狽的姿態,想要求助的他反而在我最困窘的狀態下給予了援手。
當然,項飛對我解救蠻族是發自內心感激的,對於這完全顛倒的角色轉換並沒有半分怨言,而且對我還十分的信賴,在把事情完整梳理一遍以後,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擺出一副對我馬首是瞻的態度。
我皺起了眉頭來。
眼下的局面,要解決說難其實不難,說容易又真不容易。
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莫過於直接乾死姜峰這個領頭人,其餘的西州府精銳也就不足爲懼了。那姜峰雖然是高階真神的等級的強者,但說實話跟我在“溫牀”時面對的強者們比起來,要差上不止一個級別,正常狀況下我要勝過他是完全不難的。
但問題是,現在根本談不上正常狀況!
我摸了摸胸前纔剛被包紮起來的傷口,繃帶布條已然被染成了鮮紅色,劇烈痛楚依舊在時刻傳遞着,沒有半點減緩下去的跡象。
這傷口是對付姜峰時的苦肉計留下的。雖然我已經在受創的瞬間刻意迴避掉要害,但還是未能免去被他灌入的兇暴神力所震傷,變異心臟受影響功能幾乎癱瘓,不然我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能有多少實質的恢復,而這個狀況估摸着還要維持上好久,最起碼眼下短時間內別想恢復到最佳狀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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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又有三重一輕的敲門聲響傳來。幾個守門的蠻族人謹慎確認過後,放了門外人進來。
這個外出的蠻族纔剛剛進門,便慌張的說道:“不好了!排查已經快要到這片城區了!”
蠻族人們都臉色大變。
項飛勉強保持鎮靜,問:“他們到哪裡了?”
“在三條街開外!”這人說道:“再怎麼磨蹭,一兩個時辰之內他們一定能搜刮到這裡來的!”
項飛反應很快,當機立斷站起來,對全體蠻族道:“大夥都聽到清楚了吧?準備一下,我們要轉移了!”
“轉移?”那探查消息的人苦澀的搖了搖頭:“他們正不斷收縮排查!我們就是被堵起來的獵物,在這有限的空間裡頭,再怎麼轉移也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