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氣喘吁吁的感到醫學院大樓時,發現這裡一片寂靜,貌似所有學生都去圍觀林洛初了。只有江成龍和醫學院的老院長呆在門衛的房間裡,目不轉睛的盯着閉路電視。
我敲了敲門,說:“您好,我是齊昊。”
江成龍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身邊老院長按了下去,隨後老院長示意要和我單獨談談,於是帶着我來到了大廳。
我有些焦急的說:“院長您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了。”老院長揮了揮手,說:“我知道屍體不是你們偷的,我對自己的學生還是有些瞭解的,我想和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什……什麼事?”
“江成龍說,昨天晚上你們是三個人進來的,對嗎?”
我點頭,“沒錯,還有一個女生叫靳小時。”
老院長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可是錄像裡面,只有你和江成龍。”
怎麼會這樣?我驚訝的瞪大雙眼,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我可以不追究你和江成龍的責任,但是,關於錄像的事情也請你們保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院長說:“類似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還有學生因此患上了心理疾病,最後導致退學。年輕人,等你活到我這個歲數,就會明白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請你好好安慰一下江成龍,我不希望事態擴大,也不希望自己的學生被迫離校。”
我問:“那丟掉的屍體怎麼辦?錄像又怎麼辦?”
“屍體還要繼續找,但我儘量不會驚動警方,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能學校內部解決最好。至於錄像,我會讓人刪除的,你們就不用擔心了。”老院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多勸勸江成龍吧。”
說完,老院長就嘆着氣離開了。
我來到門衛室,看見江成龍像是瘋了一樣盯着監控,上面正反覆播放着昨晚我們三個走進大樓的那一幕,奇怪的是,錄像裡竟然真的沒有靳小時,只有我和江成龍肩並肩走進樓裡的情景。
我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輕聲說:“老江,冷靜一點。”
他雙眼赤紅的盯着屏幕,“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不成,否則靳小時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消失在錄像裡面!”
“可能是設備出了問題呢?”
“不可能的,你比我更清楚,她一直都跟在你身後啊!”
我深深呼吸,對江成龍說道:“從現在開始,別管屍體,也別管錄像的事,老江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行不行?”
江成龍臉色慘白,回答說:“不行!我必須弄懂這件事情,否則從今往後我再也沒勇氣來這棟大樓了,還當個屁的醫生!”
“你瘋了?老院長說了,只要咱倆老老實實的別管這件事情……”
江成龍粗暴的打斷了我,喊道:“怎麼可能不管,樓下的屍體不翼而飛,現在錄像又出了靈異事件,你讓我怎麼不管!”
我能理解江成龍現在的心情,面對兩件毫無頭緒的“靈異”事件,他其實正在心裡和自己做着劇烈的鬥爭。一個江成龍想要逃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但是另一個江成龍則想要尋找真相,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真正的平靜下來。
我說:“剛纔聽老院長話裡的意思,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你知道嗎?”
一聽我這麼說,江成龍頓時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垮着臉說道:“當然知道,全院誰都知道這件事情。”
“和我說說。”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有個學姐把耳機落在了地下一層的那件事嗎?”
我點頭:“當然記得,你不是說她一個人回去找結果找不到,後來又找了個同學回去找就找到了嘛。”
江成龍的臉色鐵青:“可是事實上,沒人知道她說的那個同學是誰,甚至連她自己也想不起來,後來還因爲這個精神出了問題,被校方勸退了。”
我驚訝的瞪大雙眼,實在是難以理解這件事情。
等等,如果說那個陪着學姐去地下一層的同學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麼,陪着江成龍去地下一層的靳小時……
天吶!
我突然回想起“既視感”的事情,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林洛初真的來了江城大學,江成龍真的面臨着退學的風險,那麼……靳小時呢?是否也會像是既視感中那樣逐漸消失?
我猛地掏出手機,迅速撥打了靳小時的電話號碼,和她認識多年,這貨的手機號碼是我爲數不多記在腦子裡的。
“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存在。”然而,電話那頭卻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號碼……不存在!
江成龍也察覺到了異常,輕聲問道:“你在給誰打電話?靳小時?”
我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視頻中的靳小時消失不見,現實中她的手機號莫名其妙變成了不存在……我已經不敢深思,下一秒變得比江成龍還不理智,扯着脖子喊道:“趕緊找啊!”
我一邊繼續撥打着靳小時的手機號碼,一邊衝出了醫學院大樓。可是,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得到靳小時呢?
對了,宿舍!或許她在睡懶覺呢!
我心想,要是這頭懶豬真的還在賴牀,看我不罵死她!
不過當我一口氣跑到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壓根就進不去,而且也不認識靳小時的舍友。這可怎麼辦,死皮賴臉的求宿管讓我進去?要不就男扮女裝?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蘇聆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前方不遠處。
“蘇聆,蘇聆!幫我個忙!”我衝到蘇聆身邊,焦急地說道。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輕輕摘下耳麥,問道:“什麼事?”
我說:“有個女生叫靳小時,就住在這個宿舍樓裡,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找。”
我原本以爲蘇聆會很痛快的拒絕我,或者是反問我憑什麼要幫我,然而並沒有,她轉身徑直走進了女生宿舍,頗爲熟練的和宿管交談着,很快就得到了靳小時住在幾樓幾號舍的信息。
蘇聆衝我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就淡定的去了樓上,留我一個人站在女生宿舍樓外忐忑不安。在和蘇聆相處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完全就是一個蠢貨,我總是無法正確的揣摩出她的想法,而她卻總能一語中的。
大約五分鐘後,蘇聆風風火火的走了出來,面色凝重的說:“很奇怪,靳小時的舍友都說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而且還有人說貌似靳小時昨晚就沒有回來。”
我越聽越心慌,一時間手心全都是汗,“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嗎?一個都沒有?”
“沒有,最讓我覺得可疑的是,甚至有一個舍友說她一直以爲靳小時的鋪位是空着的。”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靳小時就像是失蹤了一樣,存在感一下子蕩然無存。其實就連我也是一樣,今早看到林洛初來江大的時候習慣性的在人羣中尋找靳小時,但是自己卻又一時想不起自己在找誰。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正逐漸消失在每個人的記憶當中,那麼到了最後,她的結果會是怎樣?
蘇聆比我冷靜的多,她問:“你要找的靳小時就是昨天的女孩子嗎?穿着企鵝裝的那個?”
我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趕緊點頭說:“沒錯,就是她,就是她!”
“這個女生從昨天晚上失蹤,而且身邊的人卻全都沒有注意到,是嗎?”
我一個勁的點頭。
蘇聆撥弄着額前的頭髮,說:“人間蒸發?”
人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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