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庶女葉芸接旨!茲爾臣女葉芸秀外慧中,秀毓名門,溫慧秉心,文才兼備,深的皇帝歡心,特冊封爲官女子,封號琴,即日起移局儲秀宮居住。欽此~”
湯公公尖銳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紅榭宮側殿內,葉芸跪在地上,一臉的欣喜。
“謝陛下隆恩!”
湯公公笑了笑,把聖旨雙手遞給葉芸,什麼話也沒說。
權弈韜賜了葉芸一個“琴”的封號,表面上是皇恩浩蕩,實際上卻是擔心葉芸和貴嬪娘娘的名號重複,真是用心良苦。
想到這裡,湯公公不由得有些竊喜,不愧是皇上,即便鬧了矛盾心裡還是念着貴嬪。
“琴小主,陛下還說了,今晚宿在您那裡。”
見湯公公想想入非,站在他身邊的小太監趕緊補充道。
葉芸聽了此話更是笑容燦爛,連聲應允下來,好像生怕皇帝后悔了似的。
“既是都告訴您了,奴才們便也不便多留,葉小主請自便。”
“多謝公公。”
目送着湯公公帶着一羣人離去,葉芸撫摸着金燦燦的聖旨,垂下了眼眸。
忽然,一個尖酸刻薄的女聲響了起來,諷刺着她:
“喲~我說妹妹怎的昨日一天都不見,原來是背地裡被皇上瞧上了。妹妹也真是自私,這般好消息竟一點風聲也沒透給姐姐。”
葉依兒從葉芸的背後緩緩走了出來,目光狠毒的盯着葉芸,似是有些不甘和嫉妒。
“姐姐說笑了。”
葉芸羞澀一笑,假裝沒聽懂葉依兒話裡的意思,彷彿還是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跟屁蟲。
葉依兒笑了笑,沒搭理她,徑直離開,走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葉芸的肩膀。
另一邊,湯公公帶着一大幫子人從紅榭宮側殿退了出來,卻沒有着急走,而是獨自留了下來。
不一會兒,蕊黃從主殿內匆匆忙忙的走了出來,開口便問他:
“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湯公公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對她暗聲道:
“你只需要讓貴嬪娘娘兩日後的申時去御花園的後山便是了,不管用什麼理由都好,其他的你不必操心。”
“我知道了。”
沒有任何人看見的,兩個人便這樣悄咪咪的達成了共識,準備給葉綰綰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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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葉綰綰打着哈欠從牀上懶洋洋的坐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蕊黃這幾日總是怪怪的,好似有什麼心思一般。
“娘娘醒了?奴婢伺候您起牀吧!”
果然,她不過剛剛睜眼,蕊黃便殷勤的湊了上來,目光亮晶晶的,好似很是激動一般。
“嗯。”
葉綰綰皺着眉頭看了蕊黃一眼,可看她面色無異,也不好多說什麼。
或許是這幾日這丫頭開竅了,知道要上進了吧......
“娘娘好幾日沒有洗頭髮了,奴婢看着今日天氣不錯,伺候娘娘洗頭吧!”
“......”
葉綰綰盯着蕊黃,陷入了沉思。
洗頭......
要知道,古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所以幾乎不會剪頭髮,就連男子都是長髮及腰梳成髮髻。
所以,古人洗一次頭有多麻煩自然不言而喻,何況古代還沒有熱水器和吹風機,洗一次頭便要耗費半天的時間!
葉綰綰有些詫異,換作往日,蕊黃對於幫她洗頭髮的任務是能躲就躲,藉口多的連她都自愧不如。
今天太陽打西頭出來了???
不過......洗頭這差事反正不用葉綰綰親自動手,有人主動湊上來她便也樂得自在。
不管蕊黃在想些什麼,葉綰綰還是答應了下來,一來是不洗白不洗,二來也是想看看蕊黃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於是,隨着葉綰綰的應允聲過後,紅榭宮上上下下徹底開始忙活了起來。
尋柴火、點火、燒水、採摘木槿葉,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在紅榭宮和內務府之間來回奔波,生怕因爲一丁點差錯被傳說中“惡毒”的貴嬪娘娘砍了頭。
而葉綰綰呢,只需要悠閒的躺在貴妃椅上看着宮人忙碌。
別說,看着別人忙碌的樣子才覺得自己是真正的得到了休息,這句話是真的有些道理。
......
不多時,一切準備就緒,由蕊黃作爲主力,葉綰綰的洗頭大業正式開始。
“娘娘,今天用的是木槿葉用來洗髮,比起那尋常女子用的皁角可高檔了不少!”
蕊黃一邊賣力的幫葉綰綰搓洗頭髮,一邊驕傲的說道:
“不知道娘娘知不知道,用這木槿葉洗頭髮,還有一個傳說呢!”
葉綰綰挑了挑眉,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瞟了蕊黃一眼,饒有興趣地問道:
“哦?什麼傳說?本宮還真沒聽說過。”
“說是七夕的侍候,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織女流下的相思淚水從鵲橋上面飄落下來,落在了凡間的木槿樹樹葉上。”
“所以,用木槿葉洗髮,就可以得到織女的保佑,保佑女子早早找到如意郎君!”
說起這個,蕊黃可來了勁,一邊滔滔不絕地說道還一邊觀察着葉綰綰的表情。
“......”
封建迷信不可信。
葉綰綰有些無語,閉着眼睛沒有言語。
但忽然間,她的腦袋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聯繫起蕊黃這幾日的反常行爲,葉綰綰覺得自己終於接近了真相。
她睜開雙眸,定定的看着蕊黃,看的她心裡直打鼓。
啊這......
她家娘娘如此聰慧,不會看出些什麼了吧......
蕊黃突然有些後悔了,都怪自己多嘴,如果她沒說出這個傳說,娘娘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的。
果然,良久之後,葉綰綰開口了:
“你......不會是想帶本宮去相親吧?”
“......”
看來是她多慮了,她家娘娘的腦袋確實還是受到了病魔的影響。
蕊黃的嘴角抽了抽,心說她家娘娘這失心瘋的病還是得重視起來,怎得越來越嚴重了......
只是可憐了皇上,心愛之人變成了這幅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想到這裡,蕊黃在心裡替皇上抹了把眼淚,隨即更賣力的搓洗起了葉綰綰的頭髮,似乎想要把那失心瘋的病症從葉綰綰身上洗掉一樣。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