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這麼虛僞
親愛的?有沒有這麼虛僞呀!
惱歸惱,她也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到了她身上,一時也沒想到要如何應答。只是頗爲尷尬的笑了笑。
“抱歉,初次見到大名鼎鼎的賀先生,一時都興奮得慌了神,望您多多海涵。也祝賀先生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年年歲歲萬事興旺,安康。”不就是撿好話說麼,小菜一碟。
藍與之滿意笑開,轉頭凝視着小女人,目光表現得格外的溫柔,聲音似注入了萬般柔情的說:“賀先生你看吧,她的確……小嘴也甜,讓我都很鐘意。”
賀滄瀾一愣,忽然哈哈大笑,“的確是討人喜歡的人兒,希望藍總繼續品嚐她的甜滋味。”
兩人又相似而笑。
納尼!夏寶兒這下可聽出弦外之音了!丫的的,竟然那她開起黃段子了,不要臉!臭不要臉的兩個男種豬!
她不由皺了下眉,懷疑的眼神迎向他,心中暗忖,這傢伙又想玩什麼把戲?
冷~
好冷~~
就在她側目望着藍與之那一瞬間,背脊無端颳起一陣陰風似的,她莫明的打了個激顫。心裡查覺到有道無形的冷冽視線,正強烈盯着她。
正納悶的想着,她只聽藍與之身旁威懾的中年男人說了句,“藍總,他們來了。”
隨着他們轉身望去,當看到對面走來的人時,夏寶兒驀地眼睛睜大,臉色愀然變色。
怎麼,怎麼回事……爲什麼是他!
整個人恍若被閃電擊中,被雷劈過,她大腦出現短暫的當機,震驚的心湖徒然掀起巨浪,一波,一波的,強烈撞擊着,她內心在夜無法平靜下來。
這裡,他……怎麼會在這?
本就僞裝出來的笑容在看見他的剎那,瞬間凝固了。
她屏息,凝望着他們走近,整個人都呆呆的。
藍與之精明的察覺到她異樣的變化,低眸凝睇着她,輕語:“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呆愣的夏寶兒失魂落魄般,不回答也沒有看他,還是那樣震驚呆滯的模樣。
“夏寶兒?你怎麼了?”他的口氣極爲溫柔親暱,看她根本沒有對他的話有反應,情急之下他突地伸出手,向她的臉頰,自動自然得好像早已和她非常熟稔,關係非同普通人那般。
動作不僅拉回了夏寶兒恍若飄在海洋上,動盪不安的心。同時也讓對面的男人心臟驀地緊縮了一下,冷魅的俊臉驟然陰晦。挽着他手臂上的女人,也悄然的黯下眸光。
面對面的四人,情緒紛紜,心思各自迥異。
“真沒想到藍總對你甜美的小女朋友這麼體貼,看來真是讓很多人都感到很意外,果真是別有一番魅力。”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讓氣氛瞬間冷凝壓抑起來。
賀滄瀾精睿的眸,猜疑地來回打量了他們一眼。
氣氛很是迫在眉睫,幸好他們不遠處有熟人朝賀滄瀾走來,笑着打招呼:“賀兄,可喜可賀。”低啞的輕喚來自一位面目慈和的老者。
見狀,賀滄瀾便笑眯眯的眯起了危險的眸,退出詭異的四人圈子,淡笑朝藍與之點點頭,“我先過去打聲招呼,你們年輕人多多溝通,聊得痛快。”
四目相對的圈子,氣氛持續着沉默。
夏寶兒挽在藍與之手臂的小手緊了緊,視線與對面的男人交接,有驚訝,有不解與疑惑。看到他身旁手挽着他的手臂的人時,有些莫名的空白,到最後,於他冷冷的目光中化爲一抹逞強的平靜。
他本來就是人上之人,又出席這麼大的盛會,想來不是普通的。她也見識過他私人小島的富裕,足於證明他有實力,有魅力出現在這裡。
而對於他身邊的女人,更是正常不過,多金帥氣的人,誰身邊會缺少一或幾個的女人呢?
想得多了,她小臉也有些白了起來。
“夏寶兒?你不舒服就跟我實話實說,不要逞能。”她的不舒服多麼明顯,偏偏她就是不願意承認,他也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起來躲進樓上的包廂。
南牧離依舊冷冷酷酷的模樣,情緒這種東西對他來說,隱藏不過是小菜一碟。所以他面無表情,看着那個格外惹人疼憐的女人時,眼神越發的涼颼颼,毫無感情。
這樣窒息的安靜,由嬌弱的柔美聲音打破,“大哥,我來了。”何楚楚,不!她此時是藍與之的妹妹藍心柔。
嬌羞的挽着身邊高大英俊的南牧離,她甜笑着叫出聲。
“恩,來了就好。累的話就跟南總去樓上休息。”藍與之嘴角似笑非笑的微勾,一臉溫和看着她,將兄妹之情表現得恰到好處。
只有何楚楚才知道這個男人,他根本不像在外面表現的那般對她。他對她只有極致的羞辱和殘佞的折磨。溫和,只是他在衆人面前的假象。
她實在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但現在她已經懶得再去費神猜想了,在沒有看見南牧離之前她很忐忑,怕傳聞中的他是那麼的面目磕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是他卻給她一種安全感,讓她放心去依靠。
只要能得到他垂憐,她就可以離開藍與之這個表裡不一的假象了!
看他們兄妹兩寒暄問候,無聊的夏寶兒悄悄打量女人,想了一會,猛然記起她就是她第一天上班時偶遇的那個女孩。
對!她說過,她是他妹妹來的。
不過,既是他的妹妹,爲何不是同姓?她跟她悄聲說的她叫何楚楚不是藍楚楚?還有她怎麼又……與南牧離一起出現?他們是舊識麼?
“小寶貝,認識一下。”藍與之親暱擡起她下巴,柔情似水的向她介紹道:“這是我妹妹藍心柔。她身邊是黒閻旗下的炎日集團總裁,今天盛會主人賀滄瀾的義子,也是我妹妹的……”眯了下眼睛凝望着她,他故意頓了一下,嘴角隱掠一抹細微得不易察覺的笑意,“我妹妹的未婚夫,我未來的妹夫蕭十少爺。”
總裁?未婚夫,妹夫,十少爺?還有義子……蕭十?
這些陌生疏離的稱呼讓夏寶兒驀然睜大眼,臉愀然唰白,心裡錯愕不已。
原來她對他,真的一無所知,他也從來沒有向她透露過一絲一毫,是不是真的覺得她新鮮,想要在婚前嚐嚐鮮嗎?
這些突如其來的信息宛如炸彈,忽然拋進了她心裡,轟然炸開。心臟,幾乎要招架不住的破裂了。
原來他們這些人,都是這個圈子的,還即將成爲一家人。只有她,纔是這個圈子之外的人,怪不得會感覺那麼不自在,原來不同世界的人,感覺就是這般疏遠……
看到她臉上變幻的表情,藍與之眯着眼,越來越覺得有趣了。
“真榮幸能在這裡見到十少爺,平時想見你一面感覺比見總統還難啊。”藍與之朝南牧離伸出手,微笑地用他的別名稱呼。他可不想在他面前犯什麼事情。
仍是面無表情睇了他一眼,南牧離隨地伸手。兩隻手掌在交握的一瞬間,不約而同的施力,無形中的較量。
只見兩個出色的人面不改色,唯見見他們手掌的脈管激突。彼此之間,詭譎的危險氣息在流竄,旁人甚至能感受得到空氣中散發出來的可怕氣流。
夏寶兒偷偷看着南牧離冰冷的俊臉,何楚楚先是看看藍與之,後轉而望向南牧離,兩個女人同樣的,一臉困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片刻,兩個人有默契般同時收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藍與之笑笑,伸手攬着身邊的佳人。眼角眯到南牧離投來的冷光時,他從容不迫:“十少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專屬秘書夏寶兒。寶貝,跟十少爺打招呼。”
十少爺啊?
怔了下,夏寶兒不知道他們兩葫蘆裡賣什麼藥,眉頭不由擰緊。
她一直以爲他就叫南牧離,想來不是這樣的!他是那個賀先生的義子,卻不叫賀牧離而叫南牧離,藍與之不叫他南少爺叫他十少爺……
她突然覺得他的世界好複雜,好難懂,她完全無法走進去。
她也一直只是他的消遣物罷了。至始至終,她都不曾瞭解過這個人,甚至連他真實的全名和身份都不知道,多麼的諷刺啊……
一直冷冷看着她,沒開口的南牧離突然朝她伸出手,熟悉的低涼嗓音有着薄涼的陌生:“夏小姐您好。”
她愕然的看着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幹嘛突然跟她打招呼,而且……還用這種冷淡的聲音。
好像他們,從來只是沒見過面的……陌生人。
他的冷漠,無意中深深刺傷了她的心。
莫明其妙的出現,不吭一聲的離開。
如今再出現,他挽着另一女人,是別人的未婚夫,是身份地位令人仰望的總裁,豪門的少爺。
真是太可笑了,她真像個白癡,不過是他們有錢公子爺玩樂的玩具……
心裡悲哀,她不想理他,又礙於公衆場所,拒絕別人的示好被說成沒修養的只會是她。倔強的擡着小臉,她心不甘情不願伸出小手,勉力的扯了下嘴角,卻發覺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掌心依然是他熟悉的溫暖,是她熟悉的冰涼。
彼此的心都莫名的悸動,他深不可測的黑眸,不必刻意,便能攝人。只是冷得讓人害怕。
她不願意……掌心正努力的掙扎着迫不及待逃。
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心口的波瀾,夏寶兒已經能冷靜地面對他。
感覺掌心傳來的憤怒力量,帶着毀滅的強勁抓緊着。她一驚,擡起眸便望進他凜鎖的黑眸,仿若要將她吞噬了。
背脊毛毛的發寒,她手臂微微收回,卻發現小手在他掌控之中。
“離……”不對,應該是十少爺。“十少爺,請放手!”冷漠疏離的語氣帶着不明顯的譏諷,令南牧離微微蹙眉。
想要張口,最終還是作罷,他毫無留戀放開她的手,冷冷的眸對她視若無睹。
得到輕鬆寶兒心中荒涼緊張,顧不得什麼,她挽上藍與之的手臂,狀似一副小鳥依人的柔順模樣。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反正都是一齣戲。
此時,宴會上燈光微暗,輕柔的音樂響了起來,她不敢接受對面直勾勾的冷冽視線,低着下巴對看好戲的藍與之輕語:“你要跳舞嗎?”
看了她一眼,藍與之嘴角劃開魅惑的弧度,俊顏掛着“女人專用”的笑容,朝她紳士的伸出手作邀請狀,“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毫不猶豫的將小手交到他向上攤開的掌心,她粲然一笑,甜美勾魂,明眸彎彎勝過明星璀璨。
牽着她溫暖的小手,藍與之抱歉的對南牧離與妹妹開口:“我們先去跳舞,十少爺,我可把妹妹交給你了,失陪了。”
皺眉,卻只是沉默的點點頭。一旁的何楚楚暗中觀察,絞緊了垂下的小手。
盯着他們入舞池,南牧離眼神陰冷駭人,俊顏宛如狂風暴雨般的黑暗壓境,危險異常。這讓他身邊的何楚楚更感到不安。
離他們有些距離之後,藍與之懷裡的夏寶兒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離開南牧離冰冷的視線,她的笑臉便沒了,看也不看藍與之,她睜開手,“藍總抱歉,我不會跳舞。”
挑眉,藍與之不以爲意的笑:“我可以教你,很容易的。”強勢的重新抓住她小手,他可不想這麼完事。
“我不想跳了,真不好意思。”她想要逃離,直言地拒絕他的好意。
“我知道你只是以這爲藉口來避開某個不想面對的人,所以……?”犀利的眼神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面容忽然冷淡了下來,“我不喜歡被人利用,不然就用值得被利用的價值來交換。”
夏寶兒一怔,不覺得有些心慌,下意識的避開兩人的眼神接觸,“對不起,雖然你說得好像自己很厲害的樣子,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似乎沒有說過你乾淨迷人的眼睛裡,藏不住你心底的任何秘密?”指倏然擡起她下巴,令她被迫地微仰面對着他,低嗓邪情盅惑般,沉沉的入她耳朵,“小寶貝,你已經中獎了,要麼玩下去,要麼粉身碎骨,你只能選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