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傾城,殘暴女丞相
“哼!”冷灩冷冷一哼,目光落在雲意身下的吱嘎獸上,眼底滑過一絲精光。
此獸野性難訓,又極難對付,但是若能馴服,用以對敵,卻是再好不過。想不到,竟被她給馴服了?怎麼可能?上次見此女之時,她還曾被自己所傷……莫非,是因她血脈之力已經恢復了?
冷灩心思滾動,不動神色地審視着雲意,紅髮血瞳,曾是血族的象徵,母親提過,原雲意很有可能是天域皇族。天域最後一任皇帝,明光帝和他的皇后只有一個孩子,那就是長樂皇女。當年幽冥王叛變,天域皇族盡被誅殺殆盡,莫非,竟有漏網之魚?
“嘭!”高空中有什麼重重拋落,頓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冷灩垂眸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雲意眼睫微微一掀,那被擲在地上的不是什麼物品,而是一具被戳成了篩子的男子屍體。身上的服飾,與冷灩帶來的人相似,當是音殺門的弟子。
而且,看冷灩的神情,那人也非小角色。
“臨淵!”冷灩面容扭曲,咬牙切齒地回頭,卻見一人踏空而來,衣袂翻飛,墨發狂舞,說不出的張狂邪肆,白皙漂亮的額前,綴着一顆兩色晶石,流轉着絢麗的色澤。
雲意眸光微凝:“臨淵?”
臨淵的臉色有些蒼白,脣邊還殘留着一絲鮮血,他伸手緩緩擦去嘴角血跡,翩然而落,髮絲輕揚,嗜血的雙瞳泛着殘冷的光澤,“音殺門的走狗,惹了本尊,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朝冷灩勾了勾食指,勾起一抹邪異的笑:“玲瓏夫人的女兒是吧,本尊今日就摘了你的腦袋喂狗,看看那老妖婆還敢不敢欺負本尊的女人!”
冷灩不屑輕笑:“就憑你?別以爲當了天域的皇就有資格跟音殺門叫囂,說白了,你也不過是幽冥王座下一隻搖尾乞憐的狗罷了!”
幽冥王?雲意臉色微冷。當年,父皇情同手足的兄弟,小時候還抱過她。只不知後來因何性情大變,殘暴不仁,無惡不作,成了天域人人翁風喪膽的魔頭。更是公然背叛了父皇,自立爲王。
而臨淵,竟然認他爲義父,助紂爲虐。這也是她當年不待見他的原因。
當年幽冥王尚未公然叛出天域,但是惡名早已傳遍天下,臨淵接着他的名頭,也沒少作惡。她沒承想,當年救下的與畫樓相貌相類的哥哥,竟會變成對敵。若早知,當初就該一刀結果了他!
雲意的目光冷而犀利,臨淵若有所覺,倏然轉眸,渾身劇烈一顫,狠戾的神情閃過一絲錯愕、一絲驚喜還有不可置信。
他深深注視着她,如畫的眉目漸漸蕩起一絲迷離的溫柔,瀲灩的鳳目中,除了她,再無旁人。那眼中的柔情,如水般流淌而出。
分離的這段日子,他無時不刻不在想她。聽聞她深陷大火不知所蹤,他的心如被挖了個洞……他幾乎將大禹國翻了個遍,非但沒有她的消息,竟連原風息也繞無音訊。他這才抱着一絲希望迴轉,想上蜀山看看,不想遭到身邊之人背叛,中了音殺門的埋伏,差點殞命。
這才脫離了仙境,卻不想,轉瞬,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出現在眼前。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他的小云兒。
心亂如麻的臨淵用力閉了閉眼,旋即飛身騎上吱嘎獸,不由分說,狠狠地抱住她,“小云兒~”沉聲低喚,柔情萬千。
他的臉輕輕蹭在她的脊背,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氣,空洞的心一點點被填滿,手上愈發用力,似乎要將她揉入體內方休。
雲意皺眉,冷聲呵斥:“放手!”
臨淵抱得更緊,埋首在她的脖頸之間,溫熱的舌頭輕輕掃過,激起一陣深深的戰慄。
“臨淵!”雲意的忍耐到了極限,正欲發作,卻聽得一聲鄙夷的輕哼:“不知廉恥!”
眸光投射,雲意不甚在意的挑了下眉毛。臨淵從她身後擡頭,冷媚的神情中不滿了冷灩的不屑一顧:“也不知是誰不知羞恥,將野男人藏在閨房,鬧得人盡皆知!”
冷灩的臉色一沉,眼底殺機凜凜。
臨淵冷然一笑:“怎麼?想殺人滅口?先把音殺門上下處理乾淨再說!”玲瓏夫人的女兒將房間藏了野男人之事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據說當時連門主都被驚動了。
冷灩眼神一冷,一躍而起,手中玉簫脫手,直擊雲意麪門,玉指翻飛,朝着玉簫空洞催發數道勁風,刺耳的聲音撕裂蒼穹。
雲意目光如電,豎起手掌,內力催吐,那玉簫在半空微微一頓,旋即猛然倒飛,反朝冷灩激射而去。
“吼~”吱嘎獸發出一聲驚天巨吼,雲意隨手一撥,周圍無形的音波便被消弭一空。
冷灩收回玉簫,站回原地,神情中有一絲難以置信。她盯着泰然自若的雲意,眸光變幻不定。
原雲意不久之前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如今竟與自己勢均力敵,甚至她似乎還並沒有盡全力……
臨淵眉宇間掠過一絲驚喜,小云兒越強大,別人就越不能欺負她。不過……只能他“欺負”,心念之間,又再次纏上了雲意。
不料雲意早有防備,飄然而起,轉身一腳將他踹下吱嘎獸。
臨淵本可以避開,卻硬是受了她一腳,狼狽地摔落地面,臉色一白,嘴角又滲出了血絲,他仰起頭,漂亮的鳳目似嗔似憐的睨着她,瀲灩生波,妖嬈魅惑:“小云兒,好狠的心。人家的腰都給摔斷了!”
雲意翩然立在吱嘎獸背上,衣袂飄飄,如仙子臨凡:“斷了?要不要,給你按按?”
臨淵鳳目一亮,流光溢彩:“求之不得!”
“既然你要,那麼——”雲意頓了頓,詭秘一笑,俯身輕輕撫着吱嘎獸的獨角:“讓小的們,都出來吧,好好服侍臨大爺!”
吱嘎獸碩大的腦袋點了點,蒲扇般的耳朵輕輕扇動了幾下,大嘴一張,發出一陣奇怪而刺耳的“吱嘎”聲,像的破舊的桌椅被人劇烈的搖晃。
那聲音卻如同洪鐘,深深撞入人的耳朵裡,有人受不住當即捂住耳朵,臉上佈滿了痛苦之色。
“轟隆隆”如同奔雷滾滾而來,遠處捲起一陣煙塵,但見上十隻龐然大物成羣結隊而來,大地震動,衆人驚駭。
“嘶,那是、吱嘎獸!”
“天,這麼多!”
雲意妖嬈一笑,斜了眼駭然變色的冷灩:“我覺得,還是冷姑娘更需要這羣‘寶貝’的伺候!”
冷灩不自覺地退了一步,雲意與臨淵二人聯手,她必死無疑。竟然還有這麼多吱嘎獸……權衡之間,她驀然一聲大喝:“撤!”
音殺門門徒聞言,轟然退散,雲意冷冷一哂:“想走?”屈指在嘴邊吹了一哨,慢吞吞走來的吱嘎獸驀然狂奔起來,徑自朝着音殺們撤離的方向追去。
煙塵漫天,遠處傳來驚呼和慘叫,雲意鳳目微眯,吱嘎獸體型龐大,速度卻是十分驚人。
脖子上驀然一痛,雲意伸手一摸,一片濡溼,竟是見血,登時大怒“臨淵,你也想找死!”回頭一把扯住身後人的衣領,咬牙切齒地瞪着他。
偷偷摸上吱嘎獸脊背上的臨淵齜牙,眼眸中浮起一絲嗜血的妖嬈,他伸出食指輕輕壓上她豐潤的紅脣:“小云兒不聽話,這是懲罰。”聽說她爲原風息赴死,他爲此痛徹心扉,誰想,她卻私底下跑去偷會舊情人。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她與沈畫樓親密的場景,嫉妒幾乎讓他瘋狂。他驀然摟住她的腰,欺身噙住她的脣,狂亂地吻她……
突然而激烈的吻,讓雲意不禁怔了下,旋即猛然推開他,“臨淵,你再胡來,我不介意讓你成爲太監!”說着,狠狠擦去脣上屬於他的氣息,冷冽說道:“這次,權當是被狗啃了!”
臨淵被她嫌棄的動作刺得眼睛發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神色猙獰:“若是沈畫樓,你是不是就不會推開?”
“與你無關。”
好個與他無關!她奪他清白,亂了他的心,現在還若無其事地姿態,讓他情何以堪?
心一陣陣地抽疼,臨淵咬牙切齒地盯着她,愛恨交織的情緒在胸臆間翻騰不休,眼見她要掙脫自己,他再次撲過去,狠狠說道:“爺就是當狗,也要生啃了你!”
炙熱的脣再次壓下來,手指如同遊蛇鑽入她的衣領……
他的灼熱與自己的微涼,冷與熱的交織,如有電流竄過,雲意身體微顫,驀然用力推開他,“啪”一記響亮,他的左臉高高腫起,五指印鮮明觸目。
臨淵微偏首,呆了呆,旋即轉過臉來,鳳目深深,閃爍不定地鎖着她,他伸手緩緩撫上火辣辣疼痛的面頰,慢慢綻放一抹妖嬈的笑容,目光卻心碎而蒼涼。
“小云兒,你對我,總是那麼狠!”他輕聲笑說,語氣淡淡,雲意卻莫名地感到一陣窒悶,她不禁撇開眼,不敢對上他支離破碎的目光。
“主上!”一聲呼喊,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雲意轉眸,只見一隊人馬自遠處飛奔而來,爲首者速度如風,頃刻之間已到眼前。
“屬下叩見主上!”男子恭敬地跪下,他穿着深紫色的武士服,相貌端方,神情嚴肅。
臨淵坐在吱嘎獸上,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眼,“起吧。”
“是。音殺門大部已撤退,餘下小股人馬已被誅滅。剛纔屬下等看見上十隻吱嘎獸,不知——”男子微擡的視線無意掠過臨淵的臉,刻板嚴肅的嗓音驀然頓住。
臨淵若無其事地挑眉:“眼睛,還要不要了?”
“主上恕罪。”那人忙低下去頭,額頭冒汗。剛纔那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也不知哪個膽大包天的,竟敢扇主子耳光,此刻只怕已經被主子分屍了吧……
“叩見主上!”隨後趕來的人馬約有百來人,華麗麗跪倒一片,臨淵卻回眸朝雲意望去,複雜的眼神在她冷然無波的面容上輕輕掃過,“剛纔在吱嘎獸,爾等也都看見了。而它們的主人,就在爾等面前——”
衆人紛紛擡眸,望着雲意,震驚中隱含一絲不敢置信。
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如此美麗的女人,竟有那麼大的能耐馴服吱嘎獸?
看見雲意備受矚目,臨淵與有榮焉的笑了笑:“她將是未來的皇后——”
“我叫、原雲意!”雲意散淡開口,打斷了臨淵之言,衆人愕然相望,她神色之間充滿了一股傲然之氣,“乃是天域的皇女長樂。是明光帝和孝賢皇后唯一的孩子!”
此言一出,四下譁然。
衆人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與探究。未來的皇后,竟是前朝的皇女?怎麼可能?!
臨淵神色幾度變換,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冠絕天下的容顏,流動着璀璨的光華,如同出鞘的寶劍,鋒芒盡露,令人莫敢逼視。
小云兒,她終究還是想起了一切。她如今是擺明了一種姿態。他給的後位,她不屑一顧。她要的,是屬於原氏的江山麼?
他妖嬈一笑,眸光如水。是釋然也是了悟。那麼,他成全她!哪怕前路充滿荊棘,他也要陪她一起走下去。一起流血、一起痛。
“爾等還不速速拜見長樂公主!”
“這——”衆人遲疑面面相覷,搞不懂主子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眼前的女子是天域皇族唯一的繼承人,而自家主子則從人家父母手中奪取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眼下,又將人迎接回朝,莫非,還想將皇位拱手相讓不成?主子的性子,可不是那種爲了博取寬仁的美名而委屈自己的人!
“嗯?”詭異的沉默中,臨淵鳳目微眯,神色儼然不悅。
“拜見長樂公主!”
臨淵想做什麼?雲意狐疑地審視着他,心思轉動間,卻見他媚眼橫波,舌頭輕舔自己的脣,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不禁面容一僵。
死神棍,吃了虧還死性不改!
冷冷轉過頭,眺望天域國都的方向,鳳目中閃爍着一抹堅定之色。
天域,我回來了。父皇、母后,你們曾苦心孤詣將我送走,想讓我忘記仇恨,快樂平安地生活下去。然而,天意莫測,終究,我還是回到了這片土地。
仇恨的種子,早就種下,只等着,爆發的那一天。
思及此,雲意餘光微瞥,掃過臨淵,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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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親們“六一”快樂╭(╯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