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盡歡下班打開門,就見沙發上一個女孩趴在鬱雲川懷裡,雙手忙忙碌碌的與他的衣釦奮鬥,上面已經解開了兩顆。
而鬱雲川任由女孩動作,悠閒的靠在那,翻動着手裡的雜誌。
“你們在做什麼!丫”
聽到妻子進門,他剛揚起笑臉相迎,就聽到這樣一聲喝問,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扯得皺巴巴的襯衫,挑着眉梢道:“你看着像是在做什麼?”
她扔下包撲過去,眼淚汪汪的說:“雲川老師,你叛變了?你不愛我了?……你腫麼可以這樣朝三暮四……這樣花心大蘿蔔……這樣老牛吃嫩草……媲”
鬱雲川皺着眉把她的手從自己脖子裡扯下來:“去,洗完手再來!”
徐盡歡更加不滿了,控訴的看着他:“你看你看,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對我冷言冷語的,雲川老師,你、你……我恨你!”
說着掩面而去。
鬱雲川盯着她的背影進入洗手間,擡手撫了撫額,低頭把腿上的小女孩放到沙發上,嚴肅道:“女兒,你看你媽都吃醋了,你就老實點兒,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把紅燒帶魚推到她面前,知道嗎?”
小女孩扭着小身體不依不饒的要繼續擺弄鈕釦,聞言擡起水亮的大眼睛問:“什麼是吃醋了?”
鬱雲川一滯,想了想說:“吃醋就是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走的太近,你看到了會很不高興。”
小女孩點了點頭,不知道聽懂了沒有,然後繼續爬過去研究鈕釦。
晚飯的時候,小女孩果然屁顛屁顛的把紅燒帶魚推到徐盡歡面前,奶聲奶氣的說:“媽媽,這是我和爸爸一起做的,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徐盡歡眉開眼笑,摟過小女孩說:“矮油,我家綿綿終於能看到我這個親媽的存在了,乖女兒,一會兒媽媽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小女孩歪着腦袋,並未表現出歡欣,一臉嚴肅的說:“媽媽,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你儘管說。”徐二歡正在興頭上,吐出塊魚骨頭鼓勵道。
“你很喜歡爸爸嗎?”
徐二歡與雲川老師對視一眼,說:“對,很喜歡。”
小女孩皺起小眉毛,爲難的說:“哦,可是我也很喜歡爸爸,要不以後我和爸爸天天給你做帶魚,你把爸爸讓給我好不好?”
“咚,”帶魚落進湯碗裡,濺起一小朵水花,徐二歡黑着臉看看女兒,又看看一臉無辜的雲川老師,咬了咬牙,她說:“好,成交!”
這次輪到雲川老師的臉黑如鍋底了,她得意的笑,再叫你看笑話?哼,一天一頓紅燒帶魚就把你賣出去了,繼續得瑟啊!
晚飯後一家三口出去散步,月亮湖邊柳枝輕拂,晚風輕送,不時能看到來往的學生和領着孫子孫女出來遛彎兒的老教授。
徐盡歡放開綿綿,讓她跟樓上的一個小女孩一起玩兒,自己則與雲川老師坐在木椅上聊天。
“好像後天就是端午節了吧?公司裡幾位大姐都在商量着包糉子,要不咱也包幾個?”
雲川老師輕視的瞥她一眼:“你會嗎?”
“……不會。”她討好的搖他的胳膊:“你會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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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會。”
說着說着就說到了屈原,雲川老師感慨的說:“幸虧當年還有那麼點理智,不然以後你憑弔屈原的時候可以順手再多投兩個糉子祭奠我了。”
“瞎說什麼呢!”徐盡歡不高興的掐了他一下,又說:“哎?這麼說,當年我離開之後,你傷心欲狂,都要活不下去了?”
雲川老師哭笑不得:“對啊,可惜某人一盤帶魚就把我送人了,唉,深情錯付,往後我可不能這麼死心眼兒了。”
“能!能!怎麼不能!”徐盡歡抱住他的胳膊:“雲川老師~~老公~~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把你換帶魚,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繼續對我死心眼,行不行?”
“不換帶魚換竹筍?換水晶藕?”他皮笑肉不笑的睨着她。他還不瞭解她嗎。
“不換,什麼都不換!打死都不換!”某人堅決表態。
雲川老師哼了一聲算是放過她了。
照看着不遠處的女兒,兩人又說起沉在湖底的獎章,徐盡歡抱怨說:“幹嘛要扔掉,那可是你辛苦五個月賺回來的,而且是導致我們分別兩年的罪魁禍首,應該好好保存起來,哎這麼說起來,你以前應該獲得過不少獎章獎盃吧、爲什麼我都沒見過。”
“扔了。”
徐盡歡嘴角抽搐,原來扔獎章並非是爲了咱,而是慣例,怏怏不快的說:“爲什麼要扔掉?”
他淺笑着說:“因爲對我來說,獎章象徵的不僅是榮譽,更多的還是爲了得到它我錯過的人和事,看到它我怕自己會後悔。”
徐盡歡就笑不出來了,記得他說過,是爲了去求學纔沒時間照顧母親,那時他一定自責的要死,但又無可奈何,見他沒有不開心,她問:“那你後悔過嗎?”
“當然有,但我還是想將這條路探索下去,走向更深更遠的地方,直到有一天研製出……長生不老藥,哈哈~~”
在說長生不老藥之前,他頓了一下才改的口,不知道他原先是想說什麼。
餘霞斂盡,天地昏暗,而他的笑容自信堅毅,光彩灼灼。
現實中,有些人爲了生活放棄了最初的理想,碌碌無爲淹沒了本身具有的光彩,電影小說裡,有些男人爲了心愛的女人甘願放棄報復歸隱田園,以前她很欣賞這些男人的深情與拿得起放得下的灑脫。
而現在,她覺得一個男人爲了心中的信念披荊斬棘,不畏現實的磨礪,不被世界的繽紛引誘,這樣的男人身上有一種致命的魅力。
要不怎麼說認真的男人最吸引人呢。
真是愛死這樣的他了,瞅着四周沒人注意這邊,徐盡歡飛快在他臉頰親了一口,然後轉頭若無其事的看向女兒。
被偷襲的雲川老師大窘,心虛的也瞧了圈四周,起身走至湖邊,與妻子保持距離。
徐盡歡對着他的背影偷笑,臨湖而立的他背脊依舊修長挺拔,寬鬆的亞麻長褲襯得他有幾分飄逸出塵,路過的學生頻頻側目,甚至有兩個女學生停下與他聊了起來。
聽着他們似乎在討論什麼問題,徐盡歡撇嘴,多少年前她用過不用的爛招數了,雲川老師已經中招變成勞資的人了,妹子你們來晚了!
擡手招過女兒,徐盡歡在女兒耳邊說:“乖女兒,你爸爸要被漂亮姐姐搶走了喲。”
鬱楚綿當即小眉倒豎,殺氣騰騰的走過去,卻是聲音軟糯的撒嬌:“爸爸,抱。”
雲川老師俯身抱起女兒,擡眼似笑非笑的往她這邊看了眼,對女兒說:“玩兒累了?”
“爸爸,我想喝水,我們回去吧。”繼續摟脖子撒嬌。
“好。”雲川老師與女同學道了個別就抱着女兒沿着湖岸往回走,走了幾步發現另一隻沒跟上來,無奈道:“阿歡,回家了,女兒玩累了。”
徐盡歡這才屁顛屁顛的跟過去。
綿綿是真渴了,喝了整整一大杯水,雲川老師擡手在徐盡歡腦袋上一敲:“你啊你,小心教壞了女兒。”
徐盡歡委屈:“好啊好,整天女兒長女兒短的,真不愧是父女,眼裡都沒有我的存在了是吧?”
簡直強詞奪理、無理取鬧。胡攪蠻纏!雲川老師趁女兒轉身放杯子的空檔,迅速俯身,在她脣上落下一吻,而後若無其事的走進了書房。
徐盡歡抿脣看他,兩人已經結婚五年了,孩子都快四歲了,他沒有做過多浪漫的事,紀念日或做一桌可口的菜,或帶一家人出去旅遊,不變的是他熱情不減,每天總要給她一個吻,或者靜靜的擁抱她,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正如他說的,浪漫就是細水長流。
蜻蜓點水的一吻還沒嚐到滋味,徐二歡不滿,追着他的腳步進了書房,把他撲到桌上就湊了過去。
半推半就的一吻結束,他低吼:“徐二歡,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