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教室很老舊,沒有多媒體,黑板桌椅也都是普通的木頭,給人一種九十年代的感覺。
奇怪的是,這裡居然看起來有些眼熟。
熟悉的感覺主要來自整間教室的格局和麪積大小,讓我感覺自己曾經來過這裡。
此時此刻,講臺上站着一名帶着眼鏡,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男生,而臺下則做了幾名老教授,還有不少學生,比如……我。
看起來像是開題報告會,也像是畢業論文答辯。
而當我看清站在臺上的那個男生的臉時,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驚悚感。
這個人的長相……像極了一個人。
陳政國!
雖然這個時候他的髮際線還沒有往後發展,但我確定,這個人絕對就是陳政國。
再聯繫上他剛纔那番可謂是驚世駭俗的言論……
真是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對科學有着這種程度的狂熱。
不過,這時候的陳政國還太年輕,蘇聆是否已經出生了呢?
就在我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臺下突然有名教授說道:“政國啊,你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學生,但你能不能收收心思,把你的能力用在需要你的地方?你前不久也當爸爸了,總要給孩子存點奶粉錢吧?”
陳政國扶了扶眼鏡,說道:“科學就是我的父母。”
“唉,真不知道你這種心態到底是好是壞,算了,下一個人吧。”老教授嘆了口氣。
我仔細看了一眼那位說話的老教授,發現他並不算老,也就是五十多歲吧,只是說話的語氣老氣橫秋,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老楊!
看樣子沒錯了,我一定是穿越回了二十年前。
根據他們剛纔交談的內容,現在蘇聆應該剛剛出生。
而我,應該怎樣做?
蘇聆說她從小就患上了一種怪病,就像是擁有超能力的她相應會減少壽命,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失去超能力?
換個角度,她的讀心術到底是從何而來?
遺傳?
陳政國走下了講臺,向我這邊緩緩邁着步子,他心事重重,眉頭也皺得很緊。
我決定主動和他說話。
“陳政國。”我輕聲說道,這樣子主動喊出自己老師的名字,還真是讓人感到有些古怪。
然而他就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和我擦肩而過,看樣子是要離開教室。
我趕緊追了過去,加大音量喊道:“陳政國!”
他仍然沒有理會我。
我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是就在我伸出手臂的那一刻,忽然生出一種極其不祥的感覺。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
我艱難的嚥了口吐沫,一動也不敢動。
因爲,在我的周圍,所有同學,包括坐在第一排的老師,他們全都把臉轉向了我這邊,面無表情的看着我。
除了陳政國,其他所有人都看着我。
爲什麼?
眼看着陳政國就要離開教室,我仔細考慮後還是決定追上去,但我只來得及邁出一步,身邊離我最近的同學就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身上。
緊接着,所有人都向我撲來。
他們面無表情,但卻在噬咬着我身體的每一處。
就像是……瘋子!殭屍!被感染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痛苦已經讓我無法思考。
怎麼會……變成這樣?
當生機徹底流逝,我眼前一黑,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好,我數到三,就會打開儀器。”
是陳醫生?
“三。”
難道我因爲死亡重新回到了世界B?
“二。”
可爲什麼世界B中的時間也在倒退?
“一。”
我看到的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
忽然,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陳政國正站在講臺上侃侃而談,而臺下的教師則面色不善。
我,又回來了?
我先是打量了一下週圍的同學,發現他們都在專心做着各自的事情,完全沒有人注意到我。
這樣,真好。
回想起剛纔他們對我發動進攻的模樣,我仍是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是,他們到底爲什麼要攻擊我呢?
我很努力的思考,最終找到了一個很有可能的答案。
剛纔陳政國對我視而不見,而當我想要吸引他注意力的時候,其他人就對我發動了進攻。
這是否說明,我其實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絕對不能插手改變任何事情,否則就遭到這個世界的抹殺?
不如,換個人再實驗一下吧。
於是我清了清喉嚨,大聲喊道:“老楊!”
接下來,所有人都把臉對準了我。
果然,我又作死了。
……
“好,我數到三,就會打開儀器。”
果然,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我不屬於二十年前的那個世界,所以不能做任何事情影響當年事情的進展,否則就會迎來死亡。
“三。”
可我爲什麼會在戴上電極帽之後陷入了這樣的情況?以往無論發生什麼,至少世界B是不會受到影響的啊。
“二。”
或許是因爲我的“腦洞”越來越嚴重了吧,纔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幻覺。
“一。”
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出蘇聆死亡的真相。
我再度睜眼,這一次已經相當淡定,雖然不久前被周圍人殺死的記憶仍歷歷在目,但我這一次會保持自己像是個透明人一般。
陳政國與教授之間的辯論沒有任何變化,結局也是一樣,他一個人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教室。
而我這一次沒有主動找他交談,而是選擇跟在了他的身後。
果然,沒有人注意到我。
只要我不改變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就不會有人注意我!
那我回來的意義是什麼呢?
挖掘出蘇聆的童年,她死亡的真相?
我一邊想着一邊跟在陳政國後面,發現他也是一樣的心事重重。
最後,我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宿舍。
而這間宿舍……在若干年翻新後,就是我住進去的那間。
真是有緣啊。
當時的舊宿舍是兩人間,不像我住的時候已經裝了足足四個人。
除了陳政國之外,裡面還有一個人,他正抱着一本頗爲厚重的書。
我不認識這個人,但從他所看的書籍名稱來看,他應該是學醫的。
果然,江大讓心理學和醫學院住在一起,是二十年前就存在的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