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香正跟他說着她和秦楓小時候打架的事。
他忽地道:“你哥對你不好?”
秦雲香愣了愣,沒想到他居然會問話。
她笑了笑,有些傷感有些感嘆的道:“我家就我哥一個能繼承家業的,全家人都圍着他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小時候他欺負了我,爹孃也會幫他,後來長大了,他便沒欺負過我了。可是,他還是經常對我冷一句熱一句的,我那會並不覺得他對我有多好。”
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後來我發現其實不是那樣的,我哥其實對我很好。上次村裡漲洪水,我哥把我娘背過水溝,然後他就過來接我和嫂子。我哥那麼愛我嫂子,我以爲他會先揹我嫂子過去的。我心底其實還是很難過的。可是,他沒有,他先把我背了過去。”
她吸了一口氣道:“那會水都漲了好高,快把他沖走了,可是,他還是去把嫂子背了過來。他明明那麼在意嫂子的……我哥,他對我很好。”
鄭丘山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副要哭要哭的樣子,便沒再繼續了。
兩人默默的坐了一陣,秦雲香看着他剛毅的側面,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像是在沉思什麼的樣子。
想起今天是過年,秦雲香輕聲問道:“木頭,你是不是想家人了?”
聞語,鄭丘山眼底有片刻的迷茫,隨即又恢復至漠然,頓了好一會,他才道:“我沒有家人。”
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半分憂傷。
這下,換成秦雲香愣了。
沒有家人?
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家人?
鄭丘山微垂着眼眸,掩去了所有的情緒。
秦雲香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到底如何,但一個人說他沒有家人,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他在她眼裡一直是個特別的存在,自從她看着他身受重傷卻一聲不哼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很厲害。
就像無數傳奇故事中的英雄豪傑一樣。
“木頭,你,你別難過。”秦雲香輕輕的道。
聞語,鄭丘山怔了一怔,隨即竟覺得有些好笑,這種話,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雖然,他一點都不難過。
他衝她笑了一笑,發現這女人真是傻得可以。
河風襲來,帶着陣陣寒意,秦雲香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鄭丘山站起身來,道:“回去吧。”
“好。”秦雲香跟着站起身,卻見鄭丘山解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遞給她。
“我不冷。”秦雲香後退了一步,拒絕道。
鄭丘山也不說話,雙手一動不動的保持着遞給她衣服的姿勢。
秦雲香拗不過他,只得接了披在自己身上。
衣服披在身上果然暖和了不少,上面還有屬於他的溫度,似乎還有屬於他的氣息。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此時已有些晚了,不少掛在外面的燈都熄了不少,以致路上的光也越來越少,幸得空中隱隱透着幾分月色,映在路上,還是可以勉強行走。
“怎……怎麼不走了?”走在後面的秦雲香見前面的黑影頓住,忍不住道。
鄭丘山偏過身子,示意她走前面。
秦雲香雖有些不解,但想着問了人也不會說話,少省一句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