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一件和我無關的事,但秦助理卻再次的把我牽扯了出來。我剛要說話,張律師就接話說:
“孔女士,整件事情的情況你也瞭解了。既然這是安董事長的遺囑,宏圖集團,將按照安董事長的遺囑來履行法律程序。如果您對這份遺囑有什麼不滿意,那隻能走法律訴訟程序了……”
孔姨雖然不滿。但因爲當時有兩人在場,這也完全符合法律的程序。一時間,孔姨也沒話了。
張律師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他見孔姨不說話。便轉頭看着諸位高管,直接說道:“各位,集團的具體事務我不參與。但這次的情況大家也瞭解。所以,我作爲法務代表。將按照安董事長的遺囑,也就是說,在法律的框架下,完成江月江總出任集團董事長的法律程序。如果各位對這一事件有什麼異議,法律上,我會給各位做以解答。但涉及到集團內部的人事,這點還是由各位股東研究。這一塊,我並不參與……”
張律師話一說完。我便看了看宏圖集團的諸位高管,衆人幾乎都面無表情,一個個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個這麼大的集團,遭受到如此的變動。衆人肯定都會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衆人倒是沒有異議。忽然,安然站了起來。她看着張律師,直接說道:“張律師,我作爲集團的副總。同時,也是集團的股東之一。我想了解下,在任命江總爲集團董事長一事上,是不是要經過董事會的投票表決?”
安然這話是問給張律師的。但她話一出口,衆人立刻都安靜了。大家都目光都集中在張律師身上,想聽聽他怎麼回答。
就見張律師扶了扶眼鏡,他直接回答說:“安總,您的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我的權限範圍。我只負責集團的法律部分,至於集團的人事變動,還是由你們董事會決定吧。這不是我能參與得了的……”
說着,張律師微微笑了下。張律師說的有理有據,畢竟他只是法務,而董事會的人事變動,根本不是他一個法務能插得上話的。
安然見張律師根本沒接她的話,她便轉頭看着沙發上的衆高管。再次說道:“在座的各位高管,你們當中既有我父親的朋友,也有我的師長。雖然我父親過世了,但我同樣還是集團的董事之一。我提議,在集團董事長的人選上,我們可不可以慎重一些。不能憑藉一個捕風捉影的遺囑,就把集團交給一個業務能力一般的人。這對集團的未來,都是充滿着風險的。所以,我建議,我們召開董事會。商議集團董事長的人選……”
誰都知道,安然這是在向江月發難。其實安然這招兒也很高明,她自己肯定不能擔任董事長的。但她想集結其他董事的能力,大家重新選出一位董事長。只要這人不是江月,那安然這次也算是贏了。
安然一說完,我便偷偷看着江月。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心機很深。她始終是沉默不語,一臉的憂傷。好像說的這些,根本就和她無關似的。
其他人也都在沉默着。過了好一會兒,安偉業忽然站了起來,他看着安然說:“然然,這件事我說幾句吧。於私,我是你的叔叔。於公,我也是集團的董事之一。對於集團的未來,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但是我不贊同你剛剛的那番話……”
安偉業話一出口,孔姨、安然,以及我,都愣住了。我雖然猜到肯定會有人反對安然,但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人,竟然是安偉業,安然的親叔叔。
安偉業說着,他看了安然一眼,又繼續說道:“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對集團的事情太瞭解了。尤其是這兩年,哥哥的身體不好。江月雖然是副總,但她卻任勞任怨,輔佐哥哥完成集團內外的一切事務。對於這一點,我想在座的各位高管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認爲。在集團的現階段,董事長職位最適合的人選,就是江月。當然,這是我的想法,至於別人怎麼想的。大家也可以各抒己見,一起商討……”
安偉業一說完,他便坐了回去。安偉業的這番話,還是起到了作用。一箇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接着安偉業的話說:“安總的觀點我是認同的。我雖然只是集團一個小股東,但我認爲,爲了集團發展。我們必須有一個有能力,有擔當的人來出任董事長。江月江總雖然是女性,但我並不覺得,她比任何一位男士差什麼。所以,我也同意由江月出任董事長……”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但他們的意見基本一致,都同意江月出任董事長。唯一沒說話的,就是羅崢。他拿着手機,低頭在擺弄着什麼。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而安然的臉色煞白,眼淚在眼圈裡打着轉。她顯然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個地步。因爲之前安然曾和我說過,江月在集團的口碑很一般。幾位董事對她也頗有微詞,只是她沒想到,當她今天決定向江月發難時,居然會出現一邊倒的情形。
衆人表態結束之後,江月才站了起來。她看着衆人,緩緩說道:“首先,我感謝各位在我丈夫屍骨未寒之時,對我,以及對我家人的照顧……”
江月的開場白就很有技巧。她沒孩子,所說她的家人,實際就是指安然。她的第一句話,就很得人心。話一說完,江月又繼續說着:“剛剛各位的話,我聽的很認真。但我必須要說的是,我現在還沉浸在喪夫之痛中。對於所謂的董事長職位,我真的沒敢有一分多想。我只想好好的送我丈夫一程……”
江月的話,看似沒有任何的毛病。但實際卻是針對着安然,她沉浸在喪夫之痛中。而安然,似乎在想着如何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