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看到吳麗麗這個情況後,說了兩句發現根本就不管用,然後他也發火了。
“吳麗麗你最好現在就起來幹活,要不然你會成爲今年秋收第一個被扣工分的人,而且還會被記下來你不服從勞動指派、偷奸耍滑,我勸伱最好想清楚。”
吳麗麗看到沒人幫自己說話,這點跟她想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而其他人都在彎着腰幹活,只有幾個人在遠處指指點點的看着她
於是她咬了咬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就站起來接着幹活,她的檔案上絕對不能有任何黑點。
這不但關係到能否順利回城,還關係到她回城以後的晉升之路。
這時候咬牙堅持的不止她一個人,新知青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腰了。
有的人甚至開始跪着割豆子,因爲這樣那能夠減少彎腰時帶來的疼痛。
這時候全村人都在忙碌,就鐵蛋那羣孩子也跟在大人的身後,他們把大家遺落在地裡的豆杆,還有裝車時候散落的豆杆,把它們一堆堆的放在一起。
老知青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問題,新知青有好幾個人因爲消極怠工被扣了工分。
韓立的身體有點變態,外加上他一直變換着樁功在幹活,所以根本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
他左右開弓手中的鐮刀一直刷刷的揮舞着,收割的速度一點都不比村民中的老把式差。
這個速度隨着熟練度的增加並且有越來越快的架勢,韓立發現後開始壓制着自己的進度。
中午吃飯的時候根本不允許回去,大家全都是在地頭隨便對付一口。
村民和老知青都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新知青幾乎全都像被拋上岸的魚一樣躺在地上。
郝紅敏和楊秀英已經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練,但是她們此刻依舊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是昨天她們幾個商量過後專門烙的餅,還跑到村民家換來了平時最開胃的辣醬。
此刻她們只能機械般的撕扯着手中的大餅,然後一點點的塞進自己嘴裡。
要不是她們用水壺中麥乳精沖泡的水送服,半張餅她們都吃不下去。
而何米這邊也在啃着大家一塊烙的餅,但是她的餅裡面不但有辣醬還偷偷的放入了豬肉乾。
每一次咬到豬肉乾,她心裡面都感覺到非常的滿足。
曬穀場這邊只是相對的輕鬆,因爲這邊要把村民送來的豆杆經常翻動,還要來回走動驅趕那些過來湊熱鬧的鳥兒。
這一上午下來,雲家姐妹從剛開始的舒坦,逐漸變成了兩條腿的麻木。
中午吃飯的時間只有一小會的功夫,大家很快就被喊起來幹活。
等到接近傍晚的時候,場面上就出現了兩極分化。
很多村民已經完成了分配給自己的三大壟地,這時候他們會讓記分員登記。
然後他們會去幫自己家人收割,爭取全家都拿到十個公分,因爲這時候最高工分就是十公分。
【說到這裡很多大佬可能會有不同意見,說那時候有什麼定額工分制度,但是根據最有權威的資料顯示,定額工分是在75年9月3日以後,根據當時各種情況纔在全國推廣開的,目前講究的是一個整體有勁大家往一處使,絕對不可以太過獨特例行。】
韓立敢在村民的中間完成了劃分給自己三大壟地,隨後他就喊來了記分員檢查登記。
等工分記在本子上以後,韓立道了聲謝就打算去曬穀場幫雲瑩瑩的忙。
可是他喊記分員的時候被吳麗麗給看到了,於是她直接攔住了韓立的去路。
“韓同志,沒想到你幹活竟然這麼快,那你現在能不能幫助我們一下呢,畢竟大家剛來什麼都不會,做起事來笨手笨腳的,你看我腳趾頭都割傷了呢。”
吳麗麗想的是讓韓立幫自己幹活,但是她非常聰明就把所有新知青都拉上了。
因爲這關係到集體利益韓立不答應的話,那他就是站在大家的對立面。
這時候距離他們近一點知青同樣聽到了吳麗麗的話,呦赫,還有這好事,韓立要是答應了吳麗麗的話,那自己就能輕鬆一點,還能多賺一點工分,所以附近的知青沒有一個人替韓立說話,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那神色絕對是想讓韓立馬上答應下來。
韓立面對吳麗麗攔路心裡面升起一絲不屑,要是她就只有這種水平的話,那自己原先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但是韓立還沒開口說話呢,旁邊大嬸衝着她就懟了過去。
“韓知青爲什麼要幫你們幹活,憑什麼?等到分糧食的時候,你們能把屬於他勞動的那份給他嗎?”
吳麗麗:“我們下鄉知青之間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在說,我跟韓立說話呢,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是沒什麼關係,但是我看不得韓知青吃虧,大家都是按照勞動工作,做多少工作就得到多少工分,完不成任務活該扣你工分,人家韓知青已經辛苦的完成了自己任務,這時候憑什麼要幫你白乾呀?等幫你幹完以後,是不是還要幫其他知青幹呀?這麼多人的活都讓韓知青幫你們做,讓大家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小姑娘家家的不學好,一天天的想啥呢?”
這位大嬸的話讓周圍眼裡放光的知青全都低下了頭,畢竟道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大部分人還做不出用死皮不要臉進行道德綁架的事。
吳麗麗這時候依舊不服軟的說道:“村民完成任務就能去幫家人幹活,韓同志怎麼就不能幫我們割點豆杆呀?他要是不幫這不就是不團結同志嗎。”
大嬸:“你這個小姑娘還真是不要臉,想沾韓知青的便宜就明說,。”
韓立這時候打斷了這位嬸子的話說道:“嬸,讓我來說吧,吳麗麗你要是想讓我幫你幹活可以明說,還牽扯什麼大家?搞這些東西真的沒有必要。不過今天你既然說出來了,那我怎麼着也要幫同志們乾點活,免得有人說我不團結同志,不過我告訴你,同志之間的關係也是有遠近之分的,我跟郝紅梅、楊秀英是同車而來一批的知青,跟何米共同打死過野狼,所以要幫我也是去幫她們,至於你?吳麗麗同志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的,加油!你要爭取在天黑透之前完成任務,要不然的話就會被扣除好幾天的工分,那你可就太可憐了。”
韓立說完以後跟大嬸還有記分員打了個招呼就走了,路過吳麗麗身邊的時候小聲的說道。
“你這道德綁架玩的還真溜,以前沒少在這個上面沾便宜吧?不過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今天就算沒有嬸子幫我說話,我也不會吃你這一套的,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幫助,你大可以明碼標價的跟我交換,但是今天這種事情只有這一次,要是再有下次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你記住大家都是來這裡接受教育的,誰不比誰高貴,我不是你爹沒有必要慣着你。”
韓立的語速不但很快,而且非常的清晰,說這些話他的腳步都沒有停頓。
吳麗麗此時心中無比的憤怒,這上河村絕對是克自己,她到這裡以後順暢的時候很少。
以往百試百靈的裝弱在這裡沒人理會,道德綁架人家根本不吃這套。
自己費勁的說了半天,反而給其他人賺了個輕鬆。
是的,韓立這時候正在幫何米割豆杆。
爲了堵住吳麗麗說自己不團結同志的嘴,韓立只能選擇幫其中的一個人乾點。
幫何米割豆杆純屬巧合,那是因爲何米的這個位置是韓立回去路上的第一順位。
地裡面現在每三壟地就有一個人,所以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只是專心的收割豆杆。
即便有韓立的幫忙,在割完何米的任務後天色已經擦黑了。
韓立接過何米遞過來的水壺喝了一口水,看了看還有很多人在忙碌着說道。
“我去曬穀場那邊看看,你要是沒事就喊記分員登記吧。”
“嗯,那我一會去幫你們做飯吧。”
“怎麼都成。”
韓立一路來到曬穀場的時候,雲瑩瑩正幾個人在用“叉”堆豆杆呢。
曬穀場上的所有農作物,白天都要攤開暴曬通風,晚上要堆起來防止半夜下雨受潮。
一直重複到它們幹到九成左右的時候,大家纔會給它們打場、脫粒、揚場、收倉、交公糧,最後纔會給大家分糧食。
韓立過來以後接過雲瑩瑩手中的叉,快速的幫她們小組隊起來。
雲瑩瑩驚喜過後,從一邊拿了個掃帚開始打掃後面散落的豆子。
堆跺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把它們高高的堆放起來以後就是蓋跺。
由於這個時代塑料布幾乎全都是依靠進口,所以它稀缺到沒有普及。
上河村這時候採用先用草蓆蓋一層,上面再用木板壓一層的方式,來保證下雨的時候不被淋到。
等把這些全部做完以後,天黑的已經非常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