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幸福極致
“麻辣燙?哪裡有賣的?據說那個不健康,”他皺眉說。
“只要不經常吃就行,偶爾吃點沒事的,校門口應該有賣的吧。”
“好像很多女孩子都喜歡吃那個,味道真有那麼好?”
“顧名思義,又麻又辣又燙,冬天吃最合適。媲”
“那還不如吃火鍋,”他嘟囔,忽然眼睛一亮:“不如咱們吃火鍋吧,味道應該差不多吧?”
徐盡歡被他無意中出口的“咱們”說的心中一暖,隨即又猶豫的說:“可是……麻辣燙能帶回去吃,火鍋不行,這個點校門口的餐館正是人多的時候,我們……”
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愣了一下,說:“要不回去自己做?”
相比起鬱雲川略顯低落的情緒,徐盡歡反而十分熱情:“好啊好啊,自己動手,吃起來會更香。”
離校門口還有段距離,她撿人少的地方停下,把課本往鬱雲川手裡一放:“雲川老師你先回去準備,我去超市買菜,你想吃什麼菜?有沒有忌口的?”
鬱雲川看着她凍紅的鼻尖說:“還是我去買菜吧,你先回去,想吃什麼編個短信發給我。”
“不要,我去,快說,想吃什麼?”徐盡歡一臉嚴肅。
“那好吧,我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按你的口味來就好。”
徐盡歡走了兩步又被他叫住,回頭見他把課本夾在腋下,擡手解下了自己脖子裡的藍灰色圍巾,走過來給她繫好:“戴上這個。”
徐盡歡抿脣不說話,只盯着他低垂的長長睫毛,勉強抑制住想擡手抱他的衝動,心想,也許楚依萱說的是真的。
兩個人吃不了多少,剩下反而不新鮮了,徐盡歡撿了幾樣比較喜歡吃的,最後走到切片牛羊肉的冷凍櫃前各自拿了一些。
回去後鬱雲川已經將多日不用的鍋碗洗涮乾淨。
“回來啦,”他打開門,手裡拿着兩張碟片。
徐盡歡笑的特別開心,這個場景真讓人浮想聯翩啊,看到客廳裡散亂一地的碟片,不由問道:“幹嘛呢你?”
鬱雲川接過東西示意她換鞋,邊往廚房走邊說:“我以前有段時間很喜歡聽一首歌,今天回來的時候在樓下聽到了鋼琴版,想重溫一下,結果怎麼都找不到了。”
“哦,那你還記得歌曲的名字嗎?現在網絡這麼迅捷,上網搜來聽不就行了?”
“關鍵是我忘了啊。”
“哈哈哈~你也有記性不好的時候?真稀奇,那你要不下去問一下,人家還能不告訴你嗎?”
那邊塑料袋的響動頓了頓,只聽他說:“對,人家哪能不告訴我啊,頂多是覺得我這人無可救藥了而已,爲了一首歌名,我至於嗎我。”
徐盡歡隨便找了一張碟片放進去,聽着音響裡鋼琴輕快的旋律,閉起眼睛微微的笑,買菜回家,自己做飯,敲了門會有人替你開門,順便一聲親暱的“回來啦”,不是滿室空曠冰冷,兩人各做各的,卻能隔着重重房門討論着閒話家常……
這一切她從前連想象都不敢,然而在現在卻發生了,放輕了呼吸,她幾乎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爲這瞬間極致的幸福,爲這等候已久的溫暖。
忘記過去,也不再去管未來,只想閉起眼睛,好好將這一刻楔刻進心底,時間能不能走慢一點?
鬱雲川見她許久沒回應,手裡拿着顆娃娃菜在廚房探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坐在地板上低着頭似乎在看碟片,也就沒管她,回去繼續忙活,口中卻說:“你不會不管了吧?如果讓我做,難吃的話可別怪我,反正我嘗不出來,什麼味道都不在意。”
徐盡歡笑着掩面,擦去眼角淚意,剛要去廚房,卻見他又衝了出來,大聲說:“就是這首,就是這首……”
說完後才發現自己實在太不淡定太不矜持了,有違以往優雅從容的風格氣度,於是訕訕一笑,拿着那顆娃娃菜又回去了。
徐盡歡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只能一直笑,怎麼都停不下來一樣。
音響中輕靈的鋼琴伴着提琴,時而憂傷時而激烈,略微沙啞的女聲也時而低吟纏綿,時而高亢有爆發力,像有什麼情緒不受控制的要掙脫出來,卻帶着些壓抑。
歌曲很短,只有四分鐘不到,徐盡歡有些激動,按了循環說:“一句都聽不懂。”這應該是德語。
鬱雲川在廚房說:“這不過是想象,是夢境一場,可我願將目光,停留在你身上,那瀰漫的花香,我以爲的過往,一切都伴隨時光,悄然地流淌,捨不得,棄不得,忘卻不了愛過的線索,再多執著,也是心魔,深陷在時間漩渦,因執念而逞強,靜聽心跳的聲響,多少有些迷茫,當你走過我身旁,呼吸都要僞裝……愛不得,恨不得,或許誰都只是個過客,擦肩而過,只有沉默,回憶輕輕地灑落,看不破。”
徐盡歡覺得自己瞬間被那句“當你走過我身旁,呼吸都要僞裝”給擊中了要害,這句話簡直就是她的真實寫照,有時候和他走在一起,她連呼吸都要放的很輕很輕,生怕驚醒了這場美夢,靜下心來想起他的時候,心底是迷茫的。
究竟有多愛他?能愛多久?將來會如何?她統統不知道,有時候也會覺得累,反覆做決定要放棄,可每次一見到他的微笑,呼吸都會變得忐忑,真真的捨不得,棄不得。
“好聽嗎?”他問。
“好聽,”她輕輕的說:“我以爲雲川老師不會喜歡流行歌呢。”
“聽音樂聽的是心境,如果聽的時候心境剛好與歌曲相符,產生了共鳴,那麼這首歌就是好歌?”他說:“當時我聽的時候,那句……那句再多執着,也是心魔恰好說到我的心情,所以那段時間經常聽。”
她呼吸一緊,不想去追問究竟執着些什麼,又是誰讓他如此執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她只嘆自己出現的太晚,遇見他太遲,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站起身,她忽然跑到廚房拽起他就跑,鬱雲川生怕菜刀劃傷了她,連忙放下,被她拉的跌跌撞撞往外走:“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一路把他扯到外婆的公寓才停下,進了門,將他按在凳子上說:“雲川老師,我彈琴給你聽啊?”
鬱雲川哭笑不得,這麼火急火燎的把他拉來,就是爲了聽她彈琴?他能說拒絕嗎?
徐盡歡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已經走到了客廳一角的三角鋼琴前,許久沒有擦拭過,上面已經蒙了層淡淡的灰,她有些傷感的打開琴蓋。
外婆說這架琴是小舅剛在德國掙到第一桶金的時候買來送給祝水瀲的,祝水瀲剛嫁給徐長夏那會兒,家裡並沒有太多空地擺放它,而後來有地方之後徐長夏又給祝水瀲買了更名貴的琴,於是這架琴就一直放在這裡了。
坐下試了幾個音活動手指,音色依舊溫潤透亮,只是一年多沒彈琴,指法有些生硬,本以爲這一輩子不會再碰鋼琴,而鬱雲川再一次給了她勇氣。
撇開紛雜思緒,腦中回憶着曲譜意境,手指緩緩擡起,懷着對音樂的虔誠與熱愛,手指落在不同的黑白琴鍵上,頓時帶起一陣美妙清脆的韻律。
在開始的幾個音符響起的一瞬,鬱雲川原本落在琴鍵上的目光頓時驚奇的落在她身上,又轉移到她纖細潔白的,如同精靈一樣跳躍在琴鍵的手指上,這首曲子正是他剛纔說喜歡的那首,也是他回來時在樓下聽到的那首。
左手高音區的熱烈奔放,右手低音區的低沉厚重,兩種極端配合在一起卻極爲和諧,她談得很快,即使在最慢的時候也是幾根手指同時按鍵,他心中跟着輕聲哼唱,脣角微揚。
曲子略微有些改動,比原本的三分多鐘長了一些,一曲完畢,她邀功似的看向他,有着小小的得意。
他笑:“好聽。”
“只是這樣?”不滿。
他繼續笑:“嗯……非常好聽?”
“敷衍!”更加不滿。
他無奈:“你看我的腳。”
徐盡歡不情願的看去,這跟腳有啥關係,然而看到他光裸的腳後瞬間怔住,接着又看向自己的,嗯……比他好點,有雙粘了灰的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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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周臨時有事不能加更了,實在抱歉,週二有個推薦,到時會萬字更,所以請親愛的們包含,偶受不鳥像上週一樣熬整夜碼字,太累了,平時要上班又要碼字,只能睡五六個小時,週末就想多睡一會兒,不過這個週末貌似又要泡湯了,桑心……