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東方硯不停地說着東方墨的苦楚,只是希望凌笑然能夠多陪陪他,凌笑然自然是明白東方硯的用意,一直耐心的聽他訴說,其實她也想知道最近東方墨最近過的怎麼樣,要知道這段時間她一直忙於自己的店鋪,還有上一次皇甫鳳禎的話,也讓她有意識的遠離着東方墨,原想着她這是在幫東方墨,免得東方墨在皇甫鳳禎哪邊受責難,還有一點那就是她對東方墨的自信,總想着東方墨這麼聰明的人,一定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卻不想,她在迴避的同時,也忽視了東方墨的感受,更是對哪個時候爲難的他,置若罔聞。
先把東方硯送回東方府,在府門外,凌笑然終於對他表態了,“硯兒,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你哥哥爲我做的一切,我更是銘記於心,只是,你哥哥以前的辛苦,我已經錯失了參與的機會,這是我的錯,我能做的就是把握現在與將來,讓我慚愧的是我的能力有限,不能讓你哥哥像以前哪樣風光無限,但是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盡我一切所能的來幫你哥哥,陪着你哥哥。”
看着凌笑然明顯的愧疚之情,以及真摯的話語,東方硯終於相信她了,同時也爲自己哥哥有了這樣的結果,感到欣慰,雖然他小,他也明白哥哥現在的處境很是艱難,就算是有人心儀哥哥,因爲這其中牽連了皇家,也會讓很多的人避得遠遠的,生怕會被連累,只有凌笑然,沒有絲毫的畏懼,她對哥哥的緊張,他看在眼裡,她對哥哥的心意,他也體會到了,東方硯對自己誤會了凌笑然的爲人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凌姐姐,我,我今天對你失禮了,我,我……”說着竟低下了頭。
凌笑然微笑着拍拍東方硯的肩膀,“你也是心疼你哥哥,我爲你哥哥感到高興,也爲自己有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弟弟感到幸運。”
“真的嗎?”東方硯猛然擡起了頭,嘴角也已經上揚了起來
。
“我現在還沒有資格讓你認可我這個姐姐,但是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來告訴你,硯兒,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凌笑然進一步的解釋更是讓東方硯有些激動,他原本就很喜歡凌笑然,不僅僅是因爲哥哥,更是因爲凌笑然的脾性與待人處事,讓他覺得輕鬆自在的同時,也找到了另一處更爲廣闊的天地,所以能得到凌笑然的認可,對東方硯來說也是極好的事。
“硯兒。”一道有力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凌笑然順着聲音看過去,竟然是宰相東方芝面無表情的站在房門口,揹負的雙手,堅挺的身板,都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如果不是凌笑然已經見過了女皇皇甫瑾,她一定無法承受東方芝的銳利眼神。
“啊,母親。”東方硯見到了東方芝,明顯有些心虛,這一次他是偷偷溜出府的,去看哥哥,他還可以在母親哪邊討饒,可是他去夏侯府鬧騰,這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母親一向要他們注重言行,現在他竟然做出這麼荒誕的事,那可如何是好啊……
東方芝一直在打量着凌笑然,見到她向她恭敬地行禮,也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轉向了東方硯,用低沉的嗓音說道:“硯兒,時辰不早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是,母親。”東方硯不敢再有任何的遲疑,向凌笑然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之後,就慌慌的往回走去。
而東方芝更是在東方硯進府門之後,就下令關緊了大門。
凌笑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後自嘲的笑笑,被東方芝刻意忽視的感覺還真不好過,因爲她知道這其中包含的意義,那就是說她很不喜歡她,更是拒絕她的往來,唉……她不能責怪東方芝的反應,這不僅僅是因爲東方芝是長輩,更是因爲她能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情,若是有人傷害到了她,喬渝在心疼之外,也會心生不滿,何況東方墨還是因爲她,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公子,淪落到了這個地步,更不用說還搭上了他錦繡的前途,唉,東方芝沒有找人把她給處理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帶着重重的心事,凌笑然回到了夏侯府,遠遠地就看見喬渝與夏侯睿正擔心的等在府門口,見到她平安無事,夏侯睿轉身就離開了,凌笑然這個時候也無力去猜想夏侯睿的行爲了,只是攙扶着喬渝繼續往內堂走去。
“笑然,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與東方府的小公子也牽扯上了?他剛纔哪一下疼不疼啊?”喬渝輕撫着凌笑然的臉頰,眼中是無法掩飾的心疼。
“哎呀,早就沒事了,硯兒小,他纔能有多大的力氣啊?爹爹,你不用操心的。”凌笑然忙安慰。
雖然凌笑然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痕跡了,但是喬渝仍是吩咐侍從給凌笑然準備膏藥好好塗抹一下。
等到兩個人來到了茉莉園,喬渝讓侍從守着房門口,等到房間無人了,這才小聲問道:“笑然,你對我說實話,你去那兒了?你是不是去見東方墨了?”
“爹爹,你是怎麼知道的?”凌笑然多少有些意外,沒想到喬渝會猜得這麼準。
“哼!”喬渝點點凌笑然的額頭,“從小到大,你只有對這個男子動心過,也只有對他一直放心不下
。如果不是他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那麼慌亂的就出去了?”
“爹爹就是厲害,什麼都知道呢。”凌笑然依舊對喬渝撒嬌。
“別跟我來這個,這一次你一定要跟我說清楚才行。”喬渝故意板着臉,說什麼也不能讓凌笑然的迷魂湯給糊弄過去。
凌笑然原本也不想對喬渝隱瞞,畢竟她以後要常常去東方墨哪裡,總不能每次都找理由出門。
聽完凌笑然的敘述,喬渝只能是深深地嘆氣,“唉,人的命運啊,就是這麼無奈,不管你的出身多麼高貴,也不管你曾經爲之付出了多少,上天決定好的事,你怎麼掙扎也沒有用,當然了,我們這些男子更是悲苦一些,爲了家族,爲了妻主,爲了孩子奉獻一生,直到死,也不能爲自己活一天。所以我才說,男子就應該遵守《男戒》,這不僅僅是在規範自己的言行,更是爲了讓自己不要對妻主之外的女人動心發情,只有如此,纔不會讓原本就難過的日子更加難過……”
凌笑然對此不置與否,只是跟着嘆氣,按理說東方墨就應該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可是他也有着清醒的靈魂,外在的束縛就使得他更渴望自由與飛翔,偏偏她闖進了他的生活,不顧他們之間的身份,也不顧現實的殘酷,直接逼退他的僞裝,讓他坦然面對自己的感受,也就是她的這個舉動,才使得東方墨現在艱難的處境,說到底,她就是東方墨不幸的起源。
喬渝看着凌笑然沉默了下來,轉而問道:“笑然,你是怎麼想的?”他知道凌笑然在東方墨身上的用心,原以爲有了夏侯睿之後,可以沖淡一些,這一次凌笑然慌張的離府,他就明白凌笑然一直沒有放下東方墨,只不過這個孩子學會了掩飾而已。
“我就算是想要做什麼?依照我的能力,這也是不可能的啊……”凌笑然苦笑了一下,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權利與地位,當然她也知道她就算是再拼搏,哪怕是位居第一重臣,那也不過是皇家的奴才,就像是東方芝,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卻也無能爲力,爲此凌笑然的內心充滿了煎熬與無奈,這種深深地無力感折磨的她很是難受。
“不,孩子,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你要告訴我實話。”喬渝很是堅持,他知道凌笑然太過獨立,而且還很大膽,所以他要問清楚,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很緊張,他可不想凌笑然出事。
凌笑然深吸一口氣,輕聲回答道:“爹爹,東方墨也算是爲我到了這個地步,我不能置他不顧,我打算親自照顧他。”
喬渝雙眉皺緊,一下子慌了,“你是說你要娶他過門?這……這怎麼可以!”不管怎麼樣東方墨都是皇家曾經內定的人啊,誰敢要皇家不要的人啊?何況東方墨畢竟是宰相的長子,而凌笑然已經有了正夫,若是把東方墨娶進門,又該給他什麼樣的名分?這麼多的問題堆積起來,那可就不得了了。
“爹爹,你別急,我沒說要娶他過門。”見到喬渝被嚇到了,凌笑然忙出聲安慰,“最起碼現在我是不會娶他,我也娶不起,而且他是個聰明人,爲了自己的家人,也爲了不連累我,他是絕對不會同意嫁過來的,所以我只是想着先好好照顧他的生活,常常去他哪邊陪他散心,等到這邊的風聲過去了,我再與他好好打算一下。”
喬渝張了張嘴,把準備打消凌笑然迎娶東方墨的話嚥了下去,轉而嘆口氣說:“不管怎麼樣,你可不能對不起睿兒,他可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