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知道!所以,我沒打算叫你初七。”趙鐸看着她涼涼的說了一句。
這下倒是輪到夏初春微微的怔了一下。
不過卻也只是那麼一下而已,很快便是恢復了她的微笑,然後很是從容優雅的站了起來,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不介意一起吧?”
趙鐸無所謂的一聳肩:“請便。”
夏初七對着侍應生點了她需要的菜式後,在椅子上坐下。
“我該怎麼稱呼你?”笑的迷人而又得體的看着趙鐸問道。
儘管明明知道他的姓名,但是卻依然裝做不知道。
趙鐸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起高腳杯,薄涼的脣貼着透明的玻璃杯,淺淺的抿上一口。
精銳的雙眸直視着她,涼涼的說道:“趙鐸。”
他的表情,略有些出乎夏初春的預料。
她以爲,就算沒有上次在a市咖啡店裡那般的熱情,至少也應該是挺友善的。
但是似乎,他的態度略顯的有些冷。
特別是他那看着她的眼神,似乎透着一抹難以捉摸的高深,且還有一股令人難以靠近的冷沉。
這讓夏初春情不自禁的一下。
不過,卻也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已。
很快,夏初春便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朝着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笑容燦爛的說道,“你好,夏初春。”
她的手就那麼停在桌子的上方,但是趙鐸卻並沒有要伸出自己的右手與她相握的意思。
而是繼續端着杯子,悠然自得又好整以暇的飲着杯子裡的紅酒。
如獵豹一般的眼眸,就那麼一眨不眨的凌視着她。
夏初春很是尷尬的看着他,那停在桌子上方的右手是收回來也不是,繼續停着也不是,真是左右爲難。
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這麼不給面子。
在她的想法裡,既然他爲認她是初七,那麼就算現在知道她不是,便是至少看到這張一模一樣臉的份上,也不應該會這麼冷淡不給面子,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紳士風度纔是。
但是,趙鐸他就是了。
他就是一個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不喜歡,看不慣的人,爲什麼要給你好臉色看?
“我不喜歡與人握手。抱歉。”晾了她好一會,也看到了她臉上那尷尬的表情了,趙鐸這才漫不經心的丟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夏初春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這才幹乾的又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手,訕訕的說道,“應該是我唐突了。”
正好這個時候,侍應生端着她剛點的菜式上來,這才微微的解了這一份僵促又尷尬的局面。
“初春?”
夏初春正優雅的切着鵝肝,趙鐸的聲音響起。
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好似渾然天成的玉器敲奏出來的聲音,又好似那名樂家拉奏出來的大提琴一般優揚。
聽的夏初春微有些期期然的陶醉。
只是,因爲是垂頭切着盤子裡的鵝肝,所以那一抹浮在她臉上的嬌羞樣,她自以爲掩藏的很好。
卻不知,她所有的一舉一動,乃至於眨眼蹙眉的小動作都盡數的落在趙鐸眼裡。更何況她那如此銀蕩的表情呢?
趙鐸的臉上揚起一抹冷洌的森笑,只是夏初春垂着頭沒有看到而已。
如此,這一刻她看到趙鐸臉上的表情,那就是一個從陰暗地獄裡的閻王。
她一定不敢再靠近他半分。
趙鐸的陰鷙與冷厲,於簡亦揚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也是石棟不願意告訴她有關趙鐸一切的原因。
可是,事情總是這麼事與願違的。
越是不想發生的事情,它偏偏就越是發生了。
聽到他的聲音,夏初春擡頭,那一抹優雅而又迷人的淑女微笑由始至終都沒有在她的臉上消失過,明亮的雙眸與他對視:“嗯?”
她以爲趙鐸是在輕聲呢喚着她的名字,所以正沉浸於陶醉之中的她,很自然而然的也就露出了一抹隱約的嬌羞狀。
但,事實是。
趙鐸雖然是在叫着她的名字,但是卻是帶着一抹譏諷的語氣和奚落的眼神的。
“初春?這個名字的挺有意思的。是初次叫春嗎?”
“……!!”
初、次、叫、春?!!
夏初春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額頭掉下無數的黑線。
怎麼就覺的他說這話是在拐着彎罵她呢?
沒錯了,趙鐸就是在罵她,而且不是拐着彎是直接了當的罵。
“趙先生真是愛說笑。”終於,十秒鐘後,夏初春很是艱難的斂去臉上的僵硬,笑的比哭還難看的看着他,“院長說是在立春那天熱撿到我的,所以給我起名叫初春。她希望我不要因爲自己是個孤兒而難過,每天都過得像夏天那般燦爛,所以叫夏初春。”
“哦~~”露出一抹恍然雙悟的表情,然後脣角勾起一抹難以明確的弧度,“那還真是用心良苦了。我還以爲是你比較喜歡叫春。抱歉,我的理解能力向來很差。”
夏初春淡然一笑,“應該說趙先生很幽默,很會說笑話。”
其實她給自己起名叫夏初春,那就是因爲初七。
那個賤人叫初七,那她就叫初春,怎麼樣得壓她一頭。
至於夏,那是因爲七月初七是夏天,那她就姓夏,同樣還是夏天。
不管怎麼說,她都壓住了初七那個賤人!
“我長的真的跟你的朋友很像嗎?”故意的作着一臉好奇的問道。
趙鐸勾脣一笑,笑的誘人中帶着詭異,放下手中的高腳杯,精睿的雙眸彎彎的眯起,“想知道嗎?”
不得不說,趙鐸這一隻妖孽此刻的表情是十分誘、惑人心的。
一般情況下,只要是個女人,都無法抗拒,更何況還是夏初春這樣的欲|女呢?
於是,夏初春看着他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期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也很好奇,到底我和她有多像!”
趙鐸沉視着她,說了一句令她竊喜卻又很是爲難的話:“既然如此,不如我帶你去見見。”
見見?
她知道初七和簡亦揚就在這個城市。
可是,如果真的見到了,那……
夏初春怯步了。
然後對面那一隻妖孽又補了一句:“出來的時候沒帶她的照片,我家裡有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