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上,小錢揣着不錯的心情哼着歌。誰會想到這來回乘坐的的士竟是同一輛,不過比起先頭司機大哥的嘮叨,現在顯然是安靜多了。而且從鏡子裡看去的小錢也是一身的淡藍休閒裝,這在駕車的司機眼裡簡直就是一道,令人賞心悅目的風景線!心順了,那駕車的速度也就跟着提高了!
此時,後座位的小錢看似無聊地掰着手指,實則是將餘光全部都轉移到了,穿在腳下的白色鞋面上。之前因爲和司機在說話,然後引得後者分神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來了個剎車,小錢當時還道沒事呢!誰知道當扶正窗戶落座的她,腳下一動,鞋跟,就這麼華麗麗地斷了。
那可是她最喜歡的一雙短跟新款鞋,不論是搭配哪種款型的衣服都是無可挑剔的最佳品,現在就這麼直挺挺地掛單了,這讓她多難受啊。好吧,主要還是想到了當初她自己故作瀟灑地大手一揮,在這鞋上,花下去的那一筆錢可是相當於她兩個月的工資啊!不肉疼下是不行的!
不過慶幸的是,司機提醒她在距離目的地位置,的不遠處的某街上有鞋匠,說不定還有挽救的機會。只是在那十分鐘短暫等待補鞋的過程中,小錢感覺自己失去了參加演唱會的興致,而坐在高凳上的她又見到了正放學回來的小男孩,就這麼說巧不巧地讓這孩子代替她去了約定的地方。
希望顧清沒有生氣,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隨意了些而已。回過思緒,
忽然意識到外面下起了小雨,小錢伸出手指,俏皮的指尖隔着玻璃窗,對上了落下的小顆雨點。
說變就變的氣候讓夜幕使得更加的神秘與未知,這在小錢的心裡也似畫下了一個不舒服的點。降下車窗,任風灌了進來,一邊小動作地調息着不安的呼吸,一邊帶着模糊的焦距看着外面。藍色車窗飛馳而過的各種景物,馬路邊的路燈昏黃昏黃地晃動着。懼怕黑暗的小錢,在這一秒不知怎地生出一種感悟,要是這個時候陪着自己的是他,會不會心裡就安心多點?還有總覺得和那人在一塊,無論去哪或者在幹什麼,時間都過得要快一些似的。
想着,不覺間偏了偏頭,神色不經意地瞥過身旁空座上的小袋子,那可都是她買的東西啊,這麼一注意,才發覺,到手的貨還真不少呢。
公寓裡,某扇大開着的窗戶旁,斜風捲着細顆粒的雨水,點點地浸透在了地板上。濺起的水珠四分五落地散開,不過還是很快地被掩蓋在了悲傷的音符中。
被朦朦朧朧、似霧氣般,飄進的雨露,沾溼了衣服的宵濾野渾然不懼來自深處的黑夜與冷意,仍舊沉浸在指尖彈奏起的第十首鋼琴曲上,一曲‘悲傷的天使’縈繞在整個房間,從前不知的懵懂心思,前一刻的茫然孤寂,還有此時纔對自己心靈空虛的總結,全部都化成了到達另一個境界的高聲音符。
修長且精美如玉的手指如撩撥溪水的魚兒一樣,翩然律動,
又似在揮霍告別這美麗世界的最後一日,想要不顧一切地斬斷着繁重的枷鎖。重複着曲子的最後尾端,添上了臨時新加的一段修改,使得本就動人心絃的曲子在意境上更是淒涼了一分,但是就因這奇特的一分體現出了演奏者的心思,和那份通過音樂才能傳遞的莫名情感。
聲音源源不斷地蔓延,傳到了客廳的各角,漸漸渲染進了才進屋的房主耳際之中。點點的水印從頓住步伐的某女腳下流淌而出,上下身的衣褲顏色變得更深了,經過雨水的滋潤,布料更是緊緊貼在了皮膚上。小錢一手握住鑰匙,另一隻手不覺間捏緊了手裡提着的袋子。
本想先換衣服的人竟在聽到由隔壁房中傳出的鋼琴聲時,停住了腦裡一切的指示信息,然後像是被催眠似的,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那扇門前。通過沒有關合好的縫隙口裡,她清晰地看到那名獨自深處黑暗的影,半側面的摸樣,加上幽暗環境和那一絲悽美音律的薰陶,小錢腦裡立刻聯想到了一個符合惡魔的詞‘憂鬱的貴族’!
在小錢的意識裡,凡是和藝術這詞扯上關係的人,大腦神經都不是一般的能YY,而就在見到宵濾野的這一秒裡,他的形象在小錢眼裡頓時從吸引人的惡魔升級爲一名落寞的貴族少年,她一直都覺得宵濾野身上具備一種貴族的氣勢,讓人覺得他應該是永遠站在頂端。可事實卻是他只是個平凡的少年,當然,這一直都是小錢心裡的自我評斷的根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