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爲什麼，當宇宙的初始設定都不一樣後，統治地球的智慧生物依舊是人類。
至少是人樣……
少女說的話，白歌是聽得懂的，他有語言暢通的絕對特性，無論對方說什麼語言，他都能與之交流，自動翻譯。
“這是把我當成學校裡的老師了……”白歌唔了一聲，沒說話。
少女擡起頭，怯生生地道：“我叫洛顏，修仙義務教育大考知識題是滿分，懇請老師收下我，讓我能在希夷院修道。”
白歌一怔，暗道這裡竟然還有義務教育。
他想了想問道：“你既然是滿分，爲什麼沒有入這希夷院？”
洛顏很緊張，她猶豫了片刻後說道：“我沒有靈性。”
“呃……”白歌錯愕。
什麼叫沒有靈性？這是指修仙不能是木魚腦袋嗎？
鈴鐺暗中說道：“主宰，大概是類似於小說裡靈根般的東西吧，沒有這個就無法修道。”
白歌也是這麼想的，於是說道：“你沒有靈性還修什麼道？老老實實當凡人吧。”
洛顏眼露渴望道：“就算只能成爲假修我也願意，等仙技發達了，說不定也能結金丹。”
白歌聽得雲裡霧裡，唯一聽懂的，就是金丹這個名詞。
“你說你知識題是滿分？”
洛顏點頭道：“是啊。”
“那我檢查一下。”白歌笑道。
洛顏振奮道：“請老師儘管考問。”
“不用，我直接看看就行。”說完，白歌乾脆對洛顏發動了記憶轉移。
頓時洛顏變得渾渾噩噩，趴在地上癡傻起來，隨着白歌的靈魂強度提升，他的記憶轉移變得更強，只用了一秒鐘，就奪走了洛顏的全部記憶。
不過下一秒，白歌又把記憶還了回去。
他已經有大量的候補超越者，並不需要這麼一個普通的小孩。查看了記憶，鈴鐺自然全記住了，沒必要留着。
“很豐富的資料，這個文明有十年全民義務教育，因爲教育方式的優越，往往人們在三歲地時候就可以入學，主要學習的是語言文字、歷史地理和一些不言而喻、不辯自明的‘常識’，不過這些常識在我們眼中，是很玄乎的方式描述的，我之前說的陰陽四象五行八卦都是屬於這些常識範圍。”鈴鐺說道。
鈴鐺懂等於白歌懂，頓時他就明白洛顏爲何不被允許上學了。
並不完全是因爲沒靈性，主要還是沒錢。
義務教育全免費，但進入高等學府卻是要錢的。
如果她很有靈性，這筆錢學院的老師或者學院本身都可能幫她承擔。
可洛顏並沒有靈性。
靈性是悟性與靈根的結合，靈性越高則體悟大道之理更爲容易，放到地球也一樣能成爲哲學大師的那種。不過當靈性低於一定程度後，會被大道所拋棄，無法將天地間地能量存入體內氣海。
哲學化的世界，悟性和資質是一體的，不存在資質低但悟性高的情況，所以統稱爲靈性。這是宇宙自己看着辦的情況，與很多小說設定不同。
靈性雖然不可能完全沒有，但總之一旦靈性低到無法引氣入體，就屬於沒有靈性。
在幾百年前，沒有靈性就只能當凡人。
但隨着文明發展，對修仙之路的探索越來越寬廣後，有人根據有教無類的理論，創造了可以讓任何人修煉的功法。
至此沒有靈性也一樣可以修煉了，只是修行資源的消耗是有靈性者的兩倍。而且暫時爲止，這種方法沒有一個踏入金丹大道，登堂入室。
就連築基都可能耗費一輩子的時光，這種修仙修得很沒有靈性的人，被稱爲假修。
但成爲假修也好過凡人，至少假修有法力，有資格使用法寶、符籙，只要一直有錢有資源，往往也能長壽到一百五十歲以上，並且體質比凡人強健多了。
最關鍵的是，只要是修士，哪怕是假修，也可以學習和使用符文，繼而製作出各種各樣的產品。
如果說知識就是力量，修仙也是文明的一種生產力，那麼想掌握這種技術，最低的條件也得是假修，凡人是不行的。
不過因爲雙倍的資源消耗，國家並不鼓勵假修的出現。
再加上洛顏父母都是凡人，連正常的學費也出不起，更別說供給修行的資源了。作爲凡人家庭，在幾乎全民修仙的世界毫無競爭力。
如果不是這個文明生產力極高，一畝地的糧食產量都能養活數百名凡人，恐怕很多凡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主宰，你應該也沒有靈性……”鈴鐺說道。
白歌撇撇嘴，作爲一個來自於科學宇宙的人，自然不會有修仙宇宙所謂的靈性。
某種意義上，他壓根和這裡的人不是一個種族的。
“我怎麼也要試一試……這個什麼希夷院的門衛應該快來了吧。”白歌說道。
正如他之前所預料的，雖然學院的結界有困人的空間，不過絕不可能把誤闖的人困到死的。
實際上總是有沒被學院錄取的人，秉着一顆求道之心，擅闖學校。
學校也都習慣了，只要發現有人被困，很快就會來人解救，惡意地直接抓走，無意地就放走。
洛顏就是知道這一點，不死心自己不能修煉，所以才故意闖入結界裡。想借此機會見到老師，希望能被某個老師看上，繼而成爲假修。
雖然可能會因此永遠無法擺脫對方，成爲奴僕般的角色，可她爲了求道，亦不惜以自由相換。
“老師，願意收下我嗎？”洛顏期盼地看着白歌。
讀取了她記憶的白歌，知道她之所以如此執着，是因爲父母的遺願。
她父母做夢都希望她能修仙，從而改變凡人的身份。
這個文明，凡人是最低階級，約佔總人口的百分之十五，至於生產總值，僅佔六千億分之一。
可以說對國家沒什麼貢獻，哪怕一個凡人也沒有了，社會也不會有什麼動盪，可想而知凡人的生活有多糟糕。
如果不是正道大行，國家一定程度上保護凡人這個弱勢羣體，凡人早就被自然淘汰了。
白歌笑道：“不是隻有修仙才能出人頭地的，你沒有靈性，說明你更適合唯物世界觀。”
“啊？老師你在說什麼？”洛顏並不能聽懂白歌的話。
這時，一道綠光乍現，一名頭頂綠光的青年出現在空間裡。
他掃了兩人一眼，不耐煩道：“你們因何事擅闖希夷院？”
洛顏愣了，這才意識到白歌貌似也是闖入者。
只見她急忙說道：“我叫洛顏，修仙義務教育大考知識題是滿分……”
她似乎又要將之前的說辭重複一遍。
然而綠光青年直接打斷她道：“有靈性嗎？”
洛顏低下頭沉默了，她很沒靈性。
綠光青年皺眉道：“假修班學費三百晶。”
洛顏頭更低了，她也沒錢。
綠光青年嗤笑道：“又是這樣，怎麼總是有這麼不死心的凡人呢？凡人就老老實實地活下去，修仙之路不是那麼好走的。看你年紀輕，奉勸你一句：乖乖地相夫教子，運氣好生個有靈性的孩子，只要有靈性，哪怕沒錢也可以跟國家申請助學金。言盡於此，下不爲例，以後你再來打擾我清修，打斷你的腿。”
說完一揮手，還不待洛顏祈求幾句，便將其直接扔出了結界空間。
看着洛顏消失的位置，白歌想着，或許她的父母也是像今天一樣，從而把希望全寄託於下一代了。
從小被灌輸一定要修仙的，只有修仙纔有出頭路的洛顏，定然不會放棄，她一定還會來的。
“你又是什麼情況？”綠光青年看向白歌。
白歌笑道：“那個靈性你們能測嗎？我想來測一下……”
綠光青年錯愕，靈性十二歲就可以測，所以一般是義務教育大考的時候就測了。
眼前這人看起來都二十多歲了，難道還沒大考？這是多不長心眼？
不過測靈性很簡單，任何一個有築基級法力的人都能給別人測，那是個法術，引導目標觀想大道，然後視感覺來判斷靈性強弱。
綠光青年剛好築基期，只見他頭頂綠光大放，雙目如電。
白歌略感靈魂一陣擾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問道：“開始了嗎？”
綠光青年一怔，驚愕道：“你怎麼還沒進入狀態？”
白歌眉頭一皺，洛顏曾經測試，也進入觀想狀態，雖然只有一秒多鍾，但終歸是進入了。
然而輪到他這，竟然壓根沒一點反應！
綠光青年又試了一次，還是無效後，自己都有點蒙了：“你完全沒有靈性？這怎麼可能？”
所謂沒靈性，其實是指靈性低到忽略不計，不存在真正的沒有。
但白歌，卻是真正的沒有。
作爲另一個宇宙的人，他有的特性，宇宙會適應他，他沒有的特性，宇宙纔不會給他送一個呢。
“我完全沒有靈性嗎？嘖……”白歌很鬱悶，他竟然沒有修仙的資格。
綠光青年從沒遇到過資質差到這種地步的麻瓜，已經差到打破世界紀錄了。
據他所知，世界紀錄靈性最低的人，只入定了1.2秒。凡是低於3秒的，都屬於麻瓜，不能正常修仙。
“呀！你的靈性竟然是零！”綠光青年一臉嫌棄。
毫無靈性可言，宇宙終極大麻瓜，這讓給白歌做測試的綠光青年頓時覺得晦氣不已。
“什麼狗東西，連成爲假修的資格都沒有，也不用問你有沒有錢了，滾吧！”綠光青年如同看螻蟻一般地看着白歌。
他隨手一揮，白歌頓時就感覺一股詭異地力量要把自己排斥出去。
然而白歌早有準備，右手瞬間探出，直接拽住了綠光青年。
“嗯？找死。”
綠光青年停下術法，眉頭倒豎，一道綠光在頭上急轉。
作爲修仙者不可以隨意殺凡人，但如果感覺被凡人侮辱了，殺掉也只是罰款而已。
“咻！”
他頭頂的綠光激射而來，直接嘟得一聲懟到了白歌脖子上。
然而白歌動也不動，左手如閃電般握住了那道綠光。
白歌這才發現，這不是一團能量，而是一件梭形法寶。
雖然剛纔那一擊，僅僅讓他脖子有一點白印子，皮都沒破。
但畢竟是法寶，白歌還是隨手將其收入腦洞，讓鈴鐺研究。
再看綠光青年，白歌的眼神已經變了。
綠光青年則慌了，想抽身而退，卻發現白歌死死牽制住他的手。
“你這個麻瓜，力量怎麼這麼大？我的法寶呢？”他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實在是凡人反制修仙者，太過匪夷所思。
白歌右手擡起，攥成拳頭漠然道：“想着你們這有仙人，我本不想亂搞的。”
“沒想到我竟然是麻瓜？靈性？這什麼狗屁設定！”
“我不管！這個仙我修定了！”
“靈性？不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