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軼哲見我沒說話,他又低聲說道:“卓總,其實我真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提他的。只是今天見到他後,他和我聊了幾句。問了問你最近的情況,我說一切都好的。他說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我微微楞了下,擡頭看着吳軼哲,直接問說:“什麼話?”
吳軼哲有些尷尬,他小聲的說着:“鄒占強說讓你好好工作,把美美噠做大做強!”
我完全楞了,擡頭看着吳軼哲。他被我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又嘟囔了一句:“卓總,這是他的原話……”
我倒不是再埋怨着吳軼哲什麼。但我瞭解鄒占強這人,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看着吳軼哲,我立刻問道:
“軼哲,他當時說這話時,是什麼口吻?”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想知道鄒占強是在嘲諷我,還是他的真實想法。
吳軼哲想了下,馬上回答我說:“他口氣很平淡,也感覺不到他在想什麼……”
我皺了下眉頭。這個鄒占強,現在也學會故弄玄虛了。
和吳軼哲又閒聊了幾句,他便出了辦公室。而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腦子裡全都是剛剛吳軼哲和我說過的那幾句話。我知道鄒占強,他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隨便說出這種話的人。他一定有他的深意。但他要表達什麼,一時間我還琢磨不明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着。這天快到下班時,安然給我打來電話。她告訴我說,他們集團附近的酒店,新上了一家泰國菜。說下班後,要和我去嚐嚐。
我今天手頭的事情正好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就答應安然,下班一起去吃泰國菜。其實我對泰國菜並沒太大的興趣,因爲泰國菜主要以酸辣爲主。但安然喜歡,我自然不能拒絕。
下班後,我開車到了這家酒店的餐廳。真如安然所說,這裡賓客爆滿。幸虧安然提前訂了位置,不然我們說不定要排到什麼時候。
和安然坐在後,她點了碳燒蝦,咖喱蟹。又點了什麼綠咖喱雞肉,還有豬頸肉,外加一份冬陰功,也就是酸辣海鮮湯。
菜一點完,安然就像個小饞貓一樣,有些迫不及待的四處張望着。而我則傻傻的坐在那兒,這裡又不讓抽菸。我只好一邊喝着水,一邊和安然閒聊着。
因爲一直沒有安宏圖的消息,我忍不住問安然說:“然然,你爸爸從北京回來了嗎?”
安然見我問她,她才把目光從其他客人的菜品上收回來。看着我,她有些無奈的說:“早就回來了!”
只說了這麼一句,安然就沒再多說。我已經猜到,一定又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安然不會這麼無精打采的。不過我也沒追問。安然擡頭看了我一眼,繼續說着:“他從回來之後,一直也沒到集團。我給他打了兩次電話,但都是那個秦助理接的。都以我爸爸身體爲由,沒讓我和他通話……”
聽到這裡,我情不自禁的皺了下眉頭。這一切太反常,難道真的如同孔姨說的那樣,安宏圖已經被架空了?不然,自己親女兒和爸爸通個電話,怎麼還需要一個小助理在中間傳達呢?
我看着安然,安然無奈的嘟了嘟嘴,她不滿的說了一句:“我現在也想好了,不管他什麼態度。我只和他再說一次,他就算是不同意,以後我也不和他再說這事了……”
很明顯,安然在和她爸爸賭氣。但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無奈的笑了下。
服務員還沒開始上菜,而安然也沒打算繼續聊這件不開心的事。她就繼續張望着。我剛喝了兩口熱水,安然忽然小聲說:“卓越,你看那面有個女孩兒。她像不像嘉嘉?”
安然的話,讓我微微一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見對面的一個位置上,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女孩兒,正安靜的坐在那兒,似乎在等什麼人。
這女孩兒長的很漂亮,皮膚白皙,身材高挑。不過一看,她就是個大學生。因爲她的桌上,還放着一本教科書。加上她身上濃郁的書卷氣,都能輕易的猜到她的身份。
安然說她像艾嘉,我倒是挺同意的。兩人雖然長相不太像,但身上那種氣質,卻很相似。安然一邊看着,一邊低聲對我說:“卓越,你說現在的大學生怎麼這麼有錢。你看她那條秋裝裙子,居然是範思哲的。還是今年的新品。少說也要一萬多塊……”
安然不說,我還沒注意。再看一眼,果然是安然說的品牌。不過我可沒安然這麼八卦,對這些事情,我根本就沒在意。
服務員開始上菜。菜一上來,安然的注意力也從剛剛那個女孩兒的身上,轉移到了菜品上。我們兩人邊吃,邊隨意的聊着。正聊的高興,安然轉頭再次朝旁邊那桌看了一眼。這一看,安然整個人的表情,完全僵住了。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安然一眼。一轉頭,就見剛剛女孩兒那桌,多了個男人。這男人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裝扮。可一看他,我也傻眼了。
有人說世界很大,大到近在咫尺,卻從未相遇。也有人說世界很小,小到遠在天涯,卻也能意外相逢。
而我的感覺,是世界很小。因爲我從來沒想過,在偌大的省城裡,我和鄒占強,會在這種地方相遇了。當我看向鄒占強時,鄒占強也正在看着我。他的表情先是驚訝,接着淡淡一笑。
安然對於鄒占強始亂終棄,拋棄艾嘉。她始終是耿耿於懷。今天的偶然相遇,讓安然心裡很不舒服。她輕聲的嘟囔了一句:“真討厭,越煩什麼人,就越能遇到什麼人……”
說着,她便把目光收回,不再看鄒占強。
她可以這樣做,但我卻不能這麼做。我和鄒占強就這樣面無表情的對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