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們真的還有機會見面嗎?小琪去考蘇州的大學,或許,我也可以考去蘇州,這樣,以後依舊可以見到她。 那李雨柔呢?我彷彿又回到的之前兩難的局面,一邊是小琪,一邊是李雨柔。兩個人,我一個都不想捨棄,但是又不得不選擇其中之一。 小琪的已經回了新起點飯店了,天挺冷的,我緊了緊小琪的圍巾,哈了一口氣,也準備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我猜想着,可能是哪個沒存姓名的弟兄的拜年短信吧,就接了。誰知,那邊一開口,我就激動起來。 “小志,你還好嗎?我是你輝哥。”竟然是任家輝的電話!他消失了那麼久,終於是有了音信! 我連忙說道:“輝哥,你現在在哪?這幾天你是怎麼過來的?趕緊回來吧,你家裡人,還有咱們哥幾個都急瘋了!” 任家輝在電話那頭,不緊不慢地說:“沒事兒,放心吧,過幾天我就回去了。我現在在海南呢,在找小安,可是她手機關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找,就這麼一點點漫無目的轉,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吃的,住的,還好,不用擔心我。我現在累了,要回去了,你們不用擔心了。” 我欣慰地笑了,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小安真的說了,考大學的時候,她會回來找你。輝哥,我也決定要考大學了,你回來,咱們一起考!” “不了,”任家輝輕笑了一聲,似乎對考大學根本沒有一點興趣,“我不想回學校了,那個地方,都是小安的影子,我看着難受。這學,我不上了,真的沒啥意思。等回去了,我就去當兵,聽說那個地方磨練人,我想去試試。累了,苦了,就不會再想了,你說對嗎,小志?” 我說不出話來。
任家輝繼續說:“行了,小志,以後,咱們鐵四角,就變成鐵三角了,你跟這些兄弟們好好的,小安回來,我也就回來了。” 我咬着牙,說:“知道了,輝哥,回來的時候,我們接你去吧。” “嗯,到市裡了,我就告訴你們。”頓了一下,任家輝突然又說道,“小志,你知道嗎,我在這裡兜兜轉轉,走了那麼久,沒有找到小安,卻發現,所謂的天涯海角,原來只是一塊石頭。” 說完,任家輝掛了電話。 天涯海角,原來只是一塊石頭。 任家輝走了那麼遠,尋覓了那麼多個地方,卻只看到這麼一塊石頭。 這個夜晚,似乎更冷了。 我回到新起點,再無保留,一個勁兒地給自己灌酒,跟於揚喝,去跟王忠義他們桌子上的大佬們喝,喝得天翻地覆,喝的我去廁所吐了三次。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知道。但是我見了太多的離開與重聚,每一次都那麼讓人心酸、無奈。任家輝跟鄭小安是,我跟小琪也是,我想所有人能永遠在一起,但這只是奢望而已。 當年,跟小琪去逛小吃街的日子多快樂,當年,帶小琪去湖中划船的日子多快樂,當年,跟小琪躺在一張牀上,擁着她入睡的日子多快樂……時間一直向前,從沒有回頭過,過去的也不會再回來了。 這頓飯,我喝得爛醉。迷迷糊糊的,我好像摟着旁邊的小琪,哭着說我喜歡你,求求你不要走。我記得,小琪最後也哭了,但是接下來的事兒,我都忘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是躺在曾經小琪住過的那間小房子裡。這裡還是熟悉的擺設,沒有什麼人動過,看到這些,我更加難受了。 看來,昨天喝多的人都沒走,被王峰安排在這裡住下了。 回想到昨晚的一切,我真的覺得心痛難耐,
於是早早就逃離了這裡。 我想去找小琪,但是又不想去,我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辦。最後,我還是回了家,一個人在牀上,躺了一天。 過了兩天,任家輝回來了,我帶着唐栩、金敏等人一起接了他,我們一起在市裡,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一頓,算是給任家輝接風。 任家輝這一趟下來,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不過,最大的區別,還是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很空洞。雖然也是在笑,在說話,但是總讓我們覺得,他的心不在這裡。 事後,李雨柔曾說了一句話,說出來任家輝的狀態——“他的心,早就丟在了海南。” 人的身體,終歸是要去尋找自己的心的。回來之後沒多久,任家輝就又走了,聽說他真的去當兵了,想去海南軍區,不知道能不能如願。不管怎麼樣,任家輝去了之後,跟我們的聯繫,肯定是越來越少了。 我們鐵四角,真的變成了鐵三角。 小琪那邊,我也一直沒有去過,因爲我怕見了之後,會更加捨不得,索性,就這麼拖着了。 假期快結束的時候,所有人也都有了時間。我跟李雨柔,因爲太久不見,所以那幾天也很膩歪,幾乎每天都出去逛逛街什麼的。 就在開學前一天,我們跟以前一樣,在街上溜達,突然顧東昇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跟小琪已經走了,現在剛剛坐上火車。本來該是小琪給我打這個電話的,但是小琪說什麼也不願意打,只能他親自來告訴我一聲。 我裝作很平靜的樣子,說那顧叔叔一路順風吧,在那邊好好養養身子。顧東昇也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掛了電話。 電話剛剛一掛上,我就哭了。李雨柔嚇了一跳,忙問我怎麼回事兒。我什麼都沒說,就抱着李雨柔,抱了好久好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