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鐵木真坐在馬上,眼看着面前的城牆上空,正是風起雲涌。
烈風席捲着白雲,不住的向南飛渡而去,同時下方的大宋軍隊卻以相反的方向,向自己這邊狂奔而來!城牆上的爆炸聲越來越近,眼看着城牆就將不保。
而他面前的部隊正被爆炸摧毀,被敵軍席捲!這些狂奔而來的士兵,和前方那條火線竟然只有一線之隔!這時的成吉思汗才忽然意識到,原來火炮竟然可以這麼用,炮彈竟然還可以和步兵在一起,形成這樣精微的配合!他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一種戰術,叫做步炮協同!……鐵木真原本的打算,是在這座土城下重挫敵軍。
他當然非常清楚,自己在一路後退狂奔之際,跑得是什麼樣的速度。
所以在他的預料當中,宋軍也不可能帶上火炮,沒人能帶着沉重的火炮還跑這麼快。
而自己選擇這座土城,就是因爲爲了圍困裡面的雷霆要塞,他走之前在這座土城上留下了大量的鐵火炮。
這樣一來,和宋軍相比自己就有了遠程射擊的優勢。
他可以在這裡牢牢地守住,不住地用開花彈殺傷宋軍部隊。
按照他的設想,敵軍的五萬人最少要在這裡戰死一半,如果到時宋軍依然不肯撤退,那麼他們就永遠也回不去了!即便是他在這裡防守失敗,剩下的部隊可也以隨時向北繼續撤退……當然是在大量殺傷宋軍之後。
可是他沒想到戰鬥一開始,就打成了這個樣子!還不到半個時辰,人家就要衝到自己馬前了,簡直就像捅破一層窗戶紙那麼容易!還守城呢!這哪裡守得住啊!這時的鐵木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他陡然間聽到自己身後,竟然傳來了一陣隆隆的炮聲。
鐵木真忍住了心中的悲憤回頭一看,頓時氣得怒火萬丈!在這一刻,只見身後的雷霆要塞里正有兩支部隊,分別從東西門出發,兵分兩側開了出來!“你們也敢來搗亂!”
鐵木真看見殺出雷霆要塞的部隊,就像張開了雙臂,東面西面各有三千人左右。
在他們的隊伍中,還閃耀着火炮的冷厲光芒。
六千人、四百門火炮,這差不多是雷霆要塞裡的全部兵力……他們也真敢!見此情景,鐵木真幾乎要把牙都咬碎了。
他隨即揮動馬鞭,讓兩翼各兩支萬人隊壓上去。
此刻的鐵木真雖然心中暴怒,卻也知道必須把那支部隊逼回要塞裡,不然自己就要腹背受敵。
雷霆要塞裡的守軍,明顯是出來佔便宜的,可是他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這些宋軍也不想想,離開了要塞城牆的保護,他們的炮兵難道還能架得住自己數萬部隊的衝擊?
一旦要是出了城,那和地面野戰有什麼區別!可是自己這邊的四支萬人隊纔剛剛出發,他就發現走出雷霆要塞的部隊,推着炮車兵分兩路,居然在離城一里處再次分兵了!這一次每邊的三千人中分出了一半部隊,他們把沉重的大口徑火炮留在了原地,然後兩翼的每支部隊又帶着一百門輕型火炮,再次瘋狂向前突進。
就在這時,他的蒙軍騎兵隊到了!蒙軍原本的目標,是針對衝出要塞的那隻重炮部隊。
可是他們還沒跑到那隻單薄的千人隊面前,就聽得雷霆要塞城牆上,發出了震撼人心的巨響!一聽到這聲音,鐵木真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疼,臉色又是往下一沉……他當然能聽出來,那是城上的大魔王火炮!碩大的炮彈接二連三落在了他的騎兵前鋒上,每發炮彈落地,就是一大片騎兵被橫掃而過!而與此同時,城外一里的那支部隊在大魔王火炮的掩護下,竟然不管不顧地把炮口對準了東西兩面,那兩隻輕型火炮部隊的前方。
在這之後,他們隊伍中的二十四磅重炮,隨即開始了迅猛的轟擊。
在炮火的掩護下,前面突進那隻輕型火炮部隊推着十六磅炮,居然還在繼續前進……眼看着已經到了要塞外三裡的位置!在這一刻,鐵木真一看這兩翼齊飛的陣型,霎時間就像是頭上被澆了一桶冰水,渾身就是一震!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雷霆要塞守將的主意……那傢伙真是狠毒之極!原來他只要在要塞裡留下一千部隊,就可以在短時期內憑藉迅猛的火力,守住雷霆要塞本身。
而城上的大魔王火炮則是心無旁騖,要塞每一側的三門大魔王全都在急速發射,用炮彈的巨大殺傷力,護住了城外一里處那個重炮陣地。
而在大魔王火炮和千人步兵隊的雙重保護下,一左一右的重炮陣地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他們也向前打出了密集的炮彈,給前突擊的輕火炮部隊提供掩護。
在這種情況下,左右的兩支輕火炮部隊只要衝出要塞三裡,就相當於把刀頂在了蒙軍的肚子上。
他們的火炮就可以輕鬆的轟到土城城頭上!而自己在城頭上的火炮卻只能打兩裡遠,人家有射程上的優勢!這樣一來,這個圓圓的土城就像是個西瓜被人攔腰砍了一刀。
很快城南城北的蒙軍,就會被這個兩翼伸展的炮兵陣線割成兩半。
……本來雷霆要塞的這種做法,是根本不能用於實戰的。
因爲這個戰術的破綻太多。
不但要塞本身憑藉少量軍隊,根本無法長期防守,而且每一個位置都是難以持久的薄弱點。
況且他們能出要塞,蒙軍的炮隊也能推出城。
而且宋軍的火炮再怎麼厲害,也不能永遠打下去。
他們的炮兵只要炮管一熱,炮彈停止發射,兩翼的部隊就成了一條死蛇。
最關鍵的是,這麼單薄的兩翼齊飛戰術,組成的炮兵陣地就像是貫穿了雷霆要塞的一字長蛇陣。
只要蒙軍同時猛擊他的四面八方,宋軍就會以慘敗而回。
到那時宋軍推出城外的火炮,甚至都無法收回到城內……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