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雨管不了接待小姐的呼喊,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匆忙的甩門而去。她飛快的坐進自己的車裡,急打了一把方向盤,猛踩油門,順着那輛車的行駛的路線疾馳而去。
左轉,右轉,直行;如果註定了今天你我的相遇,那麼不管你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可是,上天似乎沒有這麼安排。所以,結果是:菲雨她跟丟了。
菲雨非常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她被紅綠燈堵在了十字路口,眼睜睜的看着那輛紅色捷豹,就這麼揚長而去;心裡很是不爽。不過,她的心又似乎很矛盾;因爲,它擔心追到後的結果如果是自己無法面對的話,她不知道應該如何收拾這個局面。
很多時候,人的煩惱就是因爲那不該遇見的遇見;那不該知情的知情。
菲雨看着車上的電子鐘,已經12點45分了;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去找地方慰勞自己的五臟廟了。
而另一頭,建輝辦公室裡,坐着一個穿黑色夾克的中年男子;在和建輝神色緊張的秘密會談着。
建輝抽着煙,雙眉深瑣,低沉的說:“知道確切地址嗎?”
那個男子默默的點着頭。這令建輝非常激動,他立刻站起身,湊近他的臉說:“告訴我,在哪裡?”
建輝在得到答覆之後,把菸蒂仍在了地板上,揮手示意讓他可以離開了。那冷酷的表情,那眉宇間流露的殺氣,都預示着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下午3點20分,建輝在處理了公司的各類事物之後,神情凝重的開着保時捷卡宴離開了。大約在路上開了1個小時,他的車停在了濟南路上的一所高級住宅對面;他熄火凝望着這幢樓,大師級的設計,氣派時尚奢華;彰顯尊貴本色。
他拿出了一根菸,點燃了;靜靜的抽着,似乎在欣賞這個建築;但是他的眉頭始終緊緊深瑣着。他,在等。
50分鐘後,一輛紅色的捷豹敞篷跑車開進了這所住宅的地下車庫。頓時,建輝的眼睛發亮了!可是,他沒有辦法開進去。因爲這裡是私人住宅,來訪的客人都需要由保安通過電子門禁向業主通報後,方可放行。
建輝按捺住心中在逐漸燃燒的怒火,眼睛向對面每一家開燈的房間看去。因爲,他知道,其中的一間裡有一個他一直在尋找的人。看了良久,他在確定了那個黑衣男子說所的沒錯之後,便黯然神傷的離開了。
他的卡宴在馬路上肆意飛馳,四處亂竄;超車,加速,便道;都反映了建輝心中急躁和煩悶的心情。
一個執着,寬容又重感情的男人;卻一直爲愛而苦。我們不得不感嘆,世間有多少人,在對的時間卻沒有遇到對的人!
晚上8點的許家,燈火通明,整幢樓都亮着燈。也許,他們不希望黑暗這麼快的又來臨。
菲雨坐在客廳裡,一個人看着電視,斟酌着上午看到的是否要告訴父親;這個問題,她回到家後,一直在反覆思量着。她聽到了車子駛停的聲音,知道父親回來了。她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爸爸,你回來啦”菲雨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建輝沒有多說,只是答應了一聲。
菲雨下午去過公司,可是陳秘書說建輝已經走了,她以爲他回家了,可是他卻沒有。於是,她很自然的詢問說“爸爸,你今天這麼早就離開公司,去那兒了?”
建輝目光漠然的看着菲雨,他的心情實在是不好;剛好她又問到了他的傷心處,所以他的臉色更不好了。
菲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一臉無辜的看着父親,又叫了一聲“爸爸”。
“我不舒服,想去休息一下,你不要來煩我!”說完,建輝便上了樓,把自己關在房裡。
菲雨覺得很委屈,爲什麼一下子許家會變得這樣冷漠和慘淡呢?難道爺爺的死,把許家所有的歡笑和幸福都一併帶走了嗎?她的心在吶喊,在哭泣。她不要這樣子的生活,她不要!昔日笑逐顏開,溫暖和諧的家在哪裡?
她回到房間,不自覺的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紹軒。她對着手機,撥通了紹軒的電話號碼。
手機裡傳來了彩鈴:
當月藍色球的力量都快要失去
你就在我肩膀上放下勇氣
即使晴朗天空突然飄來了烏雲
要堅定告訴自己沒關係
這歌詞似乎是爲現在的菲雨唱的。紹軒,這是你特意爲我準備的嗎?
德國和上海的時差是7小時,法蘭克福現在是清晨4點多,紹軒正在昏昏欲睡中。
手機音樂在不停的連續播放,紹軒被吵的在牀上翻轉着;他12點才睡,現在正好是睡的最香的時候;他火氣很大的掀開被子,一把抓過放在窗臺上的手機。心裡不停的在謾罵着,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半夜騷擾他,他預備狠狠的痛罵他一頓。
他費力的睜開眼,眯成一條線,看着手機屏幕;當他看到上面所顯示的號碼後,突然興奮了起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臉上還掛起了花癡一樣的笑容。他立刻按下綠色的通話鍵,用睡夢中略帶沙啞的嗓音說:“喂”。
菲雨聽到紹軒的聲音之後,良久都沒有說話,因爲她不曉得自己打給他到底是要說什麼!她只知道,在她無助彷徨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
紹軒對着電話那頭沉默的菲雨,感覺很奇怪,因爲這是他們第一次用電話交談。他看不到她的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可以確定,菲雨一定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於是,他溫柔的對她說:“我下週就會回上海了,到時候你來接我好不好?”
菲雨聽着紹軒性感低沉的聲音,覺得心像被人啓動了發條一樣,開始加快了節奏。他叫她去接他,這句話讓她感到好溫暖也好高興;把剛纔的煩惱都拋到腦後去了。她也溫柔的,輕聲說了個“好”。兩個就這樣沉默着,在電話裡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卻讓兩人的感情更近了。
忽然,菲雨一下子叫了起來,說:“哎呀,我忘了,你那邊應該是半夜3,4點!”。我是怎麼搞的,都忘了他是在德國啊,真是糟糕。菲雨不停的自責着。
這突如其來的驚呼倒是令紹軒更精神了!他抿嘴笑着,笑她的可愛,她的純真。雖然,這幾天尹崢都來找他,每天面對這麼一個有吸引力的女人,他認爲自己也許會心不定;可是,每到晚上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心總是在呼喊着“菲雨”的名字。所以,他再一次的確定,他要的人,是她。
“那,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真是對不起哦”菲雨很不好意思的說着。
“沒關係啦,小傻瓜,你能打來我不知道多開心;這幾天打你的電話你都關機,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聽着紹軒認真的語氣,關切的話語,菲雨心裡真的很感動。她幸福的“嗯”了一聲。
兩人在閒聊了兩句之後,便掛上了電話。
紹軒在清晨的朦朧裡,預備迎接新一輪的太陽;菲雨在夜晚的寂靜裡,預備甜甜的做一個美夢。
而建輝在自己的房間裡,思考着下一步該怎麼走?是選擇放手,還是?
夜晚其實並不漫長,在人不斷想着心事的時候,分分秒秒正在飛快的溜走;很快,天就矇矇亮了。
建輝一夜沒睡,看起來憔悴的他,似乎精神還好。也許,是因爲心中有一股力量。他看了看一地的菸蒂,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拿着車鑰匙出發了。
清晨,路上的車子很少;他很快的又來到了那個奢華的建築前,開始等。
這一等就是3個小時,但是建輝的臉上並沒有顯現出疲憊,反而越來越振奮;因爲他知道,她就快出門了。
果然,20分鐘後,一輛紅色的捷豹從地下車庫開了上來。建輝立馬發動了車子,委隨其後。在跟着15分鐘後,他不願意再這麼跟她耗了,他要去攔下她。他一下子猛踩油門,打了左方向燈,與這輛車子並排了。他不停的按着喇叭,把車窗搖下,呼喊着她的名字。
紅色捷豹上的女人,看到建輝顯得很驚訝又有些慌張,下意識的加快了速度。建輝當然不會輕易罷休,乾脆超到她前面,故意的稍微剎了一下車。後面的捷豹也只好跟着急剎車了,這時她知道是躲不過了,乾脆把車子借到非機動車道上,停了下來。
建輝見狀,便跟着過去,把車停好後,他走到了紅色的捷豹旁邊。捷豹裡的女人搖下車窗,很冷漠的說了一句:“你這是幹什麼?”
“應該我問你纔對,你就這樣拋棄這個家不管了嗎?”建輝耐着性子,平和的說。
“我沒有不管,我......”
建輝沒有讓雅蘭說下去,他只是用心的說了一句:“你回來吧,這個家需要你!”
雅蘭本來想告訴他,她已經在聯繫律師幫他辦理離婚手續了。可是,她看着他憔悴又認真的表情,她說不出口,她選擇了沉默。
“回家吧,好嗎?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是有感情的,不是嗎?”建輝很溫柔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