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風帶進來的醫藥箱就在她身邊放着,邊上站着小甜,春兒,還有春兒帶在身邊的小丫頭。冷翠杉覺得自己無論用什麼原因,也沒有辦法不叫人懷疑的將它拿到手。
就在這變故來的太快,叫冷翠杉一時想不出怎麼辦的時候,楚靈風已經面色凝重的道:“三夫人,有人給五小姐下毒。”
“下毒?”冷翠杉一個激靈:“你說什麼?”
兩個字叫房間裡的人一下子都驚住了,只見楚靈風緩緩的將薛明繁的手塞回被子裡,然後道:“是一種叫做斷崖草的毒藥,開大紅色的花,和其他的草藥混在一起,可以當做止痛藥物。但是單獨使用,卻帶有一定的毒性。”
薛明繁此時一臉的紅疹,頗有些柔弱無力的感覺,但是一聽到有人給她下毒,立刻手臂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什麼,有人給我下毒,誰敢……”
薛明繁剛坐起來,便覺得一陣頭暈,然後一陣噁心涌上來趴着牀沿上乾嘔的幾聲。
楚靈風連忙去扶她,誰料到還沒碰着,便被她一手打開。
牀邊放了一盆水,似乎是剛纔小丫頭給薛明繁擦拭的,被薛明繁這一揮,盆落在了地上,哐噹一聲,水濺了周圍的人一身。
楚靈風往後退了一步,嚇的小甜忙衝過去扶住。
薛明繁怒道:“我不要你假好心,娘,一定就是她下的毒害我……嘔……娘……”
楚靈風有些覺得意外,本來冷翠杉叫她來給薛明繁看病,她也覺得一定有問題。但是這會兒看薛明繁的表現,似乎又是真的。
這斷崖草雖然說不至於有多毒,但是服用了的人,噁心嘔吐等等症狀也是難免,難受的很,何況她現在本身因爲花米分症便很是痛苦,再加上斷崖草,這一場病下來,雖然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但終歸是傷身體。
楚靈風怎麼想,都覺得她和薛明繁之間的仇恨,不至於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地步。而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對自己的身體更應該是非常重視的,怎麼可能用這種自損的方式來害人。
冷翠杉似乎有些慌張,她衝過去扶住薛明繁,轉身呵斥丫鬟:“都死了不成,看着小姐難過,都站着跟傻子一樣。”
屋子裡的幾個小丫頭這一天也給折騰的不輕,薛明繁本來脾氣就不好,這一不舒服就更是暴躁的看誰都不順眼,一屋子的丫頭,自然是她第一個出氣的目標。
小丫頭心驚膽戰的又不敢不聽,戰戰兢兢的靠近,沒意外的被薛明繁打了一個耳光,罵了一句,沒用的丫頭,要你們有什麼用。
楚靈風皺了皺眉頭,雖然看不慣薛明繁這做法,但是也不會對她的行爲表示什麼。而是道:“三夫人,五小姐身體不適胡言亂語我就不計較了,但是這毒絕對不會是意外,一定要查。”
斷腸草不是尋常會用到的東西,十家藥鋪估計只有一兩家纔會有,要說這也能被薛明繁碰上,她這得倒黴成什麼樣子。
“你少在那裡賊喊捉賊。”薛明繁看來是認定了楚靈風跟自己的臉有關,因此對她敵意很大,揪着冷翠杉的袖子撒嬌道:“娘,娘,一定是楚靈風做的,快去告訴爹,告訴老太太,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剛纔還喊了聲嫂子呢,這會兒有直呼性命了,楚靈風摸了摸下巴,覺得這事兒從裡到外都透着古怪。還好,幸虧自己喊了春兒來,她至少可以作證自己什麼都沒做,要不然的話,這一鬧開,自己一張嘴說不過這一屋子的人,可就什麼污水都潑上身了。
薛明繁咬定了這事情是楚靈風做的,一定要冷翠杉去鬧。但冷翠杉反倒是猶豫了起來,正在鬧着,春兒道:“三夫人,五小姐,我覺得這事情沒人能證明和大少奶奶有關,還是告訴老爺和老太太,好好地查一查吧。”
春兒一開口,旁人還沒說什麼,薛明繁先惱了,指着她罵道:“主子說話,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地方嗎?別以爲老太太的丫頭就高人一等,下人就是下人,少對我指手畫腳,別以爲我不敢打你。”
“我確實是個丫頭,也並不敢對五小姐指手畫腳。”春兒冷道:“但凡是都要講個證據,五小姐是主子,大少奶奶也是主子,一切都要證據說話。”
楚靈風將手在春兒肩上搭了搭:“今天有人能在五小姐身上下毒,明天,就指不定會在哪個主子身上下毒。所以這事情一定要查,徹徹底底的查,正好,也能給我一個清白。”
“我這就去稟告老太太。”春兒點了點頭:“這事情拖不得,說不定,下毒的人還在府裡。”
“對,越早越好。”楚靈風接着道:“找斷崖草,這東西十分罕見,說不定那人還有剩下沒用完的。只要找到了這個,就能知道是誰要對五小姐下手。”
春兒應了聲,轉身便出去,她以前就不喜歡冷翠杉母女,這會兒被指着罵了一頓,更是心頭火起。雖然她確實是個丫頭,但卻是個有身份的丫頭,平日裡誰見了都要笑着問一聲春兒姑娘的,還沒人敢這麼指着她罵過。
春兒出去後,楚靈風也叫過小甜道:“去告訴大少爺一聲,五小姐這裡的事情有些複雜,我一時回不去。讓大少爺先歇着吧。”
小甜應了聲,雖然有些不願意,但還是應着走了。
薛明繁對春兒去告訴老太太,將這件事情鬧大的決定,是喜聞樂見的,她認定了是楚靈風所爲,想着鬧大了才能讓她更倒黴。而即使查出來真的不是她做的,那做這事情讓她如此難受的人,也一定要受到懲罰才行。
但冷翠杉的反應相比而言,就沒有那麼熱絡,甚至有點猶豫。楚靈風冷眼看着,淡淡道:“三夫人,那現在,還要我給五小姐治病嗎?這斷崖草說毒但是也不死人,不過是多受會兒罪罷了,等到天明,再去請旁的大夫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