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不,皇上別誤會,”夏芸熙低下了頭,緩緩地道:“這完全是芸熙一個人的主意!”
“那到底是爲什麼?”周溟帝不能理解。
“皇上,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我不能置身事外!”夏芸熙誠摯地看向他,語氣鏗然。“芸熙知道,皇上爲了保護我,受了很大的壓力,因此不能再連累皇上,也不想天朝因爲我而起戰爭!”
周溟帝聽後,更加疼惜地看着她。“芸熙,朕知道你懂事,但可不能這樣就犧牲你呀!何況朕說過,會盡能力向棲秋王解釋,他是明理之人,不輕易會起戰爭的!”
“但如果他不聽你說呢,那芸熙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嗎?”夏芸熙搖搖頭,故作輕鬆地苦笑道:“皇上,就答應國師吧,這樣對誰都好!”
“芸熙,你不要衝動,讓朕再想辦法——”
周溟帝仍想再勸,但夏芸熙堅定地打斷了他的話。“皇上,不要再說了,就這麼辦吧,不然,我會一輩子不安的。”
看着她堅決的表情,周溟帝想說什麼,最終化爲一聲沉重的嘆息。忍不住的,他輕輕擁她入懷,眸光中泛着對她的心疼,還有深深的憐惜——
早朝上,周溟帝終於宣佈了,要與棲秋國結親的消息。
此話一出,朝廷上上下下都舒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落下了,再也不用擔心會發生戰役,而且還能與棲秋國成了友誼之幫,因此個個臉上都堆滿了笑容。
今天,就是芸熙離開皇宮的日子。
“丫頭,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不得及!”皇后看着忙碌收拾東西的芸熙,仍在做最後的勸導。
“皇后娘娘,不用再勸我了,”夏芸熙停下動作,笑嘆道:“其實退開一步想,我始終都要嫁人的嘛,早嫁晚嫁還不是一樣嗎?何況能做到國妃,也不錯了!”
什麼不錯!這丫頭分明就是強顏歡笑!氣人的是,逸楓那傢伙竟還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真是令皇后又氣又無奈。
想到這,皇后忍不住心痛地一把擁住她,嚷着:“丫頭!”淚水也滴在了她的臉上。“別騙我了,說到底,你只是在逃避逸楓吧,你怕再留在這裡,就會永遠都忘不了他是不是?你那點心思,哪瞞得過我!”
夏芸熙伏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強忍着悲傷。沒錯,皇后說得對!她的確怕繼續留在這裡,會看到逸楓娶別人的情景,那樣她一定會受不了的,與其觸景傷情,倒不如離開吧,既能幫助到別人,也能讓自己徹底忘了蕭逸楓這一個深植在她心裡的男人。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娘娘,謝謝你一直都在照顧我,我真的好捨不得你、捨不得大家!但是……也只能離開了!”她深吸口氣,忍着奪眶而出的淚水,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皇后。“娘娘,逸楓回來後,就請你……把這封信轉交給他吧。”
皇后從夏芸熙的眼裡看見了悲痛、不捨卻又堅決的眸光。她明白,再也挽不回芸熙的決定了。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我是阻止不了你了!”顫着手,她將信接了過來,噙着淚又道:“本宮會替你交給他的,放心吧!還有,去了棲秋國後,記得常常寫信,跟本宮聯繫,知道嗎?”
夏芸熙點點頭。
走出了鳳寰宮,她回頭道:“娘娘,保重了!”
再見了,逸楓!她在心裡喊着,眼裡的淚水,恍若斷線的珠子般,從她的臉頰上滾落了下來。
“丫頭,本宮送你吧。”皇后極不舍地道。
“不用了,我怕等下,真的捨不得走!”夏芸熙搖搖頭,含淚苦笑地說。
“芸熙……”皇后手絹掩着口,淚眼汪汪地大聲道:“本宮以後會去看你的了,保重啊——”
夏芸熙朝她揚手揮別,緊抱住懷裡的包袱,緩緩地往宮門而去。
門外,停着一頂華麗的大轎,棲秋國的侍衛站在兩旁,靜靜地等候着。
“夏姑娘,請上轎!國師正在驛館等候着!”他們一見到夏芸熙,便上前恭敬地說道。
她微微點頭,再回眸望着住了幾個月的皇宮一眼後,黯然地轉過身,走向大轎。
遺留在身後的是許許多多和蕭逸楓在一起的回憶——從穿越到這個時代起,到對逸楓一見鍾情,形影不離的纏着他,差點從高樹上掉下來時,被他抱着,還有他喂自己吃飯的甜蜜情景,以及他誤以爲自己溺水,那緊張的神情;甚至,夢中的親吻……這點點滴滴皆恍如昨日。
然而,她決心要將這些回憶留在這裡,一個也不帶走……——
蕭逸楓回到皇宮後,竟不由自主地走向鳳寰宮。當他意識到自己反常的舉止時,他人已在鳳寰宮的門前了。
天!他這是怎麼了?不是要給父皇稟報嗎,怎麼走到這裡來了?他搖了搖頭,正要離去,給後面響起了阮心心和青青尖銳的叫聲。
“皇太子!皇太子殿下,請留步!”隨即,她們追上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您終於回來了,太好了!我們有事找您啊?”
蕭逸楓冷凝着臉,不明所以地望着氣喘吁吁的兩人,從她們臉上看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於是他便停下了腳步,等待下文。
阮心心喘着氣道:“殿下,你知道嗎?芸熙她……她……”
他瞥了她們一眼,漠然地道:“她的事與我無關!”說着,再次舉步想離去。
“等一下,皇太子!”阮心心見他想走,忙扯大嗓門喊:“芸熙她……離開皇宮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突然而來的話,大大地震撼了他,瞬間怔忡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