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高潮,被風吹開的房門,夾雜着雨絲的空氣裡似乎還瀰漫了一股令人心傷的氣味。
回過意識後,走進房間才反應過來的小錢,傻傻地愣住了。那帶着鹹鹹味道的淚水早已毫不自知地衝出了眼眶,打落在了身上。少許地鑽進了她的嘴巴里,品嚐到的燙人溫度悶得她心頭難受極了。
果然都是這悲傷的曲子惹的禍!爲自己找了個理由,小錢擡手下意識地抹去了面上的淚花,只是她不曾想過自己的溼衣服不但不能吸收水分,更是加多了面上的液體,造成了適得其反的作用。
雨聲還在繼續,房內演奏的人動作卻是緩慢了下來,伴着心裡的沸騰情緒漸漸完成了這首曲子...點下最後一個音符,一切似又都歸於平靜。
不舒服地擰着眉目,小錢放下了手臂,眼角又朝着鋼琴架的方向看去,那方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地趴在了琴面上,腦袋正背對着她。
宵濾野覺得這樣的等待太過漫長,一晚上的曲子,他從沒覺得這麼累過,到底還是心比較脆弱吧!這麼想着他覺得還是先閉上眼睛,放鬆下,起碼在記憶裡可以搜尋到她的影子。
看着那個背,小錢忽然有些心疼起來!還是明天早上再把東西給他吧!下定決心不再去打擾那個人,小錢決定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去。
在進門後,當事人壓根忘記了開燈的事情,屋裡內外雖然都被夜幕掩蓋,但畢竟是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隨便閉着眼睛都知道是在哪個位置吧!所以在她以爲自己已經完好地隱藏在黑暗中,在認爲不會驚擾到對方的時候,她很輕很輕地,動作着,向後退了一小步。
終是被手裡提着的塑料袋聲,影響到了某人,從而打消了她想要臨陣脫逃的想法。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回過頭的宵濾野,已經離開了鋼琴架前的位置,來到了某人的身後,出其不意地拉過小錢握着鑰匙的手心,將她摟進了懷裡。彎下腰,他兩手往前交叉,緩緩貼着小錢的後背,很輕柔也很緊緻地抱住了對方。
肩膀一震,被圈在懷裡的人明顯地吃了一驚。剛剛還以爲他睡着了呢,居然是醒着的?但是對於這晚上,意外聽到的鋼琴曲,小錢心裡多少是有些顧忌的,不然好端端地這傢伙這麼會半夜不睡覺,還專門挑選這些讓
人心生感觸的曲子嗎?尤其是連她回來了也都沒有察覺到。
挨着身體的兩人,除了彼此的心跳聲外,其他的聲音全部都被自動地忽略了!
半響,“阿濾,我的衣服都溼了,你這樣貼着會生病的!”無頭無腦地說完一句,兩人都是一愣的表情,雖然在這夜裡很難看出。
“沒關係!”好一會兒,對方心裡默默嘆了口氣的同時嘴上回了句。因爲他的衣服也早就溼透了。
沒聽錯吧?他竟然說,沒關係?“我說的是我的衣服溼了,現在要先回房間換下來。”婉轉地說了一句,尷尬地朝着四周看去。她轉動着的眼珠卻在這一刻發現地板上盛滿了積水,再順着牆上看去,原來是窗戶的口子沒關。
“你怎麼能..”看着那地面,小錢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那可是她的家產啊!
在小錢即將發飆前,某人聰明地搶奪了吐槽的機會。“錢兒!”埋在脖頸裡的熱氣噴出,男人有些苦澀地說着,“別再讓我等那麼久了,好嗎?”那抱住小錢身體的手臂用上的力氣是那麼地不同,顯然地令小錢的呼吸越加的困難了些。
聽着宵濾野的話,這一刻,小錢感覺連着吸入肺部的空氣也跟着變得稀薄起來,一般到這情節的女主都該說些什麼呢?
好吧,她承認被自己腦裡幻想的情節蠱惑到了,但是誰知道事實是在她默默流着淚,正被音樂吸入一個無底洞的時候,宵濾野竟然發現了她的存在,還很不客氣地說她沒經過房間主人的同意就擅自闖了進來。最糟糕的還是在開燈後才發現從客廳開始,凡是她路過的地方都是一大推的積水。
果然,事實就是事實,雖然中間摻雜了些小小的幻想,但是不妨礙後續的發展。在小錢快速回房洗澡的同時,宵濾野勤快地搞起了地面上的清潔工作,貌似從入住這裡以後,衛生情況什麼的都是他搞得最多,雖然偶爾小錢也會弄弄,不過那效果搞了和沒搞是一樣的。
在小錢自動招供說她因爲鞋子的事情就沒去參加演唱會的觀摩,轉而變成了獨自購物時,宵濾野的眼睛那是偷笑不斷,其中還有個原因便是無論是回來的那時,還是現在的她,身上穿着的都是與他有着對應的情侶裝。
“拿來吧!”在小錢說她買東西后,宵濾野很是不客氣地
伸手朝着對方攤開。
無語地看着這個變臉的傢伙,小錢不悅地嘟了嘟嘴巴,從袋子裡翻出一大堆的東西,都是些女孩子喜歡的首飾,如:錢包,如手機的掛墜...等等。顯擺了下腳下的鞋,又從包包裡拿出一雙一模一樣的大款號,小錢有些得意地說着,“看出來了不?”
順着對方的笑眼,宵濾野看到了標着同樣牌子的白鞋。
這雙鞋子是小錢在雜貨店隔壁的鞋匠店那看到的,說是這牌子很難找到同款的,而且這雙鞋本來是不外賣的,只是作爲樣板給客人看的模型。但是因爲小錢和那人的孫子構成了某種小小的交易,鞋匠又覺得那樣不妥,畢竟那演唱會的票很難買到,而對方之前也並沒有說要收取什麼報酬,只是幫着送下東西。可鞋匠的老闆是個老實人,既然小女孩這麼誠懇,那他就把東西以便宜的價格賣給了小錢,也算是一檔子的人情吧。
試了試,別說還真挺合腳的,只是宵濾野在滿意之下又說了句,“應該還有吧?”
“咚..咚..”十二點的鐘聲在城市各處敲響,預示着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時間了。
機場裡,某飛機頭等艙的前座,夏顧清抓起口袋裡的耳釘,那是在去年的時候他送小錢的情人節禮物,當時他只說這是買來送她的,希望她接受,並且表明這是純屬朋友間的友誼。因爲那時候他知道,小錢一直抗拒着男生的接觸,在心裡也一直把他自己當成是哥哥來看。
而那一枚耳釘是他母親交付於他的,說是隻傳給自家兒媳婦的東西,這樣有意義的東西被她知道一定不會收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送出去,想着過兩年,只要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一定會被自己的誠意打動的,即便是妹妹勸說了很多次,他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想法...但是在前幾個月,她還是無意間知道了,當時他出差在西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那次的電話她的意思是這樣的東西不能無故的收取,而且那個意義對她來說是種壓力。當聽到這裡的時候夏顧清就明白了小錢的意思。
後面藉着公司很忙的理由,他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只是沒想到在這次相隔了很久纔回國見面的第二次,她竟然又把東西送了回來。是不是和那個男人有關呢?竄緊了拳頭,他再次閉上了眼睛,飛機此時已經起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