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個註定難以入眠的夜晚。我到底什麼時候睡的,我也不知道。總之,我睡的很不好,這一晚總是做夢。夢裡的人影錯雜的出現着。根本分辨不出,夢中的人是誰。
第二天一早,我本還沉浸在夢鄉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
我迷迷糊糊的摸起牀頭的電話,一放到耳邊,就聽那面傳來羅一蒙的聲音,“卓哥,起來沒?我快到你家樓下了,你下樓吧……”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下時間,居然剛剛六點。這羅一蒙抽什麼瘋,這麼大清早的把我弄起來。我倚在牀頭上,打着哈欠問他,“一蒙,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起這麼早,能辦什麼事?”
我話音一落,羅一蒙就立刻反駁道,“卓哥,我可告訴你,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不和我走的話,我保證你後悔一輩子。好了,我這開車呢,見面再說……”
說着,羅一蒙便掛斷了電話。
我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起牀洗漱。
等我到了樓下時,並沒看見羅一蒙的超跑。正左顧右盼時,一輛奧迪Q7朝我摁了幾下喇叭。回頭一看,原來羅一蒙開的是這車。
開門上車。我不禁無奈的笑了下。這大清早的,羅一蒙居然還戴了副墨鏡。腦袋上也不知道在哪兒搞的一個西部牛仔帽。他這身不倫不類的打扮,看的我莫名其妙。我問他說,“一蒙,你這是要出國度假啊?”
羅一蒙嘿嘿一笑,也不回答。一腳油門,Q7一下躥了出去。這小子把車開的飛快,也不告訴我去哪兒。我看着外面的路,疑惑的問他,“一蒙,這是去機場的路?”
羅一蒙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對,機場的路!”
我本來還靠在靠背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可當羅一蒙的話一出口,我一下坐直身子,看着羅一蒙,激動的說,
“是安然回來了?我們去接機?”
羅一蒙又轉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有些驚訝。
羅一蒙不說話,這讓我更加着急。我馬上追問他,“你快說啊,到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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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一蒙把墨鏡摘了,扔到前面的工作臺。掃了我一眼,撇嘴說道,“卓哥,你真牛!這居然都能讓你猜到!”
羅一蒙的話,讓我的心裡更加激動。可激動之餘,我不禁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安然回來了?她連我都沒告訴,你是怎麼知道的?”
羅一蒙一撇嘴,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看着我,不滿的說道,“不告訴你,不等於我不能知道。嘿嘿,和你實話實說吧。安然姐也沒給我打電話。但孔阿姨和我爸爸通話了。被我偷聽到了。對了,卓哥,我爸爸昨天還誇你呢。說你目光長遠,心思縝密,是個做大事的材料。不過我不管你能做多大的事,你得先把我的餐廳給我弄火了。我還等着招加盟商呢……”
我現在的心情,完全沉浸在安然要回來的喜悅中。羅一蒙的話,我根本聽不進去。安然已經出國一個多月了,雖然一個月的時間並不算長。可在我的心中,這卻像是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到了機場。我又開始擔心接機口不對。但羅一蒙卻一臉自信的在A區說道,“卓哥,你就信我的。肯定是這接機口,錯不了……”
我猶豫的點了點頭。和羅一蒙,便開始在羅一蒙在這裡等上了。
八點十分的航班,還好,沒有延誤,準點到達。
可我們兩個在接機口等了十多分鐘,出來的旅客,根本就沒有安然和孔姨的影子。我擔心的問羅一蒙,“你到底確定不確定,她倆是在這個出口?”
羅一蒙這回也沒主意了。他掏出手機,嘟囔着,“我還是給安然姐打個電話吧……”
電話通了,羅一蒙和安然說了兩句。便立刻掛斷電話,回頭看着我說,“卓哥,錯了。他們已經出門了,快……”
這小子說着,便朝着門外,小跑出去。我急忙的跟在他的身後。剛一出門口,我便在擁擠的人羣中看到了安然。而安然也看到了我,她的臉上帶着微笑,我們就這樣對視着。
一個多月的時間沒見,安然似乎清瘦了些。但她的精神似乎挺好,白皙的臉上,是一副久別重逢的喜悅。可我還沒等說話時,這份喜悅便被沖淡了不少。
因爲在安然的旁邊。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個讓我厭惡的身影,遲東方!他站在安然和孔姨的身邊,手裡拖着安然的行李。正一臉淡漠的看着我。
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遲東方。他對安然情況的掌握,似乎比我要準確的多,也提前的多。如果這一次,不是羅一蒙告訴我。我根本都不知道安然會回來。
面對這一場景,我的心裡涌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羅一蒙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他悄悄的拉了下我的胳膊。低聲的說道,“卓哥,你傻啊,快上去給個擁抱啊……”
我這才一步一步的走到安然的面前。我想像羅一蒙說的那樣,給安然一個擁抱。可看着安然,我卻有些不敢。我怕她拒絕。
四目相對,我微笑的問說,“回來了?”
安然微微點頭,同樣對我報以微笑,“回來了!”
兩句廢話,卻飽含着一個多月的相思。
“你還好嗎?”
在我沉默的時候,安然再次的問我。
我看着安然,點了點頭,“挺好,就是有些,有些想你……”
當着衆人的面。我終於說出了對安然的思念。我的話,讓她笑了。白齒紅脣,能感覺到安然對我的回答很滿意。
安然剛要說話,卻忽然被身後的遲東方打斷。他也不看我,直接對安然說道,“然然,我們先上車吧……”
我知道遲東方是故意的。看了他一眼,他卻根本不看我。或許在他的眼裡,我不過像是個塵埃而已。卑微的,不值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