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飛快,陳瑾瑜參加了鄉試,很順利的通過了,之後就是會試。
入了秋也就是會試,讓人值得高興的是,會試也是順利通過,且還考了個第一名,會元。
齊越不懂什麼會元,但是第一名他是知道啊,所以當知道陳瑾瑜考了第一名,是打心眼裡高興。
而和陳瑾瑜一起考的李奕豐,只是過了鄉試,會試沒通過,不過,他倒是不太在意,只是覺得對不住他哥哥,他說他哥那張臉都氣的扭曲了。
“你哥那麼帥的一張臉,我還真想想不出來,他面目猙獰指着你罵呢。”齊越笑着說。
“真的,我哥就這麼瞪着眼,皺着眉,氣急敗壞的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說着站起身,學着他哥的樣子。
齊越被他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李奕豐也跟着嘿嘿一笑。
“越姐姐,陳大哥考了個會元,你打算怎麼爲他慶祝啊?”李奕豐說着坐到他身邊:“要不,咱們辦酒席怎麼樣?”
“我也是這麼想的。”齊越眯了眯眼睛:“養殖場的雞鴨和小羊們爭氣,這陣子長得特快,也沒得什麼病,這陳呆子也這麼爭氣,居然考了個第一名,是得好好慶賀一下。”
“那辦酒席的錢我來出。”李奕豐笑着說。
齊越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你小子真是對你陳大哥好的沒話說。”
“那你吃醋嗎?”李奕豐眨着眼睛問。
“我高興還來不及,這省錢的事兒,吃個什麼醋。”齊越翻了個白眼。
“你撒謊。”李奕豐看着齊越:“喜歡一個人,看着其他人對他好,難道不是應該吃醋嗎?”
“我說你一小屁孩怎麼這麼早熟啊你?”齊越擰着眉:“我巴不得所有人都對他好。”
“爲什麼呀?”
“因爲……”齊越愣了愣:“說多了你也不懂……快回家去吧,考得不好你還有在外面瞎逛,小心你哥打你。”
李奕豐又和他鬧了一會,便回家了。
村口,一羣人圍着剛剛從養殖場回來的陳瑾瑜,全是賀喜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他直笑着點頭,一個勁的說“謝謝”。
面對鄉親們的熱情他有些招架不住,好想趕緊回家,可架不住大家這前呼後擁的。
“瑾瑜呢,你可算是給咱們村長臉了。”
“是啊,瑾瑜啊,這下你爹孃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你這孩子沒想到是大器晚成啊。”
“也是人家娶了個發家的媳婦,這又是什麼養殖場的,又是考了會元……”
“瑾瑜……”
“……”
陳瑾瑜暗暗呼一口氣,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娘子一定餓了,他有些着急了。
但也不好打擊鄉親們的熱情,又耽誤了許久,天色已經黑了,心裡掛念着齊越,這下便再也忍不住,和大家簡單說了幾句,就匆匆往家趕。
回到家時,齊越已經做好了飯。
盛好飯菜,正可憐巴巴的坐在飯桌前等着自己。
瞧着那帶點兒落寞的背影,心下一緊,喚了聲:“娘子。”
齊越回頭,看見他進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恭喜我們家狀元郎。”
陳瑾瑜面上略微一羞,糾正道:“娘子說笑,可不是狀元郎,只是會元。”
齊越眨眨眼:“這個之後不就是上京考試,到時候你肯定是狀元郎。”
陳瑾瑜心裡泛起一絲盪漾,穩了穩心情,道:“等急了吧,來的路上被鄉親們圍住了……這纔回來晚了。”
“我沒等急,是這飯菜等急了,再不來就涼了。”齊越說笑。
望了望桌上的飯菜,陳瑾瑜看向齊越,覺得心悸的不得了,這人真是有太多讓自己驚訝的地方了。
沉默了片刻,柔聲道:“娘子你辛苦了。”
“不辛苦,反正我也要吃。”齊越說:“快坐下吧,再不吃可真要涼了。”
陳瑾瑜坐下,也沒再多說什麼,拿起筷子吃着,想來這是齊越第一次獨自完成的飯,吃在嘴裡都覺得味道極好。
“對了,我和小豐商量着,辦個喜宴慶祝慶祝你考了個第一名。”飯吃到一半,齊越說。
聞言,陳瑾瑜抿了抿脣,商量似的說:“娘子,我覺得沒那個必要,要是真想慶祝,就你我和小豐我們仨就行。”
齊越看向他:“這你就不對了吧,這鄉里鄉親的幫咱們不少忙,如今你考了個好的名次,怎麼也得辦個酒席感謝這麼久大家對你的幫助啊,再說了,咱們養殖場開辦的時候,因爲錢的事情,也沒辦個酒場,這下連同那個一塊慶祝慶祝,行不行?”
聽了這話,覺得不無道理,深思片刻,點頭道:“行,那就聽娘子你的。”
齊越嘿嘿一笑:“陳呆子有時候人情世故什麼的別怕花錢,小豐和鄉親們幫我們不少忙,還有我剛……剛嫁過來那會,大鬧了婚禮,還攪了喜宴,這轉眼間已是第二年秋,中秋節也快到了,就想着趁這個機會,聊表心意,謝謝大家,也算是彌補當日婚禮的宴席,可好?”
陳瑾瑜聽的心裡欣慰,看着齊越,重重的點點頭:“這次,全聽娘子你的。”
齊越笑笑:“行,那就這麼定了。”
事情商量妥當,翌日,齊越便找了李奕豐,說了他的具體想法。
“小豐子,錢呢,先借着你的,等過了年這些雞鴨下了蛋賣了錢就還你。”他說。
聽了這話,李奕豐皺眉:“不是說好的,錢我來出。”
“那是你的錢嗎?”齊越反問,笑一聲:“那可是你哥辛辛苦苦賺的錢,你小子少打腫臉充胖子,等以後你自己賺了錢,再說吧。”
李奕豐還想說什麼,齊越制止住他:“哎,還有,不用你的錢,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吃醋了……那陳呆子只能我對他好……其他人靠邊……”
李奕豐見他說的一板一眼的,不由的樂了。
齊越眨眨眼:“笑什麼?”
“越姐姐,你終於承認了。”笑吟吟的說:“不過,你的表情特不自然,就跟……跟害羞似的……你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了,還害羞什麼呀。”
齊越翻了個白眼,忍着揍他的衝動,暗想,這熊孩子太早熟了,自己十六的時候對情愛什麼都不懂呢,真是的……一點都不可愛。
拿了錢,去鎮上找了飯莊,讓人家包席,商量完價格,一切訂好,齊越帶着李奕豐又去買了酒水。
李奕豐納悶:“越姐姐,爲何不讓飯莊的人把酒也一併包了?”
“當然不能讓他們包了,這可是省錢的一大技巧,飯店這種地方就靠酒水賺錢呢。”齊越說:“眼下,錢緊,爲了省錢必須自己親自去酒莊買酒。”
李奕豐聽的吃驚,更多的是佩服,嘆道:“越姐姐,陳呆子娶了你可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別老越姐姐越姐姐的叫我,說多少遍了,就是不聽。”齊越扁扁嘴。
“不叫你越姐姐,叫你什麼?”李奕豐眨眨眼:“總不能叫你嫂子吧?”
齊越嘴角一抽,擡手就要揍他,見他不躲,放下手問:“真想捱揍啊?”
李奕豐點點頭,不等齊越回答,下一刻又說:“我纔不想捱揍,不過,若是你的話,可以考慮。”
這話齊越聽的想笑:“你這話聽着怎麼這麼曖昧啊,別告訴我你喜歡上我了。”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不曾想,李奕豐點點頭,認真道:“真的,我覺得我喜歡上你了,常常想見你,來找你玩,聽你講你家鄉的故事。”
“……”齊越怔怔的看着他,半響,擰着眉問:“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你不就是男人嗎?”李奕豐反問:“這可是你告訴我的。”
“……”齊越表示略微無語,定了定神:“你相信我的話?”
李奕豐認真的點點頭:“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我信,越姐姐,不,越哥哥,我真的覺得你是個男人,真的。”
齊越:“……”抿了抿脣,嗯一聲:“沒錯,我真的是個男人,只不過穿成個女人。”
“那你以前到底長什麼樣啊?”李奕豐好奇。
齊越擰着眉想了想,看着他不害臊的說:“就跟你哥哥長得不相上下,我們都是帥字輩的。”
聽之,李奕豐皺眉:“我哥長的好看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反倒是覺得陳大哥長得好看。”
這話聽的齊越高興,道:“陳呆子的確是個美男子,就是傻了些,用我們那的話來說,就是悶騷。”略頓:“還有些禁慾。”說罷想着自己逗陳瑾瑜的時候,他那滑稽的樣子,哈哈一樂。
“他哪是傻呀,要是真傻還能考個會元?”李奕豐不緊不慢的說道:“陳大哥是太老實了,你不知道,原先你沒嫁過來的時候,他就沒對任何人紅過臉,總是溫溫和和的脾氣,也不曾拒絕過別人,當然,除了感情的事。”
說到這,齊越忽然想到什麼,碰了他一下,小聲問:“陳呆子在你們家做過幫工?”
“也不算是幫工,是他自願的。”李奕豐皺了皺眉:“那時候他喜歡我那個姐姐,想着能多見她幾面,便做了幫工。”
齊越聽後禁不住神色黯淡下來,猶豫着問:“你那個姐姐和他是兩情相悅嗎?”
“豈止是兩情相悅,簡直是你死我活的。”李奕豐冷哼一聲:“那時候也沒見陳大哥這麼呆過,和我姐姐在一起,兩人都是有說有笑的,他做的很多事都……用你的話來說,就是浪漫着呢。”
“哦,是嗎?”齊越心裡酸酸的:“他……怎麼個浪漫?”李奕豐剛想張嘴,他又忙阻止:“算了,我不想聽了,再浪漫也是以前的事兒。”
嗯,不聽那些糟心的事兒。
在酒莊買了酒,給了老闆錢,兩人推着小車就往家走去。
從養殖場回來的陳瑾瑜有些意外,齊越已經打點好一切,這叫他覺得,家裡有了這麼一個人真真的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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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豐等不及在他們家吃飯了,就先回家去了,齊越去了屋裡休息,陳瑾瑜給他倒了杯熱茶,說了聲去了廚房做飯。
齊越望着那一杯熱茶,陷入深思中。天色暗下,燭光幽幽,回家的路上他還是沒憋住,讓李奕豐給自己講了有關陳瑾瑜和李家小姐的事情。
很悽美的一部具有浪漫主義色彩還略微帶些瓊瑤阿姨風格的愛情故事。
可惜的是主角們沒在一起。
他們沒在一起,自己纔有了機會如今作爲他陳瑾瑜的娘子。
有點兒慶幸,還有點兒不舒坦。
恍恍惚惚的,畢竟,這副身體不是自己,誰知道,現如今他陳瑾瑜喜歡的是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還是……現在的自己?
突然,有種找不到歸宿,一直在流浪的錯覺。
在這距離現代好幾百的古代,身體是用着別人的,沒有一個人認識以前的自己,也不知自己原來的樣子,甚至,連自個都快忘了自己的樣子了。
想到這,齊越,胸口疼。
他舒口氣,端起茶慢慢喝了,將空杯子放到桌上,又舒口氣,好像有點兒喘不過來氣。
站起身,走到院子裡望着夜空努力深呼吸。
端着飯菜出來的陳瑾瑜,看到齊越站在院子裡望着夜空,走上前詢問:“娘子,怎麼了?”
“我想家了……”輕輕咬了咬脣:“想自己了……”
這話讓陳瑾瑜詫異,看了他一會,想張口說些話來安慰,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齊越收回目光,說:“走,進屋吃飯吧。”
吃飯時候,明顯感覺齊越不開心,屋子的氣氛低低的。
見他不開心,沒吃幾口飯菜,陳瑾瑜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躊躇着問:“娘子,是不是有心事?”
“不是說了嘛,想家了。”齊越淡淡道。
他也奇怪自己會因爲一個前任而鬧得心情悶悶的。
什麼吟詩作對,什麼眉目傳情,什麼看星星看月亮,切,媽的,演瓊瑤劇呢?!
想到這齊越一陣不爽,噁心吧啦的,什麼玩意!
“娘子。”陳瑾瑜又小心的喚了聲。
“幹嘛?”齊越沒好氣的回道,而後繃着臉不爽的盯着陳瑾瑜。
陳瑾瑜被他盯的不自在。
齊越眯了眯眼,又看了他一會,從嘴裡慢慢吐出一句話:“今晚你睡外面……”
說完留下一臉狀況外的陳瑾瑜去了牀上。
剛躺下,又爬起來繃着臉去了外面洗漱,等回來的時候看到陳瑾瑜在爲他鋪牀。
齊越一屁股坐下,陳瑾瑜試探性的小心翼翼的坐在他身邊,還沒說話,就聽到他不高興的說:“離我這麼近幹嘛,你壓到我隱形翅膀了。”
陳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