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曉楠抹了抹嘴角,嬌嗔一句:“邊上都是人呢,我知道的了,剛纔真的是失誤,以後我都不會再犯了,你用不着這麼盡職的親自教導我。”
龍龍看着她酡紅的臉色,一雙美麗狹長的眸子,慵懶的一掃周圍,看誰敢凱覦他娘子的美色。
一雙美眸掃去,果然所有人都收了落在紫曉楠紅脣和粉頰上的視線,唯獨一個人,非但看着紫曉楠的脣畔,而且,居然還在吞嚥口水。
“想死嗎?”龍龍一語飄去,那人臉色木然一紅,一身潔白的衣衫,做書生打扮,臉上泛着酡紅,忙低下頭,自他們身邊匆匆而過。
佟戰深黑的俊眸,看着那嬌小的書生,久久停駐,直到那個白色的素影消失爲止。
“認識?”龍龍淡口問道。
佟戰回頭,搖頭輕聲道:“不認識。”
龍龍的目光,掃了那個已經消失的方向同眼,並未再說什麼話,而是摟着自己曉楠,往一遍的酒樓裡走。
佟戰知道龍龍也看出來了,輕笑了一聲,知己就是知己,自己任何一個眼神的閃爍,他都能準備無誤的捕捉到。
說了今年一個人孤單,要和龍龍他們一起過年的,所以,他也厚臉皮不請自來的緊隨其後,影子已經再一次悄無聲息的隱入了人羣裡,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時刻保護着龍龍。
上了三樓,龍龍要了雅間,對於佟戰這個不速之客,他有些頭疼:“邊上那麼多房間,你隨便要一間,錢算我的!”
“帶我一個會如何?”冷酷的佟戰,難得的厚臉皮讓紫曉楠咋舌。
“是啊,三個人更熱鬧呢!”紫曉楠倒是不介和佟戰一起吃年夜飯,畢竟過年這種東西,圖個團團圓圓,佟戰也算是她們的家人,這樣吃個團圓飯挺好的。
龍龍也不吭氣,不吭氣就是同意,佟戰大咧咧的徑自落座,不過還算有良心,把最好的靠窗的位置留給了紫曉楠。
天色已經泛黑了,冬天日子短,天黑的早,紫曉楠逛了一天,早已經已經飢腸轆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一上來,她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大快朵頤起來,看的佟戰目瞪口呆,這哪裡有龍家當家主母的樣子,而觀龍龍眼中,卻是滿溢的寵溺。
是不是,執起手帕給紫曉楠擦嘴:“就不會慢些吃?”
“呵呵!”她甜甜的笑,滿臉的幸福。
佟戰此刻才發現,自己不該坐下的,別人的幸福,正好襯托了他的孤單,這些年來,他都是一個人過年,寂寞一年復一年,今年這寂寞卻演的更甚,在看着龍龍夫妻的溫馨幸福的時候,他羨慕了。
此生第一次,羨慕別人。
“看外頭,天色黑了,馬上會有煙火!”
他輕笑一聲,那難得一見的笑容,有些許的落寞,簡直就似乎謀殺人的眼球,太帥了。
不過紫曉楠對此有免疫,因爲她的相公,那笑容才叫顛倒衆生,妖孽的不行不行呢。
隨着統戰的話,紫曉楠和龍龍同時把目光轉向窗外,巧的很,一注煙花升空,“啪”,盛開了一朵美麗的金黃色的花朵。
“哦,哦……”
樓下的人羣裡,爆發出一陣陣歡喜的節日氣息。
紫曉楠看着美麗的煙花,溫順的靠在龍龍懷裡,佟戰執着玉酒杯,在他們身後,也擡頭仰望着天空。
這個新年,很熱鬧。
對龍龍來說,是這麼多年,最溫暖的一個新年,因爲身邊,有一個讓他感到微暖的女人。
對紫曉楠來說,這個新年,是最有意義的一個新年,她穿越時空而來,真不枉此行。
對佟戰來說,卻只是個平凡的新年,和以往任何一年一樣,一樣的寂寥落寞。
年後的最後一場雪落定,柳梢就開始吐綠了,杏花含苞,迎春搖曳,四處都是一片爛漫的春光,紫曉楠掰着手指,她來這,居然算來快三個年頭了,當真是印證了那句時光如梭的成語。
四月初一,武林大會的號召貼已經送來,紫曉楠和龍龍還有影子等一干人,都已經準備妥當,浩浩蕩蕩一隊人馬,從鑾壽山莊出發前往武林大會的召開地點:終南山。
終南山地處藍月王朝最南面,因爲氣候適宜,土壤肥沃,所以非常之繁華,這次的武林大會之所以選擇召開在終南山,無非是上一次武林大會選了北原,結果那地方鳥不拉屎,客棧寥寥無幾,幾百個人爲了搶幾十個房間,差點要血洗會場。
所以,這次主持武林大會的三大長老協商了一下,把地點定在繁華的終南山,這裡風景優美,是遊山玩水的佳處,說白了就是旅遊勝地,所以客棧多的不得鳥,絕對不會發生幾百人搶幾十個房間的慘劇。
自然,紫曉楠她們,是不可能去住客棧的。
終南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城池,龍龍他們,還沒有到終南山呢,城主就帶着一家老小恭候在了城門口,她們馬車一到,直接被接進鐵府,也就是終南山城主鐵元霸的家。
雖然這個鐵府不必鑾壽山莊氣派,不過倒是和它主人的姓氏——鐵很搭。
處處都透着剛毅。
屋子都是有棱有角的,假山都是有棱有角的,鮮少見花草,到處都是樹,沒有那種爲了美觀而曲折環繞的樹,每一顆都和白樺樹一樣挺拔蒼翠,府裡有一條河,河水不深,裡頭養着些觀賞魚,卻不是漂亮的錦鯉,而是兇狠的食人鱷,雖然都是幼小品種,但是十來條聚集在你腳底板下的河裡,走在上頭還是忍不住會發顫。
“鐵大俠,你怎麼不養些漂亮的魚,這些鱷魚,看着挺嚇人。”
隨鐵元霸往裡走的時候,紫曉楠忍不住問了一聲。
“夫人受驚了,明天鐵某就叫人把這些畜生關起來,放些錦鯉來養。”
鐵元霸的語氣並不是唯唯諾諾,給人感覺很是豪氣,又客氣。
這個男人,大概也有三十來歲吧,看和皮膚黝黑,臉上總是帶着豪爽的笑容,給人一種大哥哥一樣的親切感。
聽到他要把這些鱷魚關起來,紫曉楠又連連擺手:“不礙事,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有點害怕,以後,可能就習慣了。龍龍,你說是不是,我這個人適應能力還是挺強的。”
不好意思的很,初來乍到,就如此興師動衆。
她忙轉向龍龍,想讓龍龍說服這個鐵元霸,不必要換掉一河鱷魚,不料龍龍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鐵城主,有勞了。”
“龍莊主哪裡的話!哈哈!”鐵元霸又哈哈大笑起來,還真是有幾分英雄豪傑之氣,尤其是他的黑臉,讓紫曉楠不由的想起了桃園三結義中的張飛,如果給這個鐵元霸貼上張飛的大鬍子,那估計就是活脫脫一個黑臉張飛了吧。
她想着,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麼了?笑什麼?”抱着她腰肢的龍龍,回頭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只是覺得鐵大些像一個人!”
“誰?”
“哈哈,龍夫人,從來沒有人說我長的像誰,你還是第一個,敢問夫人,鐵某長的像誰?”
“你們不認識了,就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張飛大哥,套個近乎,不介意吧!
“你認識的人中,還有我不認識的嗎?”龍龍是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了,紫曉楠無奈的翻他白眼:“爲什麼我認識的人,你必須都認識,我認識你之前,總也有自己認識的朋友圈子吧!”
“你不是——乞丐嗎?”龍龍怕上她自尊,所以後面兩個字,說的很輕,輕到只有她和他能聽到。
“乞丐怎麼了,乞丐就沒有朋友了?”紫曉楠卻完全不以爲意,甚至給人一種錯覺:她還對乞丐這兩個字,引以爲豪。
其實沒有引以爲豪了,她不過是說話豪邁了一點而已,感情是讓這鐵元霸給感染了。
“哦!龍夫人以前認識的人,居然還有和我鐵某人想象的,當真是緣分啊。”
聽不出攀交情的嬌柔奉承,這就是紫曉楠爲何從心裡肯定了鐵元霸的緣故,這個男人,他說什麼,都只有兩個字形容:豪爽。
也可能,是他長的太豪爽了。
“哈哈,是啊,緣分!”紫曉楠禁不住又被感染,也沒了女兒家的矜持,哈哈的大笑起來。
龍龍皺眉,大掌一勾,攬緊了她的腰肢,用眼神惡狠狠的警告她,別對鐵元霸有非分之想。
紫曉楠白他一眼,繼續哈哈大笑:“鐵大俠可娶妻?”
“三房妻妾,安置在別院,不在主府。夫人爲何這麼問?莫非要給鐵某做回月老?”鐵元霸說話不遮不掩,也不乏風趣,紫曉楠當真覺得和他交談,是一種享受。
“月老這東西,我可當不好。我就是覺得奇怪,這院子裡都沒有一個花圃,如果府中有夫人小姐的,怎麼可能不侍弄些花草。原來是住在別院啊,不過怎麼不一起住?這房子挺大的啊!”
“娘子,別人的家事,不要多嘴!”
今天的紫曉楠,給龍龍一種八婆的感覺。
不過,他不能說,說了腦袋就要不保了,只能言語上提醒下。
紫曉楠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忙解釋:“我不是要調查你什麼,只是覺得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