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不知道,她只覺得權弈韜身上溫度低些靠着很舒服,連帶着覺得權弈韜關心的聲音聽起來也順耳了許多,自己很是疲乏,幾乎立不住了,完全倚在權弈韜身上,糯糯的回了句:
“不知道,好熱,背上也有些癢。”
接着就覺得後背上有人在順着摸,舒適了很多,兩臂抱的更緊了些,嬌哼了幾聲就要睡過去。
“你起疹子了,你是不是喝不得酒?”
“不是啊,長島冰茶威士忌小鳥伏特加都喝過啊。好熱。”
葉綰綰想着自己以前一斤白酒的量,有啥喝不得的,又熱又躁的開始脫衣服。
“湯晨,叫太醫來,那個誰,那個小黃,”
被點名的湯公公和蕊黃都動起來,其中小黃表示希望皇上下次能記住她的名字:
“來給你家娘娘浣身。”
權弈韜制止住葉綰綰脫衣行爲,一把抱起她就往內室走,也不免有些臉紅,放到牀上準備鬆手,發現葉綰綰兩條玉臂勾住他脖子怎麼也不撒手了。
他也纔是個沒經歷過人事的孩子啊!面對葉綰綰如此這般的......挑逗,差點奪門而出。
皇上畢竟是皇上,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對着葉綰綰輕聲道:
“乖,我讓人給你擦身會涼爽很多,你先放手。”
權弈韜屬實沒想到,醉了的葉綰綰這樣粘他,怎麼哄還是不撒手。
當然,他也沒想到自己能有如此溫柔的對待葉綰綰的一天。
換作平時他早就撒手給人幾腳然後罰葉綰綰禁足了。
就當是給葉綰綰封貴妃之後的一點點憐憫罷了。
權弈韜是這樣給自己洗腦的。
蕊黃看着這畫面,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了。
可葉綰綰還是像個秤砣一樣墜着權弈韜的脖子,直到他有些累了坐在牀頭,把葉綰綰抱起來靠着自己。
“不要,小郎君,我掐指一算,你命裡缺我啊。”
葉綰綰貼着權弈韜的耳邊嬌嬌柔柔的說着騷話,呼吸拂在他面上,曖昧不已。
“貴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想向你問條路。”
“……”
“你怎麼不問我什麼路。”
不滿意的嬌哼了下,還大膽的搖晃了幾下被環住的脖子。
“什麼路……”
權弈韜無語了,一碗酒釀都能醉成這樣,這是啥體質啊,一滴倒??
“當然去到小郎君你心裡的路呀。”
得到配合的美人笑逐顏開,在被環住人身上扭來扭去的,末了還在那人臉上響亮的啵了一下。
權弈韜被她扭得心猿意馬的,彷彿被調戲了一般,正常男人這誰能受的了啊!
用了些力氣掰開她像蛇一樣纏繞的雙臂,誰知道剛剛還笑的開心的美人突然就哭了,扯着他的衣襟眼淚斷了線一樣的掉。
權弈韜:當時就是人傻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具體情況還要看情況。
“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裡,我想媽媽。”
美人越哭越起勁,靠在拳擊套的懷裡用衣襟擦起臉:
“家裡那些老孃們一個個就惦記着錢,葉毅個糟老頭子還左一個右一個的娶,有上趕着把自己閨女送進宮裡的爹嗎,葉樂個小兔崽子也啥也不會,吃喝嫖賭到學了齊全,這都什麼設定啊,怎麼到我就這麼慘……”
“嫁了個皇帝結果根本沒感情,後宮這些娘們一個個還都盼着她死,這都啥地獄級別難度,不玩了……”
“狗皇帝,狗皇帝,你爲什麼不信我……”
懷裡的美人哭的可憐兮兮的,還死死扯住權弈韜的衣襟不願撒手,雖然葉綰綰的醉話他沒有全聽懂,但心裡對她有了點不一樣的看法。
他原本以爲她就是個被教養壞了驕橫跋扈的官宦小姐,又因爲忌憚葉家更加討厭她冷落她,看着她平日裡撒潑張揚的樣子從來沒了解過她。
上次她回葉家大鬧一場,才知道她親孃去世後後宅裡那些雞飛狗跳,連她親弟,也被教養的驕縱非常。
十四歲進宮被他冷落,除了太后,闔宮裡不是怕她的就是恨她的,她硬是用潑辣變成了自己的鎧甲,保護自己,保護幼弟。
那句哭着的“你爲什麼不信我”像一根小木刺一樣紮了他一下,有點刺刺的,又有點癢癢的。
哭累了的葉綰綰終於睡了過去,小手也鬆開了權弈韜的衣襟,儘管已經被扯的皺皺巴巴了。
太醫恭候多時了這會纔敢進來,搭了脈又詢問了幾句晚膳,只說是葉綰綰不能飲酒,飲酒後就會全身起酒疹,酒醒疹子就會消去,留下幾顆解酒丸後就退下了。
蕊黃緊吩咐人準備熱水分別給權弈韜沐浴和給葉綰綰擦身,等權弈韜沐浴回來已經夜深,吩咐了湯公公今夜在紅榭宮休息,就回了葉綰綰寢殿。
蕊黃給葉綰綰鬆了髮髻卸了釵環,擦拭之後換了寢衣,吃過解酒丸後葉綰綰面色好了很多,不再那麼紅了,此時呼吸平穩沉沉睡着。
權弈韜讓下人都退下,躺在葉綰綰旁邊,聽着她的呼吸聲,翻了下身,側躺着看着葉綰綰的面容。
飽滿的額頭線條過渡到秀美的鼻子、柔軟的像花瓣一樣的粉嫩嘴脣、小巧的下巴,平日裡或靈動或喜悅或不屑的美目此時閉着,只能看到絨絨密密的眼睫,兩彎柳眉不畫而黛,即使是沉睡着,也是眉目如畫的絕色佳人。
只是,卸下了妝容的美人,也只是個18歲的少女,她入宮的這三年,他有沒有像今天一樣,好好的,仔仔細細的看過她呢?
好像,一次也沒有吧。
每一次,都是瞥見一眼就開始厭惡,每一次,都是聽見聲音繼而疏遠。
綰綰,他的綰綰,是怎麼在這個深宮裡熬過這三年的呢?
心頭思緒萬千,權弈韜輕輕攬過葉綰綰,兩個人真正第一次抵足而眠。
“皇上,該上朝了。”
葉綰綰有些尿急,但還是想再賴一會,聽到湯公公聲音有些詫異,我怎麼會夢到湯公公的聲音呢?這夢做的。
“知道了。”
嗯??還有狗皇帝的聲音。
突然葉綰綰感覺身邊溫熱突然沒了,窸窸窣窣真的聽到了衣物摩擦的聲音,驚得突然坐起,看到了正在更衣的權弈韜。
什麼玩意!!!!狗皇帝昨晚跟她睡一起了??還是跟她睡了???
葉綰綰立馬開始看牀單看自己,發現被換了寢衣,身上也被清洗過沒有脂粉氣味,最要命的是自己胸口有星星點點的紅印,不僅紅,還有點癢,還有抓痕。
媽的畜生!
趁虛而入趁火打劫就算了,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勁兒才能嘬的印子發癢,你在這拔罐呢!
葉綰綰氣的眼睛都紅了,捏緊拳頭恨不得騎在狗皇帝身上打死他。
權弈韜看見葉綰綰紅着眼睛感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伸手拍了拍她肩頭:
“綰綰,你的體質喝不了酒,以後都不要再飲酒了,還有酒釀。朕讓太醫院給你配了消疹的藥膏,記得讓小黃給你搽。朕去上朝了。”
什麼玩意兒??喝不了酒??消疹子??
等等,狗皇帝叫她綰綰?!
權弈韜走後,葉綰綰把蕊黃叫進了內殿,仔仔細細的問清楚昨天的經過,才知道葉綰綰這身子酒精過敏,喝一點就上頭上臉滿身起疹子,昨天那一碗酒釀就給自己放倒了,醉了之後不僅調戲人還扯着皇帝衣服哭的跟死了親爹一樣。
至於被下藥完全是自己YY的……
胸口的紅印是沒消下去的紅疹,抓痕嘛,是自己抓的……
喝醉斷片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幫你回憶起來。
葉綰綰現在恨不得腳趾頭在地上摳穿地球逃到美國,蕊黃還在喋喋不休對葉綰綰說皇上如何體貼娘娘,一直抱着她哄着她,那聲音都溫柔出水了,晚上睡覺都一直攬着她。
蕊黃姑奶奶,你可閉嘴吧,傳出去,本娘娘還怎麼混啊。
萬惡的老天,來道驚雷劈死我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