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荏苒,念你如初 139、不仁不義
陳優優和楚依萱都是下午的火車,時近年關,務工人員與各大高校放假差不多趕在了一起,鐵路部門早已進入了春運高峰期,火車站就是一片人山人海。
兩人臨走時給徐盡歡打了電話,徐盡歡立即趕到校門口想去送送她們丫。
結果三人在門口等了將近半小時公交車都是滿滿的,上不去人,更別說提着行李箱了,打車的人也很多,有些因爲搶奪一輛車起了爭執,眼看再耽誤下去時間就要晚點了,徐盡歡只好給祝言明打電話。
也幸好今天祝言明開的是越野車,把一羣人載過去肯定沒問題。
一路上徐盡歡好幾次發現陳優優不經意瞟過祝言明的後背,莫非……陳大美女春心動,桃花要開了媲?
祝言明這人看上去像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但骨子裡很有責任感,作爲一個男人,除了自戀一點,絕對沒別的可挑剔的了。
她自己也看了好幾回,發現祝言明認真開車的樣子還真有那麼點吸引人,臉部線條輪廓分明,經過半年商場沉浮,剛回國那會兒稍許的稚氣毛躁已經全部褪去,常常接觸上流社會,舉手投足間都是名流的貴氣優雅。
“幹嘛老看我!”祝言明忽然說。
其實他是對徐盡歡說的,但徐盡歡故意裝作茫然的樣子,不搭腔,後座上陳優優做賊心虛,就說:“看兩眼也不行啊,這也要收費?”
祝言明透過後視鏡看了陳優優一眼,聰明如他豈會不明白,就笑道:“當然行,有美女欣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陳大美女,您儘管看,倒貼我都願意。”
陳優優最討厭油腔滑調的男生,聞言橫了他一眼,但眼神間明明有些嗔怨的狼狽:“欣賞你?到倒是挺自我感覺良好。”
祝言明慎重的說:“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好,別人又怎麼會覺得我好呢?”
楚依萱一直在旁邊曖昧不明的清嗓子,陳優優說不過祝言明,改爲攻擊楚依萱:“怎麼,你家安牧之一會兒不在你就不舒服了?要不叫他過來給你滋潤滋潤喉嚨?”
最後四個字說的實在太赤、裸、裸了,楚依萱笑罵:“我看你還是找個人滋潤滋潤你吧,火氣這麼大,就該多喝水。”
此話更引人遐想了。
一路上幾人吵吵鬧鬧,挺遠一段路程也沒覺多久就到了,時間上已經有點緊了,兩人提着行李箱下車,與祝言明徐盡歡告了別,匆匆檢票去了。
回去的路只剩下祝言明兩人,說話更隨意了,聊着聊着說到了剛纔的事,徐盡歡就問:“我覺得陳優優挺好的,識大體,挺知進退的姑娘,人也漂亮,你不是看到漂亮美眉就拔不動腿嗎?”
剛纔祝言明跟陳優優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兩人沒戲了,不得不說,混過社會的人與學生就是不同,說話都很含蓄,他那句完全就是官場上的客套話,說得越客氣,就表示越無意,這其實就是一種隱晦的拒絕了。
而且以她的瞭解,祝言明可不是個有耐心玩你追我躲這種遊戲的人,對於喜歡的事物通常都是直接下狠手,抓到手裡才放心。
祝言明無奈的笑了笑:“這麼一說我還真成用下、半身思考的二世祖了,哎!我的名聲啊!我明明是個紳士,爲什麼到了你這裡總是被降的一無是處?”
“好好開車吧你!”
徐盡歡見他不肯說也就不再問了,祝言明比她有主見多了,他老子都管不着他,她頂多就是起起鬨,湊個熱鬧,同時也是真心希望祝言明能找個喜歡的好姑娘。
他這樣的好男人,值得女孩們放心的交付一生。
下午祝言明還要去公司轉轉,他今天來就是考慮着徐二歡該放假了,看她有什麼需要,既然她堅持下午讓徐長夏的車來接,把她送回學校後祝言明就要離開了。
臨下車的時候,祝言明忽然說:“她不適合。”
徐盡歡愣愣的看着越野車混入車流,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對拒絕陳優優做出解釋。
不適合?她邊往回走邊考慮,覺得祝言明說的也對,陳優優雖然漂亮大方,但從小接觸的環境有關,她身上還有一種風風火火的清純勁兒,這在猶如戰場的商場是要不得的。
以後祝言明出去應酬少不了女伴,她的性格的確不適合與那些表面優雅矜持的貴婦名媛打交道,還不如就把這株肆意生長的野薔薇放在田園,讓她無拘無束的生長。
站在樓下望向鬱雲川的窗子,她嘆了口氣,該怎麼辦呢?這兩天就要回去了,總要與他告個別吧,倒是想過寒假繼續來這上課,但好不容易放個假,過年了誰不想輕鬆一下,她怕打攪到鬱雲川。
仰頭盯着二樓的窗戶發呆,身後忽然有人說:“看什麼呢?”
徐盡歡猛然回頭,乾笑一聲:“哈,那個……雲川老師,你這是……出門了?”
鬱雲川手裡還拿着車鑰匙,聞言挑眉,又重複了一遍:“剛纔在看什麼?”
他微微笑着,好像中午遇見的那事只是一場錯覺,但正因如此徐盡歡才更擔憂,她知道鬱雲川善於隱忍,什麼事都放進心裡,臉上丁點不漏,越是這樣的人越固執,酸甜苦辣自己嘗,誰勸都沒用,只能等着他自己想明白了,自己放過自己。
“哦,剛剛發現雲川老師家的窗子好別緻啊,我被深深的吸引了,世界上怎的會有人家連窗子這麼有格調?於是忍不住駐足欣賞。”她涎着臉諂媚。
鬱雲川心知她是在哄自己開心,越過她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就是,這窗子怎麼會如此有格調呢?”
徐盡歡跟着他上樓:“雲川老師,學校今天就正式放假了吧?”
“是啊。”
徐盡歡等了一會沒見有下文,不禁無語,輔導老師專門宣佈過的,咱能不知道正式放假了嗎?問你句廢話就是想問你假期有什麼安排,說說又怎樣,忒小氣!
見他進門後沒把門關嚴,於是也隨着進去了,這次不似以往的隨意,她先是四下打量了一圈,見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才放心進去。
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說着自己的打算,想以此來引出點什麼,至少要讓咱知道您老人家假期還給不給上課啊。
聽她說了一大堆,最後可能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麼實在過意不去,他中肯的說:“挺豐富的。”
徐二歡抓狂!這不是重點啊雲川老師,嚴肅點!認真點!……行不行?
“放假之後雲傳老師就不用給我們上課了哈。”自己鄙視自己,廢話!
“嗯。”
“那你還需要去醫院和研究所上班嗎?”
“嗯,上,要到年底。”
好吧,總算多了幾個字。
“那雲川老師還給我上課不?”
鬱雲川給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裡暖着,也不喝,坐到沙發上說:“你不覺得我沒有爲人師表的資格嗎?”
徐盡歡一驚,連忙說道:“不會不會!雲川老師依然是我最尊敬的老師。”
本來她挺希望鬱雲川能表現出點什麼來,這樣還好受一點,但真當他說起的時候,她又覺得不知所措。
鬱雲川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自嘲一笑繼續說:“作爲醫生,我見死不救,是爲不仁,作爲兒子,我不聞不問,是爲不孝,”他緩緩的說:“我沒有資格做老師,帶壞了學生,誤人子弟,是爲不義。”
徐盡歡覺得他這話說得就有點過了,皺眉道:“雲川老師,話不能這麼說,老師也是普通人,有自己的生活,平時也會遇到這樣那樣的煩惱,作爲老師就一定要克己守禮嗎?要是按你這樣的標準,我看咱學校沒幾個老師有資格教學,乾脆都開除算了。”
可能他是實在憋不住了才說出這麼幾句話,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立即閉嘴,靠在沙發上招呼她過來坐,又不說話,盯着電視後整面牆壁的狂草失神。
徐盡歡就更蛋疼了,以前沒發現鬱雲川的內心是個這麼傳統的人啊,在德國多年還記着那套不仁不義的理論呢,現在教育事業雖然受到足夠重視,但有些學校還是一片烏煙瘴氣,最近光明面上曝光的老師秦壽學生的事蹟就有多少,更別提那些暗底下不爲人知的骯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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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堅持更文,夠勤勞吧?還是跟昨天一樣,第二能能碼出來就發,偶不能保證,木有存稿,週三的萬字更還沒有着落呢,估計還得熬夜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